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愈想集中注意力看书,脑子就愈乱。他只好叹口气,打了个呵欠,取消了看书学习的念头。他觉得中午放学的时间像是停在世界的尽头。空气一片寂静,这是最令人发困的日子。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了,汤姆飞快跑到贝姬那儿,低声耳语:
“先戴上帽子,假装要回家去,走到拐角处你就开溜,然后从巷子那儿绕回来。我走另一条路,也用同样方法甩开他们。”
于是,他们就这样一起返回学校。他们坐在一起,面前放着一块写字板,汤姆给贝姬一支铅笔,然后握着她的手教她画画。当他们对画画渐渐不感兴趣时,就开始谈起话来。汤姆一直沉浸在幸福中。
谈了一会儿,汤姆忽然问:
“嘿,贝姬,你订过婚吗?”
“订婚是什么?”
“就是快结婚了。”
“没有。”
“你愿意订婚吗?”
“愿意,可是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不上怎么回事。就是你对一个男孩子说:除了他,你将永远不会喜欢上别人。人人都能做到。”
“人人都这样?”
“对,从今以后你只能爱我,不能喜欢上别人,只能嫁给我,不和别人结婚,永远,不变,好吗?”
“好,汤姆,你也不能娶别人。”
“对了。还有开新年舞会的时候,你要选我做舞伴,我选你做舞伴,因为订了婚的人都是这样的。”
“太有意思了,我以前还没有听说过。”
“这很有趣啊!嘿,我和艾美——”贝姬睁大眼睛望着他,汤姆这才发现自己已铸成了大错,于是他不知所措地住了口。
“啊,汤姆!原来我并不是第一个与你订婚的呀!”这个女孩开始哭了起来。
汤姆的良心受到了谴责。他走到她身旁站了一会儿,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片刻后,他迟疑不定地说:
“我不会喜欢任何人,只喜欢你。”贝姬哭得更厉害了。
汤姆把他最珍贵的宝贝——一个壁炉柴架上的铜把手,拿出来递给她看,说:
“求求你,贝姬,拿着这个好不好?”她一把将铜把手打翻在地。于是汤姆走出教室,他是不打算回学校了。贝姬开始担心了,她坐下来哭了起来,边哭边生自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