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准备离去的时候,红裙女子突然又悠悠说道:“我着实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呢~”
“这就是死而复生之灵药的奇特之处了,”宫伯圭率先迈步以掩饰心中的慌乱,“不然,再被同一个人杀一次岂不是可悲?”
红裙女子眨了眨眼,但笑不语。
她向前走了一步,两人周身的景色就变换一遭,也就十来步的样子,宫伯圭就已经无法辨别这是何处了,但他能够确定的是,两人正逐渐远离崧岳市。
宫伯圭在心中暗道:但愿洛之洲能尽快发现我失踪并报警,否则,几天之后,我若是谎言败露,一定比上次死得还惨!
正想着,红裙女子挽着他的手臂突然紧了紧,宫伯圭回过神来,也立刻发现了异常。
这女子依旧在飞速转移着空间,可是同时也有另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已经锁定了她。
以宫伯圭的角度,便是感到天空中有一双巨大而目光冰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仿佛不管他们躲到哪里,都逃不开它的视线。
这让还没有修炼的宫伯圭感到压力骤增,呼吸困难,甚至隐隐有气血沸腾,爆体而亡的趋势。
红裙女子面色大变,随即把宫伯圭甩向一边,手掌翻飞间结下一印,打向宫伯圭。
顿时,宫伯圭感到自己被一个无形的空间禁锢住,虽然那种巨大的压力减轻了许多,可是他也无法趁机逃脱!
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略显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局势变化。
这个时候,红裙女子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一身白衣侠客打扮的男人,或者说,他其实更像是一个降临凡间的神祗。
不单是指他的容貌,更是他那种睥睨天下,清绝无双的气质。
他长身而立,周身散发着强大而凌厉的气息。
如果不是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断剑,宫伯圭简直想用“完美”这两个字来形容他。
“萧轻歌!你非要这么逼我么?”红裙女子恨恨说道。
宫伯圭莫名听出了点幽怨的味道。
叫做萧轻歌的白衣男人目光飘渺,从始至终就没有直视过红裙女子,此时只冷然开口:“楼千羽,我何曾逼你?”
“呵!”楼千羽轻笑,“对啊,是我犯贱,可你何尝不是太过绝情?我早就说过,你负我,我便要祸乱你想守护的天下!
你不是说你要保护那些普通人么?我今日便要在你面前杀了这小子,看你能奈我何!”
说着,楼千羽身后突然生出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轻轻扇动间便有万道羽箭直奔宫伯圭而来!
宫伯圭脑海中的那出虐恋大戏还未上演,便被楼千羽这突如其来的一手震住了!
我是被迫吃瓜的无辜观众啊!怎么一言不合就对我下手了?
宫伯圭急忙躲避,可是被困在独立空间中的他根本就无法脱身,更何况那羽箭速度极快,转瞬间便已飞至眼前!
就在这时,萧轻歌的剑突然动了。
断剑铮然鸣动,霎时间,天地变色,乌云压顶,万道带着流光的黑色羽箭全部在剑鸣声中化为齑粉,饶是宫伯圭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此时也不免为这情景而心驰神摇。
这样强大的力量,总是会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憧憬。
宫伯圭还未回神,萧轻歌突然再次挥剑。
这次,断剑的威能并没有完全爆发,只是用剑气扫过宫伯圭所在的小空间,把这空间打飞出去。
耳畔响起风声和越来越远的打斗声,宫伯圭在空间中左冲又撞,凭着也不知从何而来的速度和灵活度,这才没在这剧烈的震荡中被撞得粉身碎骨。
宫伯圭心里已经麻木了。
平均下来,他可以说是一天濒死一次的节奏,人生过得这么“精彩”,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到底死亡算不算是解脱。
就算不死,这比坐过山车还刺激的生活早晚也会让我的心脏不堪重负!
宫伯圭看着远处那已现出轮廓的山峰,一时犹豫不决。
到底是撞死在这空间里比较安逸,还是撞爆在山壁上比较壮烈呢?
唔......
不到最后关头就认输,不是他的风格!
正当宫伯圭打算拼一拼的时候,他突然心有所感,不禁讶然地看了看周围。
身边景物的后退速度在减慢,他感到的震动也明显缓解,而与此同时,在山壁四周,早已出现了几个身影。
一个身形娇小,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裤,脚踩黑色皮质牛仔靴的娃娃脸女孩手中拿着一根金色长鞭,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将长鞭向空中遥遥一指。
随即,宫伯圭所在的空间便很快处于一片巨大的阴影之中。
他抬头看去,竟是一条巨大的金羽神雕挡住了阳光,向着他疾飞而来。
它试图抓住这片空间,但是,尽管它的尖爪仿若利刃,也难以破开哪怕一个口子。
娃娃脸女孩见状,又喃喃低语,神雕便转而飞到前面,用自己的后背硬撼空间。
这个过程没有想象中的颠簸,反而因为时间的极其缓慢而恍惚有了慢镜头的即视感。
空间的速度原本很快,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即使速度减慢,这冲击力依旧十分巨大。
神雕挡着这空间向前滑动了数十米才堪堪停下,在地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爪痕。
最后的一下震动,宫伯圭终于从空中落回了地面。
那几人围了过来,娃娃脸女孩率先走向神雕,一边抚摸它的头,一边给它喂下一粒丹药,而神雕也完全没有身为猛禽的自觉,只顾着撒娇求抱抱。
围过来的几个人中,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试图用剑破开空间,却并未引起一丝波动;一个长相清秀,黑色连体衣上画有奇怪纹路的少年绕着空间,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快速奔跑,倏忽间便抬起右手,释出几条黑色的藤蔓,直奔空间中的宫伯圭而去,空间壁因此而产生了形变,却依旧没有任何破绽。
楼千羽级别太高,这些人对她的空间禁锢之术都无可奈何。
一个目光深邃,黑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的西装男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先把他带回第八处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