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阁内箱子里透出夜明珠几丝光亮,不见书阁内有一处是明膛膛的亮,只好一处一处寻了。
司木知晓门开了,听见那不轻不重的步调声,他回来了。欲起身寻他,可盘腿久坐,伸腿时一阵麻意不得动弹。挣扎两下倒麻了更厉害,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列的书架出口有一道拉长了的影子。他手里拿着一颗夜明珠,见到她,迈出的步子不免大了些。步至她面前,蹲下身子,“姑娘。”
司木咬着牙抬头冲他一笑,她滴娘呀,这酸爽。
宋时琰不经意看了一眼她的腿,“姑娘腿麻了?”
“是,一会就能缓过来。公子怎么来这里了?”司木说话都有些颤音。
“来寻姑娘。”宋时琰拿起她扔至一旁的书,将她打开的那一页的书角折起,顺手将几本书叠在一起。
司木动了动脚,终于能动了,目光触及地面的夜明珠,“呀,这夜明珠里面还有小动物?”
两三块小片的东西,形状像是龙虾和河蚌。
在她面前一尺的距离,“宋时琰单膝下跪的姿势背光蹲着,这是南海的夜明珠。可能未成形之前,吞了些东西。”
“原来如此,公子可用了晚膳?”司木摸摸肚子有点瘪,问道。
“尚未,不知姑娘可愿与在下一同?”
“行呀,有人请客哪有什么不愿意的。”司木腾的起身,笑得奸诈。
“好。这几本书姑娘是带回去看还是留在此处?”宋时琰拍了拍书底下的灰尘,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书起身。
“我还没看完,除了这本全都带回去,可以吗?”司木指了指他手中一摞书的中间那本。
“好。”他看了看书名的第一个字,“姑娘稍等,在下把这本书放回原处。”
司木点点头,趁他转身伸了个懒腰,摆动身体,这下倒有些困了。“公子,我在门口等你。”
“好的。”
她背着手站在门口等候,望着街口的来往之人,竟有些像望夫石。
咔吧一声,门已上锁。司木扭过头对他说,“走吧。”
“公子今日之事进展得顺利吗?”
“低价收下地契,不知是不是姑娘说的进展顺利呢?”
宋时琰走在她的身旁,她莫名有种心安的感觉。“怎么听着有种奸商的感觉?”
趁宋时琰还没开口回答,司木抢先说道,“开玩笑开玩笑。我有一事相求于公子,想请公子画上三十张的空间转换符。”
他问,“姑娘这可急用?”
“倒也不急,六日后需要用到。”司木记着傅英泽已经来此地一月有多,看孩子一来一回大概用了十多张符,红棉只给了他二十张。向宋时琰讨那么个符也好让老傅回去看孩子。
“没问题,在下尽快把符交到姑娘手上。”
“定点设为泾阳红叶楼和安郡红叶楼吧。劳烦公子了。”
“姑娘客气。冒味问姑娘,这些符若是用于团员转移,不如在下画几张大阵法的符?”
“也好,画四张可容二十人的?”
“最大规模可容五十人。”
司木微微惊讶,原来可以小小的一张符可以转移这么多人,随即又摇摇头,“这会耗费公子挺多时间的吧,四张可容二十人足矣。这些符是给老傅回家看孩子用的,孩儿尚小,他在远方要时常回去看的话,用符会省去不少麻烦。”
“原来如此,副团长是个疼爱孩子的父亲。”
司木忆起往事,“自己的孩子不得自己疼。他娶妻生子这些人生关键的时刻都很短暂,那个时期红叶团正如新出的春笋,急需扎根站稳脚跟。”
“还记得他刚与大嫂拜完堂,接到团里的危机信号就跑了,之后大半个月没有见到新娘子。大嫂临盆时亦是,他不在身边。娶二嫂的时候,算是补上了那份遗憾。”
宋时琰慢下脚步,静静地在一旁倾听。
“所以现在姐姐与陈墨成婚,他都是主动接手事务,让陈墨留在府中好好陪姐姐一段时间。”司木心中对傅英泽亏欠,“等回泾阳顾伯伯的大病治愈,我是时候接手团里的事务,让他们两好好休息。”
宋时琰柔声地说,“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他会给她这一切的,她身后有他,又怎会让她劳累。
“嗯,时间问题。看我这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折磨公子耳朵了。”
“哪里,姑娘与在下说这些,在下心里欣喜不已。”
“哈哈哈,说得我都饿了。”司木笑了笑,见到了尘醋客栈大门,一下窜进门,“掌柜的,帮我准备小菜。”
“宋公子不久前吩咐了。窗边的位置给你两留着呢,等会就上菜。”掌柜的这次不是在记账,而是在擦酒坛。
“好叻。”司木闻到酒香,双手撑着柜台凑近低声问,“这什么多少年的梨花酒?”
“五十年。”掌柜地不自主地把酒坛往怀里揽了揽。
司木眨眼,“给我来一小杯呗?酒太香,闻着我这酒瘾都上来了。”
“团长,宋东家过来了。”掌柜学她低声说话。
司木收起嘴边流出的水哈喇,这掌柜的不讲义气,“没错,这是好酒,好好收藏。”转身拉着宋时琰的衣袖就往窗边走。
今夜的大堂不少客人,大多是江湖中人,聊天聊的都是关于习武、魔兽林的事。
司木一坐下对宋时琰普及酒,“公子,我跟你说,梨花酒甘甜,甜中带涩,最重要的是这酒对偶感风寒的人百利而无一害呀。”
话微顿,朝宋时琰挤眉弄眼,他懂得吧?“掌柜的那坛梨花酒可是已经收藏五十年,口感一定醇厚。”
宋时琰看着她变相卖乖的样子竟有些脸红,提手屈指蹭了蹭自己的鼻间,“若是姑娘能向掌柜拿一些过来尝尝亦是好的。”
“好叻!”司木差点就拍桌子助兴,露出得意的笑容,“公子等我的好消息。”
只见她大步迈向柜台,“掌柜的,公子也想尝尝。你总不能拂了十三行东家的意吧?”
她这个直接的上头不管用,那就试试商行大东家的威压。谁叫她没架子,与这些个流落在外的部下关系太好了呢。
商掌柜伸头望向宋时琰的方向,在探求真实性,只见宋时琰在淡然地喝茶。“我怎么感觉您在骗我呢?”
“嘿,我为这点酒至于么?放心,做当家的不会白喝你的酒。一千白银。”司木比划个一,挑眉看他,“三小杯,你赚大发了。”
“这…”整天对着账本的人怎会对钱财不感冒呢?掌柜犹豫,“属下这酒可是祖上传下来的,整整五十年。属下今日只是打算拿出来闻闻是否坏了。”
“这都拿出来了,择日不如撞日,权当庆贺你的当家傍上十三行那个大财主呗。”史上为酒卖了自己不为人知的情史,司木还是第一人。
“哟呵,团长这是果真?”掌柜笑眯了眼睛,不枉他不要脸地拉着女儿一直给两位创造机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