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的唆使下利用了黄素芬母子，我愧疚，这就是我答应黄一一打捞她妈妈黄素芬的理由。”钟海回答道。
“不对吧，只怕是忘不了黄一一对你的那份深情厚谊吧。”
钟海听得出来，吴子玥的话醋味十足，对于此，钟海不能太过较真，就呵呵一笑，说：“女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当女人把幸福的准星瞄准某个男人时，男人也有选择的余地，他可以躲避，像迎接旭日一般迎接女人的爱意，也能退避三舍，把爱的失望留给那个追求幸福的女人。”
钟海的话很含蓄，意义也十分深刻，他在告诉吴子玥，黄一一追求他很正常，钟海也有选择的权利，如果钟海当时选择了黄一一，现在陪伴在钟海身边的也许就不是吴子玥了。
另外，他的话里还透露出另外一个信息，如果吴子玥在某些小事上和他较真，钟海也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
吴子玥领会了钟海的深意，随即咯咯一笑，说：“你这个家伙，总是想压我一头，这事你既然当着黄一一的面做主了，本姑娘就卖给你一个面子，你可以为黄一一母女再服务一次，但下不为例。”
“我岂止是压了你一头，如果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把你压成肉饼。”
“你坏蛋，占了便宜还欺负人，你要敢把我压成肉饼，我就……”吴子玥上前搂着钟海的脖子，撒娇说。
“你就怎么样？”
“我就……我只能给你当褥子。”吴子玥头一低，无限含羞地说。
吴子玥的身体挤压到了钟海的左臂，钟海哎哟一声，吴子玥赶快去抚摸钟海的胳膊，钟海用右手搂着吴子玥，把嘴巴附在吴子玥的耳边，悄悄地说：“玥玥，我做个单臂俯卧撑让你欣赏一下我的魅力，如何。”
吴子玥会错了意，以为钟海真的要做俯卧撑，就挣开钟海的搂抱，往后退了一步，说：“说你尿得高，你还说自己在坑里站着，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胳膊的受伤的勇士如何做单臂俯卧撑。”
“我不在地上做。”
“在哪儿？”
钟海往床上瞟了一眼，说：“我要在床上。”说完坏坏地一笑。
吴子玥这才明白钟海想和她亲近，就害羞地说：“死不要脸的，把我装进了坛子。”
“你说的不对，每次都是你装了我，我什么时候装过你。”
又是一句床第间的私房话，吴子玥又被钟海调戏了一回，有心和钟海贫嘴，怕自己不是钟海的对手，加上自己早被钟海的话撩拨得心里痒痒，浑身燥热难捱，就走到钟海身边，开始帮他宽衣解带。
呻吟声在房间里游荡，卧室里流淌里幸福的气息，一股暖暖的气流无处不在。
在睡前，钟海再次请吴子玥出马打捞黄素芬，吴子玥翻个身，说：“你自己揽下的事，你自己负责解决，我不加干涉，不过，看在你单臂做俯卧撑的面子上，我会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蒋丽君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检察院的大门，到停车场开走了的奥迪。奥迪刚拐上马路，钟海的丰田越野车就停在了奥迪刚刚空出的泊位。钟海推开车门下车，往后一扬手，潇洒地关上了车门，走了五六步远，又扬起车钥匙，一声鸣叫，车门上锁。
穿过长长的走廊，钟海站在检察长门前，举手敲响了郭明华办公室的门。
钟海开车来之前，吴子玥曾经告诉他，要想打探清楚黄素芬的情况，就必须先咨询检察长郭明华，钟海问吴子玥是否已经为自己前来检察院做了铺垫工作，吴子玥笑而不答，但钟海心里清楚，以吴子玥的神通，肯定已经给相关人打了招呼。
论长相，郭明华的确不像个检察长。中等个子，穿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由普通面料做成的普通西服套装，五官看起来虽然无可挑剔，但却没有像一般高级干部那样肥头大耳，尤其是，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到底他却满头白发。抬头纹也依稀可见。
钟海得到允许后，走进办公室，带着微笑站在郭明华面前。在钟海眼里，这位未老先衰的中年人最多也就是检察长办公室主任或助理什么的，至于究竟是这两个身份的哪一种，钟海不敢肯定，他敢肯定的是，坐在椅子上的这个人绝对和检察长无缘。
“小伙子，请问你找哪位？”郭明华拿了一个带把的玻璃杯走到饮水机前去倒水，顺便斜睨了钟海一眼。
“我找郭检察长，请问他在么？”钟海礼貌地问道。他微收小腹，身体略略前倾，把所有的拘谨都写在脸上。
“你找他有事？”
“是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找他，肯定有事。”
“能对我说说么？”郭明义不紧不慢地说。
郭明义倒了水拐回来，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看着钟海，把脸上洋溢的微笑洒到了钟海身上，从神色看，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而钟海嫌这个未老先衰的人太罗嗦，心里对他多少有点不满，又不敢过多地表露出来，但还是不高兴地说：“事太大，我想我应该亲自对检察长说。”
“呵呵，看来你的来头不小呀，小伙子，你是不是叫钟海呀。”
吴子玥早在钟海到来之前，就已经通过其他人给郭明华打了招呼，郭明华从钟海进来的那刻起，已经知道他就是钟海，更知道钟海抱着什么目的而来。
钟海一听，马上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就是郭明华，于是就红着脸抱歉地说：“郭检察长，恕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你就是检察长，我对此深表遗憾。”
“小伙子，这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没长一副肥头大耳的面孔，让你产生了误会，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检察长随和地问道，请邀请钟海坐在他的对面。
“检察长，有个人因为行贿被你们检察院羁押，我想打听一下她的情况，那个人是北京人，被你们逮起来之前是一高分校的校长，叫黄素芬。”
检察长端起杯子呷了一口，翻眼看看钟海，漫不经心地问道：“谁叫你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没受人指使。”
“为什么？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说来话长……”
钟海简单谈了他和王一鸣与黄素芬的关系，并暗示检察长，说检察院之所以能揪出王一鸣，与他的努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没等钟海说完，郭明华就嘿嘿一笑，说：“你就别躲躲藏藏了，你的很多事我都听说了，你此次前来，就是想从我这里捞出黄素芬，但我告诉你，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看，黄素芬和王一鸣串通一气，假借一高分校的名义，大肆敛财，贿赂国家公务人员，她已经触犯了刑法，大概要受到法律的审判，我虽然明白你为什么要替黄素芬开脱，但法律无情，恕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除非你有充分的理由能说服，说服法律。”
一谈到黄素芬，钟海就吃了闭门羹，检察长要理由，钟海当然有足够的理由，于是就问道：“请问检察长，黄素芬是不是国家公务人员。”
“不是。”
“既然不是国家公务人员，法律就不能按照国家公务人员来要求她，她大老远从北京来，是为了为安州市的教育做点贡献，方法虽然欠妥，但精神可嘉，是不是该得到法律的宽恕。”
“接着说。”
“据我所知，黄素芬已经交代了她所有的问题，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是不是也该得到宽恕。”
“再说。”
“说白了吧，王一鸣之所以能被你们逮起来，黄素芬也功不可没，换句话说，她并不想给王一鸣行贿，但为了能在安州市大展宏图，她不得不向王一鸣行贿，要不是她对王一鸣心存不满，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住王一鸣的把柄。”
“还有么？”郭检察长心平气和地问道。
钟海站起来，激动地说：“当然还有，在我未来之前，也许已经有人给你打了招呼，你大概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为检察院揪出了王一鸣这条社会的蛀虫做了很大的牺牲，我有资格请求你从轻发落黄素芬，再者，如果黄素芬锒铛入狱，分校的几千名学生怎么办……”
郭检察长不想再听下去，摆摆手，阻止了钟海慷慨激昂的演说，说：“年轻人，水火无情，法律无情，我违反一次原则，给你透个底，我们检察院只负责收集证据，没资格判决，正如你所说，黄素芬交代问题的态度确实可圈可点，但她的行贿数额特别巨大，多达几百万，按照相关法律，即使从轻处罚，她也要被判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所以……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真的不能通融了么？”
“笑话，岂能把法律当儿戏。”
钟海根据掌握的少得可怜的那点法律知识，信口雌黄，满嘴跑风，试图为黄素芬讨得人情，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现在看来都是一场徒劳。
钟海从进来到现在都尽量把自己装成傻逼，企图博得检察长的同情。检察长同情钟海，就等于同情了黄素芬，可是，眼看检察长就是一把无缝的锁，钟海钟海即使拿着一把万能的钥匙，也打不开他这把无缝的锁，他也不愿再继续装下去，就猛地站起来，说：“法律虽然无情，但人应该有情吧，黄素芬虽然触犯了法律，但她犯的那些事没有对社会造成极大的危害，况且，她还是一个受害者，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本着以人为本的原则，让她为社会再多做一点贡献，而要置她与死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