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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月儿的选择

泰元看着李龙玉直挺挺的站起身子,走了过去,立马上去把他给拦了下来。

“为何拦住我?”李龙玉没有看着泰元,他的目光完全注视在月儿的身上,“我觉得我的缘分要来了。”

“你的缘分?我看你有缘分无份。”泰元死拉硬拽的拦住他。

“你难道要跟我抢?我可把你当兄长,你怎能如此欺我?”

李龙玉倒打一耙的话是乎戳中了泰元的心,以前他对月儿模棱两可的态度,便觉得有些自愧,此刻在李龙玉的点拨中已经爆发。放开拦住他的手,然后插在胸前。“看看姑娘会选谁。”

这似乎突然变得有趣起来,月儿在听到他们两人对话之后,便决计要好好从他们两人之中挑选一个。她要让她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同时还要让他表明他的心迹。她要让整个族中人都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喜欢她的人是谁。

于是走上前去,迎上了李龙玉。拍动着手拍,围绕着李龙玉,一圈又一圈的舞动着身肢。李龙玉也是满脸的兴奋,嘴角笑开了花一般,手脚拨弄着附和着,纵然手中没有乐器。

旁边的小伙子们则带着起哄的嘲弄声,笑吼着,“喔~喔~喔~”。大家都想看一看,两个人是如何赢取眼前这位姑娘的芳心的。

身后的姑娘们则拿起腰间的手拍,有节奏的拍打着,向着眼前这位勇敢的同伴鼓掌呐喊,同时嘴里喊出一声声清脆的“哟,哟,哟……”

看到月儿主动朝着李龙玉迎了上去,泰元心里像着了火一样的难受。想起平日里月儿对自己一直含情脉脉,而自己对她却模棱两可,再想到以前犹豫的自己,导致今时的局面。

泰元在心中一阵自责,为了心爱的姑娘,他决计以后不管再有多大的困难多大的理由,面对喜欢的人,不言放弃。

随即拿起背在后背上的用麻绳捆绑着两头的琵琶,抬起头,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气,接着右手开始在弦上轻轻的拨弄了几下,找准音位,准备将自己的心声唱出。

在他拨弄琵琶的琴弦时,所有人都停止了说吵,静了下来。包括月儿、族长在内的所有人都未曾见过泰元跟随族中长老学过琵琶,更别说弹奏过琵琶。此刻都在安静的等待着,想听一听,他的琴技与歌声。

随着手指在琴弦上拨动,泰元正在弹奏一首族人都未曾听过的新旋律。只见他上前几步,用拿着琴弦的左手的手肘,轻轻的在月儿的右手的手臂上拍动三下后,月儿领会其意并跟随着他走到了两拨人中间的位置,跟随着节奏慢慢的轻起舞姿来。

他们手肘轻碰着手肘,一会儿踢着左腿,一会踢着右腿,一会儿扬起手拍,一会儿将琵琶略带弧度的摆动。每一个动作都如此默契,每一个跳动都这般协调,就像春风中两只轻舞的燕子,时而穿过柳枝,时而飞跃树梢,时而低空轻舞,时而高飞翱翔。

银制的手拍,银帽上垂下的银坠,脚上的银铃,以及手上弹奏的琵琶,都在两人极富张弛的舞姿下,变得悦耳动听起来,就像山间流淌着清澈的泉水潺潺而下,也好似枝头高歌的百灵清脆缭绕,让人赏心悦目。

而此时,你听,泰元打开歌喉,正缓缓将心中的爱意表言于歌声中:

山间的泉水啊,你是这么的清澈;

地上的杜鹃花啊,你是这么的红艳;

枝头的喜鹊啊,你是这么的美漫;

我手中的琵琶啊,你是这么的悠扬。

心头的姑娘,泉水是为你甘甜;

心头的姑娘,杜鹃花是为你开放;

心头的姑娘,喜鹊是为你歌唱;

心头的姑娘,琵琶是为你弹响。

我弹响着这悠扬的琵琶,和我心爱的姑娘,欢快的歌唱。

当歌声落下,琴弦顿静,舞姿停止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的歌声所折服。那些坐在一旁一直默默低着头的姑娘,也在他歌唱的时候忍不住偷偷的抬起头来注视片刻。

族长、长老们都非常的惊奇眼前这小伙子的歌声,如此洪亮悦耳,他自弹自作的新曲,也是瞬间将他们打动。

“这泰元的弹奏和歌唱的艺技完全不输当年的有才啊。”族长笑嘻嘻的回过头来对着有才长老略带钦佩的说着。

“何止是布输,就算是当年的我,也没法和他相比较。”有才长老也是笑盈盈的是说着。

“是的,是的。”其他几位长老也附和着。

这一幕令他们回想当年,也是一般年仿,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都在弹奏着琵琶,对着中意的姑娘,展开热情的追求。

“好,唱的好。”

一旁的小伙子们在泰元弹唱完歌曲后不自觉的鼓掌起来。李龙玉看到这一幕自是不乐意,他对于自己依然自信,昂着头并在心里暗暗打气:“我李龙玉就不信这个邪了,以我堂堂才子的身份,不可能打动不了眼前的这个姑娘。”

李龙清了清嗓音,大声的喊道:“等等,我还没向这位姑娘吟唱诗歌。”

说着,李龙玉走上前去,略带气势的抓住月儿的手腕,未待抓住时,月儿迅速的把双手藏到后背,而后快速的躲在了泰元的身后,泰元则用胸膛顺势一档。

“比不过要用抢啊?”

“啊,哈哈~~~~”

后面的小伙子们见到李龙玉刚才那一出伸手就要往月儿手上抓去的的动作颇有微词,随即在背后大声的嘲笑于他。

李龙玉自是不屑他们的嘲吼,但又不得不作出回应,“你们懂什么?”

说完后,他随即走到月儿的侧边,不待靠近,泰元则转过身来,继续用那宽阔的胸膛挡在月儿的身前。

面对眼前这一幕,李龙玉自是无奈,同时也在心里暗暗自责:是不是我太过鲁莽了,反而丢了读书人的礼节?于是他正面对着泰元后退三步,手握竹扇,深深的鞠上一躬。“姑娘莫要害怕,李某刚才失态,有失风度,吓着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所有的人见眼前的李龙玉态度的大转变,都觉得有些不解。刚才还狂妄自大的一人,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位知廉耻的书生。这会人人都变成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以期从旁坐的人处得到确认的眼神:这李龙玉是不是疯了,完全不像他往日行事的风格。

“哟,转性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冒出了一句话后,大伙都在安静的观望着他下一步将如何作态。

李龙玉也是无心理会,且就这么一直弓曲着身子。他是在等待月儿姑娘的回应,如若不回应,他便打算就这么僵持着。

月儿被眼前的这幕情景给愣住了,不光她,连泰元、以及旁边的小伙子、姑娘、族长与长老们个个都被李龙玉的举动着实给犯迷糊,完全不知他意义何为。

站了有好一会,气氛有些尴尬,泰元回过身来对着月儿说,“要不你先让他起身吧,这么一直恭恭敬敬的弓曲着身子,也不是办法。后面还有好多人待参与挑亲呢。”

月儿凝望着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的泰元,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但见她从泰元的身后走出,直面李龙玉。学着李龙玉的礼节,也弓曲着身子回敬于他,而后再慢慢的抬起腰身。“你有甚话要说?”

李龙玉随即也提起身子,站直起来,刚才的作揖令他腰间有些酸疼。“请姑娘看完李某的吟唱,然后再做定夺。”

“好,你请便是。”

李龙玉握手点头后,便走向中间空地站定片刻。接着双手缓缓的的从胸前由下到上的伸开,展开的双手刚好与肩部平齐,适时打开手中的竹扇。左脚一迈,右手一挥并移动到胸前,同时轻轻的扇动着扇子。一步一动,一动一步,轻拨扇面,徐徐展身,好若一副刚刚睡醒之人懒懒的伸展肢体,又若一副挺拔的苍松停摆身躯。

没错,他正在吟唱的便是在外游学时所学的书生扇子舞。他一面舞动着身姿,一面开口唱吟诗歌。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此是姑娘初见,银坠百褶蓝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

今时艳阳在,鉴我相思语。

吟唱至最后一句之时,他缓缓的收回踢出去的脚和伸展出去的手,立定了身躯后,走到月儿面前,又恭恭敬敬的握拳弯腰作揖,而后便回直身板,默默的等待着月儿的选择。

在李龙玉作揖回身,大伙都把目光落在了月儿身上,月儿此时显得有些难为情,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回身看向身后的泰元,又看看眼前的李龙玉,一时间两难。

“快做出选择。”

此时不知是谁嘴快,说出了这一句话,后面其他人也开始跟风起哄,大声喊着,做出选择。

月儿偏着头,挠头弄脑,然后慢丢丢的游走于李龙身旁,又慢吞吞的绕过泰元的身边。她微微低着头,没有正目看着他们两人,头上的银饰、手里的银拍、脚上的银铃在此刻都显得不合时宜的响着。每走一步,它们便发出一道声响,声声揪住在场的每一位等待她做出选择的人的心里。大伙的眼睛也寸步不离开她的身影,她每走一步,人们的眼睛也跟着她而转动。

月儿从他们两人之间走了出来,走到自己可以将两人映入视线范围的位置上。转过身来,一会看着左边,一会瞅着右边。

她缓缓的抬起右脚,向前一小跨,慢慢的将它放下去。片刻间她又缓缓的抬起左脚,向前一小跨,后将它慢慢的放下去。如此反复,折腾一番时辰后最终走到两人之间。左右望视,低下头,停顿小息之后,再徐徐的抬起头,朝着心目中的那个人快速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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