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两件事,第一是搞定了你,第二是搞定了校长的职位。”张国云沾沾自喜地说,“闪闪发光的奖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是你慧眼识珠,发现我这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我决定,今天晚上大出血,请你喝最可口的法国红酒,跳最有观赏性的充满了挑逗性和火一样热情的拉丁舞,之后,还要赠与你最大的精神上的愉悦。”
“你可真够得意忘形的,说话也不讲方式了。”
“宝贝,我说错了么?如果我说错了,请你即使指正,我一定做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两件事你都说错了,第一,你说你搞定了我带着明显的侮辱性,直接地说,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如果非要说搞定,也是我搞定了你,而不是你搞定了我,像我这样的人不是被人随便搞定的,你暂时还不具备用语言调戏我的资格。”
“你教导的是,是我说错了,第二呢?”
“第二,你的校长职位也是我搞定的,就凭你……不说了,点透了伤感情,虽然我和之间还不存在太多的感情。”
蒋丽君如此反驳张国云,就是想给他泼凉水,不要他得意忘形,免得以后翘尾巴。对于蒋丽君泼向自己的凉水,张国云也心知肚明。心里虽然也有点不高兴,但受人之恩,他只能姑且忍之。无论如何,他都爬上了蒋丽君的肚皮,喜悦之情无疑于一个喜欢爬山的人经过不懈的努力爬上了珠穆朗玛峰。
接着,张国云大致讲述了自己被考察的过程,蒋丽君也附和着说:“根据经验,你当校长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他们告诉我说,下午就起草文件,过两天就到学校宣布,亲爱的,这都是你的功劳,所以我要犒劳你,尤其是在精神上。”
“呵呵,先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也不想让你破费,你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还钟海的钱。”
“怎么,他向你要钱了?这小子,借钱的时候可没规定还钱的时间,先拖他几个月,到时候连本带利一块归还。”
“还是你亲口对他说吧。”
“我现在就要当校长了,哪有功夫和他磨叽,这样吧,如果你手头方便,先把钱给我垫上,我回头给你。”
张国云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他和蒋丽君已经成了他永久性的拖车,所以才大胆地提出了要蒋丽君替他还钱的请求,他不知道,由于主管和客观的原因,蒋丽君就喜欢两样东西,一个咯嘣响的票子,一个是潇洒的男人,从喜欢钱的方面上,她是抓钱的人,而不是出钱的人,从喜欢男人的角度说,她能喜欢张国云,也会喜欢和张国云同等条件的男人,但她无论喜欢哪个男人,都恪守一个原则,逢场作戏可以,要她倒贴钱,尤其是倒贴大钱,几乎是天方夜谭,与虎谋皮。
蒋丽君以略带冷淡的,但依然是委婉的语言拒绝了张国云向她借钱的请求,同时也向他声明,她不愿和张国云在公开场合一起露面,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中间隔了一天,钟海没听到张国云还钱的消息,就拨打了蒋丽君的电话,问她是否把自己的话捎给了张国云,蒋丽君咯咯一笑,说:“你借钱给他,还是亲自向他要最好,我可不愿参与到你们的经济纠纷中,不过我可要善意地提醒你,他当初要是有钱,怎么会向你借钱,这段时间他正忙于当校长的事,我看你还是等他当上校长以后再要不迟。”
钟海从蒋丽君的话里已经听得出来,蒋丽君已经把话捎给了张国云,而张国云并没有把钟海的话当做一回事,蒋丽君不想学张国云的原话,所以才搪塞钟海。除此之外,钟海还获得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蒋丽君已经和张国云伙穿了一条裤子。
张国云对究竟是谁录下了他和蒋丽君的谈话,心里也是迷雾,他经过分析,认为三个人的嫌疑最大,一个是赖威利,一个是蒋丽君,另外的一个是钟海。从动机上说,赖威利的嫌疑最大,因为从一高内部的竞争校长的人选来说,他是张国云最强劲的对手,只有掌握了张国云的隐私,取消了张国云的竞争资格,赖威利才有可能当上校长,可是,赖威利虽然有动机,但却没有接近他和蒋丽君的机会。
其次的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蒋丽君了。张国云如此想,自有他的道理,蒋丽君虽然接受了他的五十万,不但和他上了床,还为他竞争当校长四处奔波,但并不排除蒋丽君这个饥渴的女人为了长久和他厮守而掌握他的证据,因此,张国云认为,那笔钱大概没有丢失,还在蒋丽君的手里,她之所以声称五十万被人拿走,并且还怀疑张国云,就是想为日后两人发生争执时留下口实。
钟海虽然被张国云排在最后,但他的嫌疑也不小,因为那天晚上,只有钟海才有机会接近蒋丽君和张国云。但钟海虽然有机会,却没有明确的动机,再说,钟海主动在他和蒋丽君之间牵线搭桥,并借给他五十万用作活动经费,钟海没理由出尔反尔,因为他这样做得不到什么。
不管怎么说,张国云对于录音一事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他理不出头绪,也不愿再费闲工夫理出个头绪,当务之急就是在坐上校长职位之前,千万别出岔子。
钟海知道蒋丽君把自己要钱的话已经带给了张国云,而张国云一时拿不出钱来还自己,就索性给张国云打了电话。
贫困潦倒的时候,一分一毛钱对于钟海来说很重要,但对于已经拥有了两千多万的钟海来说,现在钱对他来说就仅仅是个符号而已,他试图向张国云要回属于自己的钱,一来是想给张国云施加点压力,让他手忙脚乱,从而分他的心,二是想提醒张国云,希望他不要把录音和蒋丽君丢失钱的事怀疑到自己头上。
挂断蒋丽君的电话,钟海随即拨打了张国云的电话,而张国云此时还沉浸在当校长的美梦中。他已经提前被蒋丽君告知钟海向他索要五十万一事,所以没等钟海开口,就兴致勃勃地给钟海戴了个高帽子,说:“钟海兄弟,竞争当校长的事虽然八字还没一撇,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第一要感谢的肯定是你,其次此时蒋丽君,那笔钱你别追着要,再过几个月,我就是卖房子卖地卖老婆都要还给你,守信用是我做人的底线……”
钟海从张国云的话里也判断出,蒋丽君真的把他的话捎给了张国云,没等张国云说完,就呵呵一笑,说:“钱是屌毛,花了再找,我不看重钱,只看重友谊,可惜那笔钱不是我的,我当时为了解你的燃眉之急,对朋友撒了谎话,说只用十天半个月,但想不到朋友这两天出了点状况,要我马上还钱,所以我现在向你要钱也是迫不得己,还请你体谅我的难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国云也不愿耍无赖,何况他也没资格耍无赖,就想先应付一下钟海,于是就说:“这样吧,既然做好人,你就索性做做到底,半个月之内我一定把钱还给你,再早恐怕就无能为力了,请你体谅我的难处。”
“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了,说好了,半个月,多一天我都不等。”钟海爽快地答应道。
中间又过两天后,钟海从吴子玥那儿打探到,再过一天,组织部就要到一高宣布张国云当校长的任命书,吴子玥奚落钟海,说:“你误把张国云当做好人,没想到他确实个卑鄙无耻之徒,这下可好,虽然钱拿回来了,但却把张国云和蒋丽君扯到了一起,他不但当上了校长,还平白弄到了红颜知己,我看你怎么收场。”
钟海嘿嘿一笑,说:“老婆大人不必杞人忧天,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要张国云死无葬身之地,他就是能呼风唤雨,我也自有妙计,不信你走着瞧。”
“都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还敢吹牛。”吴子玥不以为然地说。
“嘿嘿,你是我的夫人,这不还在我身边么,谁也抢不走,除非你愿意和人私奔,蒋丽君只是个破鞋,她愿和谁好就和谁好,与我没关系,至于兵么,我已经一个不少拿了回来,你如此奚落我,我实在不能容忍。”
“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妙计。”吴子玥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钟海笑嘻嘻地说。
月亮像夜晚天空的幽灵,在云彩之间飘着,一会儿钻进了云层,一会儿又飘移出来。钟海坐在车上,拨打了贺兰的电话。
手机接通后,吵杂的说话声和歌声通过无线从手机里飘出来,就是没听到贺兰说话。
“妞妞……咱们可说好了……今晚我买断了你的时间,你可不能再接其他单子……”一个男人的醉话。
“钟秘书好……”贺兰的声音。
“秘书,什么秘书,妞妞……看不出来,你竟然配有秘书……他都替你……做了些什么,替你数钱还是替你暖被窝……”
“可能是妞妞养的小白脸。”又一个声音通过手机灌进了钟海的耳朵……
钟海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能想象到贺兰目前所处的环境: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高脚玻璃杯,杯里的红酒在朦胧的灯光下泛出安红色的光,而若干个男人围在贺兰身边……
“钟秘书,你找我?”钟海的耳边终于开始清净,估计贺兰走出了吵杂之地。
“你在哪儿呀,乱七八糟的。”钟海问道。
“香格里拉,我还能在什么地方。”
“我有事找你,五分钟就到,你在外等我。”钟海简单地交代道。
香格里拉是安州市著名的的夜场,说白了就是俗人们发泄情—欲的歌厅,贺兰说自己在那里,钟海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他知道贺兰的身份,但正因为知道贺兰的身份,钟海才加以利用贺兰……也许说利用难听点,说委以重任更为准确,也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