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傅英泽腹语,说着这几日思虑出来的详细计划。
红叶团在南越的势力盯紧皇帝的动向,抓住时机出击,打皇帝一个措手不及,好歹能助唐璟一臂之力。
不知不觉,二人商讨已然过去大半个时辰,门外传来敲门声,“副团长。”
傅英泽停下,侧耳问,“什么事?”
答,“团长命人买了消暑的绿豆沙,不知副团长是否现在食用?”
傅英泽扭头看了看司木,“送进来吧。”
“是。”年轻理事推门进来,见团长也在,“见过团长。”
司木问道,“嗯,可已经派给各位兄弟?”
年轻理事放下手中两碗绿豆沙,“正在派。团长,属下去给你拿两碗?”
“我吃过了。”
年轻理事点点头,“回副团长,岱宋赌坊任务结果差强人意。”
“嗯,不错。你详细地与团长说一遍。”傅英泽摸着盛着绿豆沙的碗边,手上一阵凉意,满意地点点头,勺起一勺送入嘴里。
“团长,我等奉副团长的命令设局。利用安郡刺史与安郡王府的敌对关系,暗中派人拿下刺史大公子葛恳在花楼藏的花姑娘的卖身契,命她迷惑岱宋赌坊坊主。”
他顿了顿,“那花姑娘向来除了刺史大公子不接外客。葛恳发现花姑娘一夜消失,满城找,发现她被藏在岱宋赌坊。许看是安郡王的产业,二话不说带着十几名武功高强的武者直捣黄龙,把岱宋赌坊砸了。”
年轻理事话及此次的战果不免语调拔高,语气难掩得意,“我等在后方账房拿取五箱黄金和三箱白银,现在并未有人查到背后指使。那花姑娘已经如她所愿送到一处小村庄安居。”
他们劫的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有个具体的概念那便是把岱宋钱库清了大半。
司木笑着点头,简直是大快人心,出了一口窝气,“可有掌握刺史一些东西?”要想从这招借刀杀人脱身,没瞒天过海的本事,只能抓住对方的小辫。
“有所准备。那刺史的污点不多,不过爱财贪财,做过几桩肮脏事。”
“做得不错,回头有赏。”
年轻理事拱手作揖,“谢团长,这不是属下一人完成的任务,还请团长奖赏其余的几位兄弟。”
司木摆摆手,“你回头交个名单给副团长便行,没什么事了,你也下去吃绿豆沙吧。待会不凉了。”
“是。”
待年轻理事关上门,司木感知附近没人之后,一巴掌拍到刚吃完两碗绿豆沙的傅英泽肩上,“老傅,行呀!”
傅英泽险些把嘴里的绿豆沙喷出来,“多谢夸奖。这口气我忍也有月余了,现在先讨回点利息。”
“让我遇到苏奕,准打他变成猪头饼。”司木挥挥拳头,想想都有些手痒了。
“你?”傅英泽上下扫了她一眼,“悠着点吧,你今年犯太岁见血多少次了?过几日还得去东海。”
傅英泽见着约期将到,司木却什么都没准备,“话说宋时琰带多少人?都有些什么人?你要不要带几个兄弟同行?”
司木答道,“我不知。他布阵本事能挡去不少麻烦,他是思量周到的人,自是做了完全准备的。至于我这边,先前挑了几人,不过现在都在闭关。”
她揉揉太阳穴,“元宛说顾伯伯的病熬不了一年,近来几个月可能会陷入毒侵心病重的病症。此时唐璟那边也是个麻烦,真是什么事都撞在一块了。”
傅英泽倒不这么想,红叶团助宣王已经许久,“宣王不是个简单的,既然选了这条路,他多少能撑住的。更何况,他那个师父厉害得很。”
“他师父韩单…很神秘。我早些年只查到他是个平民出身,常年隐居深山。我总感觉他背后不简单,你说他阵法厉害~?”司木陷入沉思。
前不久兽潮抓到的那人说幕后之人是南越之人,夺他性命时的那人阵法亦是厉害的。她曾经向唐璟打听过韩单,唐璟很是尊敬信赖韩单,这些年韩单给他出过不少绝妙的计谋。那么若是幕后之人是韩单,他的目的在哪里呢?
她觉得侯德那个家族的人比较大可能,防人之心不可无。
傅英泽听不清她的喃喃自语,“什么?”
“没什么,忽然想到苏家父子的那些军火兵器,前些时侯韩亿与我说新武器筹备出了问题,合作的那家铁铺材料不足,疑似被内鬼的动作。总感觉两者间有些什么。”司木转移话题。
若跟老傅说了,那他肯定阻止她帮唐璟的,她自己跟紧调查便是。
“哦。这个,我们的人一直有跟进,他藏得再深,总会被挖出来的。”
“嗯呐,那没什么了。老傅,等我回来你就回家陪陪孩子吧。”司木不经意间扫见他鬓边白发,心里不是滋味。
傅英泽三十有二,定居泾阳,一妻一妾,均是江湖中人,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四岁,女儿年仅两岁。
近来她与陈墨均有要事在身,傅英泽相当于红叶团的主心骨,大事都经他的手。许是劳心费神,现三十余岁已有白发。
“嗯,那也得几个月后了。”傅英泽做了大概的时间预算,“我前几日回去看了看两兄妹,妹妹会自己行路了,还会叫爹爹娘亲,二娘。”
这大概便是身为人父吧。说到两兄妹的时候,他脸色柔和,提及小女儿会行路时更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是嘛?挺好的,我许久未去看肉嘟嘟的小音音。”司木打趣,“既然学会说话,那很快会记事了。那你得常回去看看,不然都不认得。”
“红棉给我十张初级空间转换符。先前五天回去呆一天,近来是逮住空余时间回去看看。”傅英泽摸了摸老脸。
“嗯,辛苦辛苦。”她知晓老傅家中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祖母,人老了自是念叨自家子孙,唉。
人在外,身不由己呀。
傅英泽看她坐着有些走神,“回去好好练功吧。这没什么事,有事再找你。”
“好。”司木双手搓了搓脸,起身准备离开。
傅英泽突然唤道,“十八。”
“嗯?”
“宋东家挺好的。”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有些莫名其妙了。
“没什么,我见他待你挺好的。”她与宋时琰在一起,那去南越也有所顾虑。
“我知道。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真是奇怪,怎么最近身边的人都在不断地为她着急婚事。是担心她嫁不出么?她摇摇头,一跃出窗口。
现在大约未时,宋时琰给了她五本书,还有两本没看,两个时辰大概能看完。嘴里念叨着今晚练剑,明日进林练练手。
她心下一定,在回客栈的路上拐了个弯直奔藏书阁。不久已到目的地,掏出他给的钥匙开锁,推门而入,欣喜地关上大门。
阁内书柜旁有夜明珠,方便坐在阁内的桌椅阅读。
司木一进门围着书架绕了一圈,目光扫过成千上万的书籍。最后挑了三本最是心系的书,一撩衣袍原地坐下,按下心中的雀跃,将三本书搁置一旁,认真地翻看剩余的两本阵法书籍。
沉迷书中,她看到生涩难懂的几行话,皱眉冥思苦想良久,还是想不通,换了个姿势思考。
阁内随着楼外的日落西山而光线昏暗,可那司木靠着书架读书,除有些看不清字毫无影响。
一个下午过去,她把那两本书翻看了一遍,还看了一本古文杂记。
另一边忙完公务回到客栈的宋时琰不见司木,问掌柜。掌柜言她未曾回来。他转念一想,唤掌柜准备好晚膳,出门走藏书阁的方向。
“呀吱~”藏书阁大门落入一个欣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