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马喝着甜丝丝的，似乎很合钟海的口味，他喝了三四两后开始正式动筷子，在杜少芬的怂恿下不停地喝酒，虽然钟海感觉到杜少芬想灌醉他。
杜少芬也象征性地陪钟海喝几口，一顿饭下来，一瓶人头马被钟海和杜少芬消灭得干干净净。
“好喝么？”杜少芬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
钟海舔舔嘴唇竖起大拇指朝杜少芬晃晃，说：“不错，你人的味道有待争议讨论，但酒的味道的确不错，如琼浆玉液，清爽可口。”
“你别总是糟蹋我好不好，阳台上放几箱子呢，想喝了就来，红袖捧美酒，喝一口心旷神怡，喝两口腾云驾雾，喝三口醉生梦死，喝一瓶如神仙逍遥，多少人向往，你遇到我可是走了鸿运了。”
“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你这地方我还是少来为妙，我不敢打扰了你，你快些给我找一身衣服，我得赶紧回家，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好呀，衣服多的是，正装休闲装都有，都是名牌的，你和他的身材差不多，等我洗了碗，给你找一套，保证合身。”
杜少芬端着一摞盘子一摞碗走进厨房，把钟海一个人撂在餐厅。
眨眼的功夫，钟海眼皮发沉，头脑发昏，好像房间旋转，站立不稳，他顿感不妙，赶紧趴在桌子上，不久就发出了鼾声。
“喂，钟海，你怎么趴在这里睡着了？”杜少芬用手戳了一下钟海的太阳穴，小声地问道。
“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钟海使劲地睁开眼睛，但只看了杜少芬一眼，马上就又合上了眼皮。黄一一曾经给钟海下过药，钟海吓怕了，正所谓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洋酒本身就是药，吹牛吹牛吹得牛逼哄哄的，我还以为见识多广呢，原来却也是井底之蛙，那些关于洋酒的知识都是从书上背来的，人头马喝着好喝，但后劲大，估计你醉酒了，我这就扶你到卧室休息一会儿。”
杜少芬架着钟海向卧室门口走去。
钟海踉踉跄跄，东倒西歪，嘴里不停声地警告着杜少芬：“小泼妇，我多少知道一些你的底细，我睡在这里可以，但你不能欺负我，我要是发现你欺负我，就不是小泼妇，而是小贱人，我就把你的房子捅一个大窟窿，像天一样的大窟窿，不信你就试试。”
“你把房子捅个大窟窿？随便，你要有胆量，就把我捅个大窟窿。”杜少芬咯咯笑着，放肆地调戏着钟海。
“你太会说笑了，我就是把我捅个大窟窿，也不敢捅你，要是他知道了，还不弄死我。”
杜少芬把钟海搀扶到床边，又扶着他躺下，杜少芬再替钟海脱掉了拖鞋，然后摆正了钟海的睡姿，笑着说：“我不嫌弃你是狗屎，但你也别把自己当成香饽饽，欺负你？亏你说得出口，像我这般一看倾城再看倾国的美人会欺负你？我还防备你欺负我呢。”
“你出去的时候请把门替我反锁上……我警告你……你别进来，如果我发现你搞什么小动作……我不会饶你的……”
杜少芬扑哧一笑，说：“你在房间里，我要出去，怎么能替你反锁门，猪脑，还说我是小泼妇，你就一头猪。”
钟海做梦，都是噩梦，不止一个。
先梦到他和吴子玥在船上，突然狂风大作，一个浪头劈头盖脸打过来，船儿失去控制，沉到了水底……他急忙抱着吴子玥的腿，但被吴子玥一脚蹬开，吴子玥沉入到水底……
钟海正在卫生间撒尿，突然地震发生，顷刻间地动山摇，一根横梁从房顶落下来，刚好砸在了钟海的胸口，一块楼板压在了钟海腿上，钟海捂着胸口，想把腿从楼板下抽出来，但最终都没能如愿。横梁似乎还会移动，从胸口移动到钟海的嘴巴边，钟海感觉到，横梁似乎不是水泥浇注的，肉呼呼的，还带着温度，张嘴就咬了一口。横梁自动抬起，又重重地落下，砸在了钟海的头上。
“地震了，地震了，玥玥，快跑……”
钟海被自己的叫声惊醒，他睁开眼睛，房间里漆黑一片，看不见到任何光明。虚幻的感觉包围着钟海，他一时竟然不知身在何处。
胸口还在发闷，腿也被压着，他伸手摸摸，摸到了一条腿，真的是吴子玥的腿么？可又感觉不像在水里。这条腿使他清醒过来，猛然想起他这是在杜少芬的家里，这条腿一定是杜少芬的。该死的女人，先用脚抚摸我的脸揪我的耳朵，现在又故意把脚放在我的嘴边，要我闻她的脚臭……
钟海拿过杜少芬压在自己身上的腿，又把自己的腿从杜少芬的挤压中抽出来，这才坐起来。
钟海的动作惊醒了杜少芬，杜少芬猛然坐起，感觉到脚上疼痛，想去摸一把，没想到摸到了钟海的手。
不等钟海躲开，杜少芬就紧紧地抓住了钟海的手。这个小泼妇要对自己下手了，钟海担心的一幕真的出现了。她一边试图把手从杜少芬的手里抽出来，一边说：“你真的趁虚而入了。”
“这是我的家，是我的床，你能睡在上面，我为什么就不能睡在上面。”杜少芬振振有词地说。
“你没对我做什么吧？”钟海问道。
“想得美，你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我还没问你，你是不是趁着我睡熟了对我做了什么，哎哟，我的脚。”
钟海向床边挪动，杜少芬也挪动了身子，挡住了钟海下床的路，低声地说：“我不让你走。”
“小泼妇，我可没有动过你的心思，请你放尊重些，也别打我的主意，不然你连小泼妇的称谓都不配。”钟海开玩笑说。
“那你说说我配什么称谓？”
“小贱人，我觉得这个外号听适合你的。”
钟海下床，找不到鞋子，就要求杜少芬开灯。杜少芬打开床头灯，先查看自己的脚疼的地方，发现脚踝上有两行齿痕，知道钟海咬了自己，先夸张地哎哟一声，等钟海把目光投过来，杜少芬才撅着嘴说：“这是谁干的，钟海，这是谁干的，想吃肉了你就打招呼，别啃我的三寸金莲。”
钟海看着杜少芬脚上的两排齿痕，回想起梦中的情形，才明白自己把杜少芬的腿脚当成了横梁咬了一口。钟海如果承认，势必会给杜少芬留下笑柄，于是脸一红，说：“谁敢的谁心里清楚，谁干的你找谁说去，反正与我无关。一只臭脚，又不是火腿肠，有什么滋味。”
“卧室里就咱们两个人，不是你咬的是谁咬的，难道还有第三个人不成。”
“完全有这种可能，如果某人拿了房间的钥匙，趁着咱们睡熟了偷偷咬你一口……”
“我反锁着门呢，根本不可能。”
“那肯定你自己咬了自己了。”
“你胡扯，哪有自己咬自己的。”
“精神不正常的人在精神不正常时都有自残的可能。”
“你精神才不正常呢。”
“我又傍富姐，我精神怎么不正常了。”
杜少芬说不过钟海，气得跪在床上，指着钟海，说：“你变态，趁着人家睡觉咬人家的脚，简直是恋足狂。”
“谁能证明是我干的。”
杜少芬抓住钟海的手往她这边拉了一把，用眼睛盯着钟海的嘴唇，说：“让我看看你到底干了没有。”
钟海呲牙裂嘴扮了个鬼脸，张大嘴巴说：“看看，我让你看个够，看你能找到什么证据。”
“看是看不出来的，我要闻一闻。”
“笑话，看都看不出来，还能闻出味道。”
“我的脚臭，如果你咬了我，嘴巴肯定是臭的。”
钟海已经证实，这个杜少芬此时装疯卖傻，绝对是在打他的主意。他倒要看看，杜少芬最后能玩出什么花样，于是就把嘴巴凑过来，说：“为了我的清白，我这就成全你。当心，别玩把戏……”
杜少芬把嘴巴连同鼻子一起凑到钟海嘴边。鼻子碰到了鼻子，杜少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歪着头想去亲吻钟海，钟海早有防备，猛地推了杜少芬一把。杜少芬坐到了床上。她双手撑着身体，并未倒下，愣愣地看着钟海。
钟海转身，趿拉着鞋子向门口走去，走到卧室门口，才回头头来，说：“小泼妇，玩笑归玩笑，你千万别和我来这套，对不起，你已经闹够了，我该走了。”
“你没要穿着睡衣走在大街上么？”杜少芬问道。
“是的，不信你跟着我，我不但穿着睡衣走在大街上，我还大声地歌唱，指不定明天我就能成为一个明星。”
“我知道你有这个胆量，我输了，你这就给你找衣服去。”杜少芬乖乖地说。
钟海不会穿着睡衣走在大街上，更不会放声歌唱，他之所以如此说，就是不想在杜少芬面前低头，如果杜少芬真的要他穿着睡衣离开，就足以说明，这个女人不但放荡不羁，而且还毫无人性。
杜少芬下床，光着脚风一般冲出卧室，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套西服回到钟海身边。
“这是一套阿玛尼西服，意大利的，你试着合身不。”杜少芬抖开西服在钟海的身上比试了一下。
“我不会穿别人穿过的衣服。”钟海一语双关地说。
“这可是世界名牌服饰，是他从意大利带回来的，还没沾过身呢，你别不知好歹。”杜少芬解释说。
“请你出去，我先试了一下再说。”钟海说。
钟海刚穿好衣服，杜少芬就走了进来。他把钟海上下打量一番，脸上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说：“人靠衣服马靠鞍，钟海，你真是一匹骏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