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完,我路过紫月饭店时,看到王一鸣走进了饭店。”
“他一个人。”
“一个人,我亲眼看着他下车走进了饭店。”白泰兴毫不含糊地说。
“这个混蛋,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钟海自言自语地说。不禁想到了王一鸣在许大仙那里的遭遇,也许,王一鸣这头蠢猪真的把许大仙装神弄鬼的话当做了圣旨,也把自己出的主意当了真,到紫月饭店来,想和紫月破镜重圆。
白泰兴给钟海透露的消息不假,钟海的判断也不错,王一鸣确实去了紫月饭店。他到紫月饭店不是来吃饭,是来找紫月的。
好马不吃回头草,王一鸣不是好马,别说吃回头草,他饥饿时即使连腐烂的树叶也会狼吞虎咽,可谓饥不择食。王一鸣的身边不缺女人,他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他来找紫月,只源于钟海给他酿的那杯苦酒。
钟海给王一鸣酿造的苦酒是假的,但王一鸣却把它做真酒喝进了肚子,于是王一鸣苦不堪言,几乎痛不欲生。
试想一下,如果因为继续和蒋丽君同床共枕,王一鸣会送掉性命,王一鸣绝不会再沾蒋丽君一跟手指头,他也曾经想过要休掉蒋丽君,然后和紫月破镜重圆,但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儿要折断,王一鸣心有不甘。毕竟,升迁的诱惑太大,当官的欲望太强烈,王一鸣无法抗拒。
幸好,钟海旁敲侧击给王一鸣出了一个主意,要他一只脚踩在蒋丽君这条船上,一只脚踩在紫月这条船上。蒋丽君因为自己是一只天生的白虎星暂时还不会离开王一鸣,而紫月这边才是王一鸣的心病,不过王一鸣在追求女人方面也是个知难而上的勇士,他认定的女人一般情况下都逃脱不了他的魔掌,如小莉,如白素婷,何况紫月还是他的前妻。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他相信,只要他对紫月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紫月这块坚固的堡垒就会在他强大的攻势面前轰然崩溃,他自信他有这个能力。
临近中午,紫月饭店里一片忙碌,大堂经理和一干服务员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开饭前的各项工作。
“面条”看见一辆豪华的凌志车停在了饭店门口,就对站在前台的小雨说:“有身份的人来了,咱们这个饭店,虽然只属于中档,但只要开着凌志车的一来,其他的大官显贵阶层也会接踵而至。”
小雨不以为意,“面条”看见王一鸣走进来,还真的把王一鸣当做了食客,上前问道:“先生请问几位,预定了房间了么?”
“预定了,早就预定了,几年前我就和你们的老板有约定。”王一鸣笑眯眯地说,他打量着“面条”,这姑娘,长相一般,但个子挺高的,如果搂着这般高个子的舞上一曲,一定其乐无穷。
流氓人想的都是流氓事,满肚子的流氓。
“请问几号包间。”
“你老板的包间,呵呵,就是她的办公室,请问她在么?请带我过去,我给你小费。”王一鸣说着,从口袋了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但他并没有马上给“面条”。
“先生可真逗,要到我们老板的房间吃饭,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我们老板从来不陪客人吃饭。”
王一鸣还没回话,小雨就走到两人跟前,对“面条”说:“你先忙别的去,这位客人由我照顾。”
“面条”撇撇嘴,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转身离开。她对小雨极为不满,凡是有重要的客人来吃饭,小雨几乎都陪着笑脸亲自服务,“面条”就以为小雨是个势利眼,只看得起有钱人,所以瞧不起小雨,但怎奈小雨是大堂经理,她即使有不满也不敢明着发泄。
小雨往王一鸣的右边移动了一步,挡住了王一鸣的去路,问道:“如果我耳朵刚才没出问题,你好像说要到我们老板的办公室吃饭。”
“开个玩笑,我只是想见你们的老板,你,呵呵,你不认识我了,我可认识你,他们都叫你苹果脸,还别说,你的脸还真像秋天里一只熟透的红香蕉。”王一鸣讨好地说。他知道这个饭店的人不欢迎他——“面条”欢迎他,那是因为面条来得晚,不认识他,但他的脸皮比一般人厚实,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会不择手段。
“你?没印象。”小雨摇摇头。
“我叫王一鸣,一高的校长,是紫月的前夫,我和你们老板虽然离婚了,但我们还是朋友,经常往来的,不信你去问问。”王一鸣自我解介绍说。
小雨能不认识王一鸣,这岂不成了笑话,她其实是要挑逗一下老板娘的前夫而已。
小雨围着王一鸣转了一圈,嘴里发出了啧啧声,继而说道:“王一鸣?这个名字好熟悉,让我好好想想,没印象,还是没印象,哦,我想起来了,有个电影里倒是有这么个名字。”
“你可真逗,我从来没演过,我是校长,你再好好想想,我以前开着奥红旗的。”王一鸣提醒小雨,希望用红旗唤醒她的记忆。
一只杂毛狗闻到饭店里的香味跑过来,在饭店门口溜来溜去,希望借机能进去叼一块骨头或吃一口残羹冷炙。小雨看到杂毛狗,撵了一声,可杂毛狗不但没离开,反而呲牙对着小雨狂吠,小雨大骂道:“这家伙长得比有点人还难看,竟然如此张狂,把饭店当成你的家了,滚。”
杂毛狗再叫,小雨吩咐保安,把杂毛狗赶走。保安提着警棍要打杂毛狗,杂毛狗似乎也意识到警棍能伤人,它狂吠着,夹着尾巴逃窜了,保安路过小雨身边,讨好地说:“经理,狗要是再来,你吱声,我把它弄死了,烤着吃。”
小雨看了王一鸣一眼,说:“狗毕竟是狗,还是怕人的,就怕那些披着人皮的狗,任你火眼金睛也认不出他的真面貌,被偷偷咬了一口才知道,但已经晚了。”
保安看小雨带着情绪,意识到她可能在棍打闲人,笑着说:“真狗我们都不怕,还怕假狗,只要你吩咐一声,我先剥了他的皮,然后再开肠破肚——”
王一鸣已经意识到小雨和保安在拿自己开涮,就按不住说:“嘴巴放干净点,别巧骂人。”
“我们在讨论狗呢,没说你,请你别多疑,这样吧,凡是来我们吃饭的,我们一律热情招待,如果是来找茬的,对不起,请你马上离开。”小雨终于下了逐客令。
王一鸣脸上挂不住了,憋着气说:“我就要吃饭。”
“面条,请给这位客人拿菜单,让他点菜。”小雨喊道。
面条手拿菜单走过来,问道:“这位先生,请你先选个位置。”
“我要最大的包间。”王一鸣摆起了阔气,理直气壮地说。
“对不起,我们这里的包间已经包完,只有散座。”小雨横眉冷对,直接和王一鸣干上了。
王一鸣忍气吞声坐到了墙角,捡了一个空位子坐下,“面条”拿着菜谱走到王一鸣跟前,娇声娇气地说:“这位先生,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贵人,贵人能来我们这种小店吃饭,是看得起我们,我们大堂经理今天心情不好,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想吃什么只管点,我们是开饭店的,就怕没客人,不怕大肚汉。”
“狗眼看人低。”王一鸣愤愤地说,他下意识地瞟了站在不远处的小雨一眼。“面条”以为王一鸣骂自己,脸一红,正要反驳,王一鸣赶忙陪着笑说:“你别介意,我不是说你的。”面条一听王一鸣骂的是小雨,脸上由阴转晴,再赔笑说:“请你点菜。”
王一鸣刚要张嘴点菜,小雨赶过来,从面条的手里夺过菜谱,说:“忙别的去,这位客人我来负责。”
面条把菜谱交给小雨,悻悻地离开。小雨把菜谱一合夹到了腋下,说:“对不起,今天你要点的菜本饭店一概没有,请你离开。”
王一鸣忍气吞声了这么长时间没发火,就是怕紫月说他是找事的,小雨三番五次对自己无礼,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就站起来指着小雨说:“刚才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请问我还没点菜,你怎么就知道我点的菜饭店里没有,是不是纯心找茬。”
“没错,我就是要找你的茬,我知道你钱多,可本饭店就是不卖给你,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到其他地方吃去。”小雨不卑不亢微笑着说。
“今天的饭我还真的吃定了。”
“你吃屎吃定了,吃饭倒未必。”
“请你尊重来这里吃饭的每一位客人,包括我在内。”
“我会尊重每一位来这里吃饭的客人,可我就是不尊重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尊重人,但不会尊重一个畜生。”
小雨公然挑明了王一鸣是畜生,这让王一鸣更为恼火,他岔开五指一拍桌子,瞪着眼睛说:“把你们的老板喊来。”
“保安,这位客人犯了精神病,请你们赶他出去,别影响了其他客人的情绪。”小雨不紧不慢地给保安打了招呼。
两个保安提留着警棍走过来,一边一个站在王一鸣身边,做了个请的动作,王一鸣不但没走,反而坐了下来,两臂交叉放在桌子上。他不信,两个保安能把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