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点头同意,于是,所有人抬起宫伯圭所处的空间,一起坐到了神雕背上,向着崧岳市飞去。
宫伯圭对第八处早有耳闻,原本也是要和洛之洲来第八处报名的,此时身处这座古老而巨大的建筑中,不免心生好奇。
这里与别处都有很大不同。
崧山大学山清水秀,建筑精巧,俨然有中式园林之意趣,他路过的街边建筑,有的飞檐画壁,有的白墙青瓦,还有一些新建成的建筑是带了古典美的楼宇,可是第八处这里,完全看不出明显的中式风格。
它由表面略微粗糙的巨石砌成,外墙有些斑驳,布满了风霜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还长出了苔藓。
而在建筑内部,多是石质或木质的桌椅用具,宫伯圭没看到一盏电灯,但是墙壁上镶嵌了一排形状规整的玉石,虽不是黑夜,也依旧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整栋建筑大气宏伟,古朴苍凉,仅是走入其中,便由心中生出一种神圣之感。
神雕载着众人大摇大摆地从巨大的拱门中走入,并未引起任何人的额外关注。
西服男子等人把宫伯圭抬了下来,也不知和一个白发老者说了什么,只见那老者先是点了点头,继而便从他身侧的桌子上拿起一把小锤子,向旁边的大钟敲了三下。
宫伯圭能看到大钟的晃动,却听不到钟声,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三声苍老的男声:“到大堂正中来。”
大钟刚刚停摆,宫伯圭身边便闪过数道虚影,顷刻间便将他围在了中央,不多时,其他速度稍慢些的人也聚拢了过来,一个个都围着宫伯圭好奇地观察着。
宫伯圭恍然有种身处动物园的感觉,而很不幸地是,他似乎就是笼子里的动物。
他试图找到那几个说要把自己放出来的人,可是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他们的踪影,至于那只大神雕,更是早已消失无踪。
在这样的情形下,即便宫伯圭心里素质很好,脸皮足够厚,也着实有些不自在了。
幸而,他听清楚了这些人说的话。
人多口杂,但大体也都是在商量着怎么把他救出去。
有的人提议让战之道的人来试试,可是级别低的无法破开空间,级别高一些的,却又没高到能完美掌控自己的力量,空间倒是能破开,可是破开空间的同时,宫伯圭恐怕也被破开了。
有的人提议让器之道的人来试试,器之道的人表示楼千羽级别过高,他们锻打的灵器还不足以破开空间,除非能有京都第八处的高手亲临。
宫伯圭转移了注意力,认真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各自的想法。
他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大概并不是第八处的高层,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都是一群实习生吧?想法都很好,实力跟不上,典型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时,先前在郊外试图救出吴为的那个穿着黑色连体衣的少年兴冲冲地回来了,一边走一边拨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他的身后跟着另一个穿着一模一样连体衣的男人和一个身着白色斗篷,带着兜帽的人。
这个男人下巴上蓄着胡须,头发也有些散乱,但他的五官很是不错,一双桃花眼带着五分迷离,五分慵懒,手里还提着个酒瓶,怎么看都不像是宫伯圭想象中的天眷者。
而他们身后的那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宽大的兜帽完全遮盖住了她的面容,从身高来看,宫伯圭认为她可能是个女子,而从其他天眷者的反应来看,宫伯圭确认她一定是个女子。
“张先生,我帮您拿着酒。”黑衣少年恭敬地伸出手接过酒瓶,一边又递给张华年一份旧报纸。
张华年拿着报纸呆立了一分钟,宫伯圭也好奇地看了他一分钟,同时,他注意到,不只是黑衣少年,其他的天眷者们看向张华年的目光中也都带着尊敬,在他呆立的这一分钟里,没有任何人说话,生怕打扰了他。
宫伯圭心道,若是把张华年这样的人放到电视剧里,想必就是那种行事古怪的世外高人吧?
“嗯,身上的确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张华年满意地笑了笑,左手拿着旧报纸,说话间,手中猛然窜出一道看似虚幻的黑气,径自钻入空间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未等宫伯圭反应过来,那黑气便缠住了他的腰,继而又迅速笼罩了他的全身。
只一瞬的功夫,宫伯圭便身处于空间囚笼之外。
一些器之道的天眷者欢快地推着空间囚笼到一边去研究,而正当宫伯圭准备向张华年道谢的时候,身穿白色斗篷的女子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轻轻抬起左手,一朵白色的花藤从她的袖筒中钻出。
那是一根天蓝色的晶莹藤蔓,上面星星点点地点缀着宛若宝石的花朵,颜色各异。
宫伯圭还未来得及细看,一朵绿色的小花就立刻散出团团绿芒,钻入宫伯圭的身体之中。
一种惬意又清凉的感觉袭来,宫伯圭身上的伤口,包括内脏受到撞击造成的裂痕都开始恢复如初,这让宫伯圭发自灵魂地感到舒适,仿佛自己正坐在海边的阳伞下,悠闲地喝着冰镇气泡果汁......
“耶!华年哥哥,我抓住了一个野生天眷者!”少女软糯的声音蓦然响起,成功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宫伯圭,更是整个人宛如木雕,心跳加速,耳根泛红。
开心的少女掀下兜帽,露出姣好的容颜,而她的两只手,正紧紧地抓着宫伯圭的胳膊。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古人诚不欺我!
这是宫伯圭看到少女面容之后第一时间出现的想法。
而在少女握住他的胳膊之后......他大脑中一片空白,没有想法了......
张华年不由分说,立刻把少女的兜帽盖上,一边把宫伯圭飞速扯到一边。
“轻舞最厉害了!等你哥哥回来我给你请功,来,你先回你的房间。”
少女乖巧离开,抬脚的时候,犹自跳了一跳。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宫伯圭捂住胸口,只听见拿着旧报纸的张华年气急败坏地吼着,
“老子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乾坤环,怎么他娘的又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