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收拾好了,累死姑奶奶了!”
呼延明月伸了个腰,看着焕然一新的宅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陈守中有些无语,洒扫的来了以后您老人家就一直在指挥,也不知道累在哪了,看看小婉,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歇过。
被褥准备妥当后,陈守中拉着几个人要去街上逛逛,小婉说什么也不去,陈守中只好由得她,带着呼延明月和小秀才去玩了。
今天街上人挺多,卖糖人的,捏面泥的,围的人最多的要属耍把式卖艺的了,里面不时传来一阵阵喝彩声,呼延明月听的心痒,非要拉着陈守中进去看看。
陈守中被拽着袖子,一脸的生无可恋,说好的要买点日常用品呢?果然女人说话什么的最不可信了。
“好!”
呼延明月好不容易挤进去,看着里面一个青年躺在长凳上,脚上蹬着一个大缸,惊险之余呼延明月忍不住鼓掌叫好。
小秀才才不会凑这个热闹,他早早的就溜了,拿着呼延明月给的银子,欢天喜地的拿着银子胡吃海塞去了。
“谢谢老少爷们捧场,初来贵宝地,有钱的捧个钱场!”
随着一声锣声响起,这场表演就算是结束了,一个憨厚的男人双手托着铜锣,在众人面前走过,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听见开始要钱了,周围看戏的人一哄而散,只剩下几个打赏的扔在铜锣里三两个铜板,呼延明月倒是大方,随手一块碎银子扔了进去,讨赏钱的男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缓过来以后连声道谢。
“谢过这位姑娘了!”
表演杂技的少年站起身,冲着呼延明月拱了拱手,一直扮演透明人的陈守中看见这个少年,突然感觉这个人好像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小石头?”
陈守中试探性的问了一下,没成想这个满头大汗的少年真的转过头,小石头这个小名他已经好久没听人喊过了,自从他进了这个杂耍团,他就改名叫了王石。
“这位公子是在叫小人?”
小石头有些不敢确定,这么一个气质高贵,举手投足都是银子气息的公子哥竟然知道自己的小名。
“真的是你小石头!我是陈守中啊!”
陈守中难掩激动之色,自从脏水街的乞丐被朝廷一网打尽以后,除了小秀才自己再也没见过熟人,没成想今日还能再碰见,陈守中不由感叹缘分如此。
小石头听说面前这个公子哥叫陈守中,尘封在脑海里的记忆瞬间浮现出来,但是这个人很难和当初破庙里那个乞丐头头联系在一起,况且他们不是都被杀了吗?
“中哥儿!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小石头本来是记恨陈守中的,当初要不是他赶自己走,哪至于在这个杂耍团讨生活,为了口饱饭自己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小石头一直都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今日自己送上门来了。
小石头没有当场翻脸,看他如今模样,想必已经发迹了,自己如何斗得过他,只好假装开心的和陈守中拥抱一下,但是眼里的寒光一闪而逝,心里暗骂,你如今发迹了忘了当年的仇,我王石和你不共戴天!
陈守中不知道小石头心里的想法,还在为找到了小伙伴而开心,拉着他就要给他买套衣服,补丁上摞着补丁,确实寒酸的可以,小石头假笑着接受了陈守中的好意。
小秀才看见小石头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少年很难和当年那个机灵的小孩联想在一起。
一行人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拖着一大堆的东西回了家,尤其陈守中给小石头买的最多,足足三个包袱,小石头表面欣然接受,心里把陈守中骂了一遍又一遍,以为是在可怜他,施舍他。
回了刚买好的宅子,陈守中当仁不让的住在了后院的主屋,一起住在后院的还有呼延明月,小婉则是被她放在了旁边的小房间,方便伺候。
小秀才和小石头则是被赶到了东厢房,小石头不动声色的和小秀才拉着近乎,两个人没等休息俨然就成了好朋友。
小石头对当年朝廷剿灭脏水街乞丐的事有些好奇,小秀才也没防备,就把当年的事情讲了一遍,原来当年不知道谁公然喊话谋反,结果被追风门的捕快杀了个干干净净,剩下几个人逃出来四处流浪。
小秀才说到这差点没被气死,他也不知道倒的什么霉,明明大家就是想挣点钱,不知道哪个傻子大庭广众说要造反,结果连累的几人被通缉。
小石头听到这里突然觉得报仇有望,原来几个人还在被通缉,竟然还敢光明正大回来,在天子脚下买了宅子,陈守中啊陈守中,这次我看你怎么死!
小石头算计着怎么动手,对小秀才絮絮叨叨的话不时的支应一声,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天光大亮,小石头早早的爬起来,轻轻的推开房门跑到县衙里告状了,顺手还把小秀才褡裢里的几块散碎银子拿走了。
去县衙告状也不是随便就能告的,正常是要准备状纸,有钱的还会请个状师来打官司,没钱的或者有冤情的可以敲放在县衙门口的鸣冤鼓。
小石头来到县衙门口,门口摆放的两个大鼓弄的他有点懵,哪个是鸣冤鼓小石头有点拿捏不准,鼓是不能随便敲的,鸣冤鼓响不管有罪没罪先打四十大板,而且县衙必须受理不得推诿。
最重要的是县衙要上书禀报大理寺,由大理寺定罪,偏僻地区的则是禀报当地的知州老爷。
小石头为了当年那点仇也是发了狠,拼着四十大板也想要陈守中的命,他觉得自己如今这么落魄全是陈守中害得。
门口左边的是登闻鼓,根据他打听来的,是当地出了状元老爷才能敲的,敲了登闻鼓接下来就是吃鹿鸣宴,左边的是喜事,右边的是鸣冤,小石头弄明白后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大锤,用力的敲了起来。
“砰!砰!砰!”
鼓声一响,震耳欲聋,在县衙后院搂着小妾睡得正香的县令差点被吓得从床上滚下来,气的他整理了下衣服冲着外面的大喊。
“哪个天杀的打扰老子睡觉!”
门外的下人听见县令大喊,赶紧跑到门口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