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莞市自然还是很燥热的。
此刻的余至辉全身大汗淋漓,就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当然。
这种天气里,一般人大汗淋漓都是被热的。
余至辉可不是热成了这副模样。
他是被吓的。
一个小时前,他可以一个人面对着一大群大佬们,然后摆出得意洋洋满脸臭屁的样子,装着最霸道的逼,打着最爽快的脸。
凭借的是什么?
当然是效果逆天的蓝瓶“酸钙”。
药效一过,
他也就没了装逼的资本。
此刻余至辉脸颊上的潮红已经完全消退,甚至有些苍白,理智重新回归了正常。
不过......
他看着一片狼藉的会议室现场,看着好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给那些个经济学家们撸起袖子,急急忙忙量血压的样子。
他发誓,他真的不想这样。
他也没想到喝了”酸钙“,还会有喝了假酒般上头的副作用!
如果老天愿意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宁愿自己直接就被电倒在学校白色的围墙边上,打死也不会踏进这个会议室的大门一步。
后悔?
已经来不及啦!
余至辉觉得今天自己造的孽,应该有些大!
甚至搞不好自己以后就会成为花都大学最不受欢迎人物之一,不......有可能现在自己已经上了全国大学的黑名单。
若是在场的哪个老家伙,血压再“噌”一下,
上来后就不再下去。
接着两腿一蹬....
再想想他们那些声势浩荡的徒子徒孙,余至辉一个激灵.....
太可怕了!
现在该怎么办?
余至辉脑子里只剩吓了唯一个念头。
那就是赶紧溜.......
怎么溜?
装晕去医院?
这也是此刻瑟瑟发抖的余至辉唯一觉得靠谱的方法。
他为自己的急智很很点了一波赞。
“啊!我要晕了,晕了!”
“小兄弟,小兄弟,你怎么了?”
“头晕,头晕......啊~我真不行了,快送我去医院.....“
“坚持住,马上就来,你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嘛?喂.....小兄弟....喂....”
早已决定打死不再开口的余至辉,看了一眼此刻满头大汗的薛亿峰后。
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演技优秀。
余至辉对于这一次演技的超长发挥,感觉特别满意。
很快,医护人员来了。
他感觉到有两双十分有力的臂膀将他抬起,紧接着又轻轻的把他放在担架上。
一摇一摆抬着他,急速的行进着。
有点像小时候他朦胧记忆中的婴儿床.....
他感受了阳光落在脸上的温度,
暖暖的,很舒服!
余至辉偷偷的呼了一口气,
尼玛!
终于可算溜出来了!
紧绷的心弦,终于可以松开了。
若是此刻要是再能点上一根老经典,那滋味想必应该是极爽的。
担架继续在前行,
好像.....
进了一个地方?
四周对比刚刚的出来的会议室,显得特别安静。
依稀只有一两个人在身边走动发出脚步声。
忍住好奇心的余至辉并没有睁开眼睛。
这是哪?
几个脚步声渐渐都远去了。
他赶紧睁大了双眼,仔细的打量了四周。
洁白的房间,脑袋正上方的无影灯,还有白色墙面上挂着的几件白大褂。
白大褂上还依稀印着花都大学的字样。
有点像是.......
等等!
不对啊!
这明显不是救护车啊!
我不是已经交代那个谁谁谁,一定要把我送到医院的嘛?
这尼玛明显就是花都大学的医务室嘛!
次噢!
千算万算,自己竟然天真的像个孩子一样,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送来医务室。
余至辉起身晃了晃脑袋,懵逼的感觉还没完全过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咔嚓”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顺着声音抬回身下意识的抬头。
……
“怎么哪都能碰到你?”余至辉幽怨的对着那道身材高挑倩影抱怨。
“这就醒了?你在我母校出名了,我回来看看还不可以?”杜菲菲甩了甩那头乌黑色的秀发,天使般的面容透露着丝丝寒气,好像一坨冰块。
“出名?我去……刚刚闯祸,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余至辉吃惊道。
难道这个女人未卜先知?
杜菲菲摇了摇,她觉得余至辉还在装傻。
鼓着漂亮的腮帮子,点开了手机,递了过去。
“花都大学快讯:花都大学惊现神秘男子捣乱2009界全国经济学交流大会现场!很遗憾,当事人假借身体原因,已经悄然离开现场,校方怀疑这是过有精心预谋!但到底是何人物?我们无从得知,但我们将会持续跟踪……”
杜菲菲又帮着余至辉点开了另外一个直播频道。
“花都新鲜事:陈斯文教授,蔡得严校长,郭敬业博士等多位经济学家…………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但并无生命危险……”
余至辉的表情很精彩,继续点开了下一个直播频道。
“花都大学同学互助会:据花都大学保安队潘队长描述,该男子长相猥琐,行动矫健。就从逃跑姿态判断而言,和曾经盗窃女生内衣的神秘蒙面男子有九分相似,请广大女同学注意……”
余至辉连续看了三个直播频道后傻眼了。
卧槽……
怎么这么离谱。
我明明就没这么过分啊!
我什么时候偷窃女生内衣了?再说,我这长相像流氓嘛?
…………………………
“罗院长,今天您看了今年全国经济学讨论会内部视频吗?”
“董老头,你说的全国经济学讨论会的内部视频?”
“是的,知道您平时忙!要不您现在看看?”
“早就没关注了,有什么好看的,每年不都是翻来覆去那几个问题?也没个新花样,那些个晚辈也就是薛亿峰还凑活!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今年真不太一样,说不定能让您眼前一亮!”
“眼前一亮?能让你董院士这么夸可不多见啊!”
“咦?董老头,这个红脸猥琐的年轻男子怎么看着……像流氓?”
“您看重点成不成?人家就长这样,有错吗?”
“哦哦哦……我看重点……”
一个眉发全白的老者开了手机免提,扶了扶金边老花镜,鼠标过金丝楠木镂空木雕复古桌面。
“我……我艹了!这个新理论好像是关于定义社会成本问题的!你有听过?”
“没听过,国内外对社会成本理论这个新概念,现在都完全就是空白。”
“快……快……董老头,告诉我那流氓……呸,那年轻小子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