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露水滑过玉米叶,跌在土壤上,渗透过土壤、木板。
滴答~滴答~,我颤颤巍巍地用双手接住水滴,滴~哒~嘀~嗒,水滴下落的速度越来越慢。我舔过手掌心最后的一滴水,拖着沉重的铁链像只笨重的企鹅一摇一摆、滑稽至极的走到“床”边。
突然膝盖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使我直接跪在地上。漆黑中,我胡摸索着“床”,希望能咬住一样东西好借此缓解疼痛。血腥味慢慢的在嘴中蔓延开来。
许久我松开牙,从衣服上撕下一窄窄的布条,胡乱包扎了下手臂上这个新伤口。原本,漂亮的高定白色晚礼服,如今就好似一块破布,勉勉强强能遮体。这下一撕,直接没过大腿根部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看到。
铁链随着我的动作哗哗作响,我摸着圆滚的肚皮,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抚摸,他踢了我一下做回应。对不起啊,你不应该出现。幸好,这些都没人看见。
我用指腹轻轻抚摸身上的伤疤,有刀子划破的,有鞭子抽打过的,有烟头烙下的,有……
这一个个伤疤,都是不用的人所留在我身上的耻辱,可是我却不知道他们是谁。究竟我做错了什么?该结束了吧!?
我掀开薄如纸片的床垫,在一堆干草中翻出半个馒头,拍了拍上面覆盖的灰,和着霉菌吃了起来。馒头很快就吃完了,但肚子还是很饿。我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自己还有做饿死鬼的一天。
我凝望着黑暗,黑暗中似乎有一双手向我挥舞,我渴望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冷。
咣当~一枚染血的七色花胸章与铁链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我倒在干草上,清楚地感受到生命正快速地离开我的身体。血液顺着脖子浸湿我最后的掩盖。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曾经的往事似走马观花般浮现在我眼前。我仿佛听见门外那老头骂骂咧咧的声音,撞门声,脚步声由远渐近。
“醒醒!醒醒!队长,这里还有一位,快叫救护车!快!!!”
好吵,我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捂住我脖子上的伤口。我从他颤抖的手感觉到他在害怕。害怕?害怕死亡吗?
我费力地把眼睛睁开,跌入一片清澈。他逆着光,像天使般,我颤颤巍巍的抬手轻抚他的脸颊,望着他清澈的双眸,无声地笑了笑。
真干净。
“师傅,麻烦去机场,快些哈。”
“要得!”老司机师傅看了下时间“呦,7点了嘛,新闻开始了。”
师傅锁住车门,系上安全带,换频,发动车向机场驶去。音响里传出悦耳的女声,
“各位听众朋友们,早晨好好。欢迎收听今日的《朝闻天下事》,我是主持人佳恩。今日我市发生一起重大恶性拐卖事件,警方已成功解救出多名被囚禁的少女,目前正在医院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