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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手术

木老神医快步来到人群中心,安静了片刻的人群又沸腾了起来。

溶桑桑心头莫名火起,厉喝一声:“安静!”

可她到底还是太稚嫩,她的喝声并没有多大效果,相反,旁边几个妇人还投来鄙夷的眼神。

木老神医已蹲下诊脉,旁边一三十出头的男子哀声道:“大夫,我探了鼻息了,没气儿了,别费功夫了!”

另一个五十岁来往的老头也叹气道:“脉搏也没有了,我刚还摸过脉呢!”听说话应该也是个郎中。

只是木老神医却不理他们,青松右手扶上剑柄,环顾四周,他的眼神闪过,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冷飕飕的,人群也渐渐安静,连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老妇也止住了哭声。

木老神医从怀中取出银针,拿针就往地上躺着的妇人胸口扎下。

围观众人惊呼着老天爷,拍着胸口低声议论。

“这老头疯了吧?人都去了他还扎针!”

“是呀是呀,死者为大,他也敢下手!”

约莫过了五六秒钟,木老神医收针,地上妇人咳嗽着悠悠转醒,又惊得众人连连后退,甚至有人惊呼:“诈尸了!”转身往后跑远。

跪在地上的老妇见女儿醒来,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地上的妇人嚎啕大哭。

哭了一会儿,边上有人惊疑问道:“英子没死?”

老妇显然这时最听不得这个死字,闻言破口大骂:“死什么死?我家英子好好的!都你们这些毒婆娘,你们家才死人呢!都是没心肝的货!”

旁边几个妇人被骂也跳起脚要来撕打,又看见浑身散发冷气得青松不敢上前,也在边上骂骂咧咧。

老妇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以一对多不落下风。

女儿醒来她也似回了魂,吵起架来就像只斗志昂扬的公鸡,溶桑桑不胜其烦,她皱着眉头,耳朵里充斥着几个妇人你来我往的污言秽语。

若不是看地上还躺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她真想转身就走。

木老神医显然也慢慢有些烦躁,青松冷淡而平静的脸上也浮现怒容,他的右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利剑似乎马上就要出窍,却又面露挣扎之色。

杀这么群妇人对他和他的剑都是侮辱,就在他忍无可忍时,溶桑桑从怀里摸出一块粉色帕子,在空中摇了摇,周围转瞬安静了,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却见周围吵得正欢的女人站在原地呆愣一瞬,有的叉腰,有的伸手指着对面的人,而后,他们缓缓倒下,再不动弹。

地上醒来的妇人却还醒着,她看着眼前匪夷所思倒了一地的乡亲,又看向木老神医问道:“老人家,您是神仙吗?”

木老神医淡淡回道:“我是大夫。”

妇人闻言点头,道:“原来是神医…”

几人心中都咯噔一声:“被认出来了?”

木老神医稍一愣神,哈哈笑着回道:“不错,老夫正是神医!”

妇人听了这话却是苦笑,道:“是我糊涂了!”

顿了顿,她平静的道:“我娘她们无碍吧?”

木老神医淡淡道:“无碍。”

妇人是个极聪明通透的人,她看眼前三人个个不同凡响,平静道:“请大夫为我医治吧!”

木老神医点头,开始认真给她诊脉,片刻后他放开妇人的手,妇人刚想开口寻问可有治疗之法?

木老神医却先开口对溶桑桑道:“徒儿,你来!”

溶桑桑点头上前,地上的妇人有些讶异,可很快她就释然。

生病这段时间,虚伪、刻薄、敷衍、可怜、嫌弃…人间冷暖她已尝了个遍。

眼前三人,不过是陌生路人,肯出手相救已是大恩,人家教教徒儿也无可厚非。

她任溶桑桑把脉,自顾自看向自己那躺在一旁母亲,眼里又不禁流出泪来。

喃喃着:“母亲,母亲!”

溶桑桑听到她的话,也看了一眼一旁地上眼睛闭着,面目却依旧有些凶恶的老妇,在心中叹息:“老妇虽然凶悍,可对她女儿是真心爱护的。”

然后她便专心诊脉,而后又用刀小心去割开妇人胳肢窝处的衣衫。

她整个胳膊已经放不下来,胳肢窝里鼓鼓囊囊的隐隐约约散发出臭味,当她把妇人生疔疮的胳肢窝衣服割开足够大的口子,疔疮完全露了出来,那是一个足有成人拳头大的紫黑色包,涨得像个充满气的气球一样。

一般疔疮这么大,大多里面都是脓水,用针挑破,挤出脓液,再上药,很快就能痊愈,可这妇人这包却不同,它里面竟不是脓而是散发着恶臭的紫黑色肉。

溶桑桑皱眉,妇人有些难为情,可她已无力动弹,连说话都是吃力。

溶桑桑问道,可是胳肢窝连着胸口一起疼?妇人点头。

溶桑桑对木老神医道:“老头儿,这疮不同寻常,需要切除,她身体太差,我怕她撑不住,可若是不动手切除,她必死无疑!”

木老神医微微点头道:“那么,你有什么方法吗?”

溶桑桑思量了一会儿道:“可用丹参丸吊命。”

木老神医点头,溶桑桑又道:那丹参丸难制,本来我带着为防不测保命用的。”

听到保命两字,青松脸色变了变,他不喜欢溶桑桑说这两个字,他自信有自己在,溶桑桑用不着那药。

可是万一呢?于是他冷着脸道:“这人不救了,药得留着!”

妇人闻言,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溶桑桑看向妇人,皱眉问道:“我若不救你,你会恨我吗?”

妇人摇头,平静的道:“莫说是陌路人,连至亲怕都是要紧着自己的,这都是命,我认。”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似自言自语道:“可惜没能见我儿一面…”

顿了顿,又喃喃道:“罢了罢了,都是命数,逃不过、躲不开的。”

说完,她似乎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力气,连眼睛也微微闭上。

溶桑桑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白玉瓶,从里面倒出一粒浑圆的白色药丸,递到妇人嘴边,道:“张嘴!”

妇人讶异,睁开眼睛,看着溶桑桑清澈的眼眸,她眼角落下一滴眼泪,哽咽着道:“你…你…”

她你了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溶桑桑轻松中带着些顽劣的道:“你这样的病例可少见,我可不能错过这练手的好机会!”

妇人依然哽咽着,溶桑桑又道:“我可从来没做过手术,你是头一个,你愿意给我练手吗?愿意就把药吃了,若是不愿我们这就走!”

妇人含泪点头,咽下溶桑桑递过来的药丸。

吃下药丸,溶桑桑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凑到妇人鼻前一晃,妇人就沉沉睡去,溶桑桑拿出短刀,用烈酒消毒。

木老神医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溶桑桑点了点头,下刀。

刀锋割破疔疮紫黑色皮肤,红黑色浓血流出来,恶臭也扩散开来,溶桑桑脸色涨红,青松向后退了几步,也是紧皱着眉,毫不掩饰一脸的嫌恶。

木老神医倒是不为所动,在边上专注的看着溶桑桑做手术,时不时在旁指点几句。

约莫过了两刻钟,妇人胳肢窝里的肉包被割了下来,创口很大,整个胳肢窝血肉模糊。

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步骤,便可直接上药包扎,溶桑桑却开始穿针引线对创口进行缝合,就连一旁的木老神医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心里寻思着:“我怎么没想到这皮肤可以像缝衣服一样把它缝起来呢?”

收起针线,溶桑桑却是有些纠结起来,她缝合的线是丝线,是不可吸收的,这意味着,七八日后,她还得来给妇人拆线。

如果不缝合,那么大的创口,在这个消毒消炎都不给力的情况下,感染的可能性很大…

她很快收拾好工具,又给妇人把了脉,而后对木老神医道:“应该没问题,再给她开个五味消毒汤,七八天便能好了。”

木老神医在旁微笑点头道:“徒儿处置极妥当!”

溶桑桑掐了掐妇人人中,妇人便悠悠转醒,溶桑桑给她讲了病情,又开了方子,妇人脸色苍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腋下,问道:“真无碍了?”

溶桑桑点头,道:“七日后我们会回来给你拆线。”

妇人却皱眉:“七日?只是七日后我怕不在这了”

溶桑桑有些讶异,问:“你大病初愈,不宜走动,你要去哪里?”

妇人平静的道:“我要回我夫家,我夫家在玉林镇,在北边。”

却原来,这妇人夫家在大榕树村往北八十多里的镇上。

溶桑桑便与夫人约定七日后去她夫家寻她,妇人感激涕零。

妇人夫家姓王,名贵,是个保长,你问王保长家,溶桑桑记好,便要离开。

听妇人却急忙道:“还没给恩人报酬,还有,恩人可否告知姓名?”

溶桑桑道:“我说了,你给我练手,便是报酬。”

说罢转身和青松木老神医一道往北走。

后面妇人又像想起什么,急急道:“不知我娘亲他们…?”

溶桑桑不回头,也不等她话说完,边走边道:“半刻之后,自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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