陆家众人闻声都跑了出来,看到院外陆夫人杨氏正扶着耀宗媳妇舒兰,此刻舒兰已经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身下流了一摊血,陆夫人喊着:“舒兰,舒兰”。
众人皆是惊慌失措,耀宗赶紧上前去,抱起妻子奔回他们自己的院子。
“快,快去叫郎中”陆老爷喊到,近乎失声。耀庭、耀霖分头去找郎中和稳婆。
二老爷陆镇海平日里读过一些医书,通晓些医理,也急忙随耀宗前去,陆镇海替舒兰把了脉,神色凝重,用银针扎了几个止血的穴位,毕竟他非妇科郎中,不敢轻举妄动。
“舒兰怀胎七个月,一直胎像稳固,这么会这样……,刚刚我们花园里一起说话……听闻老爷要责罚耀庭,便急忙赶来,还未进院,忽觉有股热浪袭来,我倒是没事儿,舒兰却倒下了……结果,结果就流血了”陆夫人哽咽着。
陆镇山则是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气的手紧紧握着拳头。
没过多久,耀庭匆忙地拽着一位郎中走进后院,边走边催促着他快点快点。耀霖也紧随其后,拉来一位稳婆,慌慌张张也赶了回来。
郎中和稳婆同时过去照看舒兰,除了耀宗和陆夫人和几位舒兰的贴身婆子侍女,其他人等都退了出来。
耀庭认为此事都怪自己,此时此刻懊恼不已,若不是自己买来这罐子,家中不会遭此横祸,急得哭了出来。
陆镇山看到耀庭找郎中归来,气的随手抓起一根棍子,狠狠地抽在耀庭背上,耀庭亦是不敢动,跪在地上,任凭父亲责罚,不一会后背的血从衣服上阴了出来,里面定是皮开肉绽。
陆镇海和耀霖等人见状赶紧上前去拉,陆镇山已经气的头晕眼花,也险些跌倒,他喝道:“来人,先将这个逆子关起来,关起来!”
几个家丁扶着耀庭回了他自己的院子,方才陆镇山几棍子下去,耀庭伤的不轻,回去只能趴在了榻上,他明白,这次真是惹了大祸。
众人也劝解陆镇山莫动这么大的怒,谁知道这沉船上捞上来的东西,这么邪性,这事也不能全怪耀庭,陆镇山心里挂记着陆家第一个孙儿的安危,心痛不已,坐立难安。
夜幕降临,月亮从东山升起,泛着淡红色,血月历来被视为一种不祥之兆,陆镇山抬头望了望天,叹了一口气,担心未出世的孙儿能否保得住。
陆家各屋里已经上了灯,耀宗房里郎中、稳婆、仆妇都在忙碌着,外面的人都焦急的等待着平安的消息,毕竟这是大公子耀宗和媳妇舒兰的第一胎,全家人都盼着孩子早日平安降临,谁能料到会有今天这场变故。
两个时辰过去了,耀宗扶着母亲陆夫人哭哭啼啼地走出来,郎中和稳婆随后也出来了,耀宗向父亲说“好在舒兰没事儿了,待会应该就能醒了。”
“孩子怎么样?”老爷焦急地问道。
耀宗神情凄然,“让郎中说吧。”
郎中接过话,道:“我尽力了,但是少夫人似乎受了很大的冲击,像是被什么给撞了,但却看不出任何外伤,只是流血不止,产下一个死胎,那胎儿同体暗紫色,老夫虽不是妇科圣手,但也见过很多女子小产时候的奇症,今天也是蹊跷,恕我无能”,说完向陆老爷,向耀宗都行了一个礼,陆家父子赶紧将郎中扶起,拜谢郎中。
郎中接着道:“好在少夫人年轻体壮,今后好好调养,应该不会烙下什么病。”陆家人和郎中、稳婆客道了会,命人送他们回去。
陆镇山心头酸楚,看着大儿子耀宗眼睛红肿,自己也禁不住落下泪来,家人悲悲戚戚,过了一会,舒兰醒了,知道了情况,泣不成声,耀宗前去安慰,也只能是相对而泣,陆镇山夫妇也去劝解了会,毕竟孩子没了,说再多也无意义。
陆镇山命人将那不幸的孩子下葬,听闻仆妇说那孩子已经是成了型的男胎,他更是捶胸顿足,心痛不已,能做的只有请班僧人做几日法事,超度那孩子早登极乐。
安顿好了一切,陆镇山和陆镇海两兄弟才想起了那一古物还在厅堂中,“此物像是不祥之物,不宜留在家中”陆镇山说道。
陆镇海又细细看了看罐子,这会子丝毫没什么异样,便道:“那大哥作何感想,准备如何安置它?”。
陆镇山心乱如麻,想着如何处置它,是埋到地里,还是扔到江中……“我看只要不打开它,像是没事儿,说来也是古怪,外面的罐子倒还其次,里面的紫色光芒更是神奇,像是什么神仙法器,也许只有研究明白罐子上的铭文,才能解答罐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镇海说道。
商量了许久,兄弟两人最终达成一致,先将此物藏起来,回头慢慢仔细研究文字上到底记载的是什么,再做打算,对外就先声称东西是不祥之物,已经安排人扔回江里了。
事已至此,全家人虽然都很伤心,但是慢慢的,也就好了,毕竟耀宗夫妻年轻,再要一胎还是有机会的。
耀庭的伤慢慢过了些日子也好了,但是父亲陆镇山依旧让他闭门思过,没有两个月不许出门。
耀庭也是自责,只得老老实实在家养伤,闭门思过。期间,大哥和三弟也时长去看望他,耀宗并未怪罪弟弟,倒是十分关心他的伤势,说父亲下手太重。
耀庭羞愧难当,愧对兄嫂,自认为若是他不去买那个东西,也许什么也不会发生了,哪来的这样的祸事。然而,人间生死福祸,世事难料,谁又能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