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
礼堂的钟声神圣庄严,杨拾穿着婚纱。白色的,象征纯洁忠诚的白婚纱。婚礼现场布置的很漂亮,红白玫瑰拧成的花柱被白纱包裹着,甚至到处布置的丝带都是她偏爱的蓝色。她有点感叹,最后她想了半生的爱情就这么仓促的来了。
呵!这怎么能算爱情。
韩生挽着她,韩生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她知道这才是徐雁轻的伴侣而她要做的就是将他的手交给他。
伴随着婚礼进行曲,杨拾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来客。一个个陌生的,大腹便便的生意人或者一个个瘦骨嶙峋颇有风骨气息的艺术家。
有点玩味。谋生的人过得满足,艺术家们确实过分萧索。
这时,杨拾捕捉到了一丝异样。她回头看去:姜瀚启目光呆滞的看着她,她看到了姜瀚启下意识的抓住了韩生的手臂。姜瀚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杨拾感觉就像诡计得逞一样脸上火辣辣的疼。或许姜瀚启看到她嫁人了就不会再来找她了,远离了她这块渣滓她应该会更好。
没人喜欢把自己父亲送到监狱里的白眼狼,没人喜欢忘恩负义的家伙,没人喜欢杨拾。杨拾自始至终都在这么想。
姜瀚启没想过要来的,他辞别了会上海的工作之后就再江城无所事事的待着。父亲那边打来电话都让他打太极的退回去,现在他脑子里全是失而复得的杨拾,他想过无数可能的结果,就是没想过她竟是别人的杨拾。
姜瀚启觉得喉头被人塞满了棉花,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卡在至关重要的地方,在严重一些的话会窒息的。杨拾的存在就是那团棉花。
心脏被人拉扯、撕拽、甚至摩擦,要么麻木到感受不到痛觉,要么就是等麻药劲过了之后附加好几倍的剧痛。姜瀚启没在忍心看下去,手心里密密的汗让西裤看上去有一点潮,他来回摸索着手机想要打个电话,随便找个人说点什么都行让他有点正常人的理智就好。
他看到杨拾看了他一下就把脸转了过去,姜瀚启甚至会想:“杨拾是在愧疚吗?”
怎么会呢。
杨拾低下头纱掩着眼睛才不会让别人发现。
落魄的杨拾,万众瞩目的新娘,这是婚礼现场来宾们的讨论焦点。
“听说这个女的很有手段,一个酒公主能攀上这么大的树确实厉害。”
“都说徐总这个老婆长得漂亮确实很漂亮,但是不知道干净不干净的……”
“听说是奉子成婚,这个女的背地里使了手段,哎!徐总也是惨……”
“徐总这么正直的人怎么找了个这么的。”
这种话杨拾早就听习惯了,那时候灼华对面那个卖烤地瓜的老奶奶宁愿卖不出去也不卖给她。她还记得老太太一把年纪,面红耳赤的大声说出那些尖酸刻薄的话,真的没什么,那时候老太太骂完了,她也只是笑笑走了。
只是从那以后再也没吃过,很多时候她不太出门,窝在床上被子里就这么一躺躺上一天不是问题。
仅剩的那些自尊心,在每个无声的夜里突然想起来时,猛的间像是被爆锤了一顿。生活就真的和王小波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