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我把自己输给你!”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楚天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赵寒烟问道“你确定?”
不问还好,楚天机一问,赵寒烟反而迟疑了,刚才的勇气似乎消失不见,她低着头,不知怎么回答,她本信心十足来的,但从见到楚天机的那一刻起,她信心就没了一半,到如今,已在怀疑自己。
抬头时,见楚天机摇了摇头,却已转身而去,她看着那抹背影,似乎鼓起她所有的勇气,大声喊道“我确定!”
楚天机已转过身,他眼里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未起一丝涟漪,他慢慢走向赵寒烟,脚步很慢,但每一步似乎都踏在赵寒烟心中一般,赵寒烟看着慢慢走来的楚天机,手里的剑不禁紧了几分,她手里已出现汗液,她不觉更握紧剑柄。
直到楚天机走到她三尺之外,她才舞剑而去,她的剑很特殊,比常人的剑窄了一指,青色的剑身上散发着幽光,但她剑的招式却又不同,大开大合,直来直往,这是杀人用的剑法,虽然招式难看,但却是对决时最有用的招式。
她剑招飞快而去,但楚天机却动也不动,如同木雕一般站在原地,赵寒烟这次没有犹豫,她以把自己赌上,她也不能犹豫,到了近前,本横转的剑锋却改变了路线,急刺向楚天机咽喉。
楚天机依然不为所动,直等到剑尖已离他只有三寸半时,才一侧身体躲过,曲起手指在剑身上一弹,剑身发出“嗡”的一声,赵寒烟手中剑不停颤抖,竟已脱手飞了出去,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白玉般的手掌,已落在她脑后的哑门穴之上,她一句话已未说出,就晕了过去。
楚天机一下抱住赵寒烟,虽然他并不懂得怜香惜玉,但就在眼前的事,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再说,她本就输给了他。
他并没有什么愧疚之心,觉得这是理由当然得事,他抱起赵寒烟,往那不远处的客栈而去。
进了客栈,客栈里并没有小二,只有老板一人,还有一桌吃饭的客人,他们不瞎,自然看到了楚天机。
而且楚天机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他们自然看得见。
楚天机来到老板面前,说道“空房给我找一间,等会儿再给你钱。”
老板愣了一下,才连忙说道“好的,好的,请跟我来。”
跟着老板上了楼去,去哪里,去干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楼梯口楚天机的身影刚消失,那一桌吃饭的客人一下聊了起来。
“那个男的,好像是楚天机?”
“有点像,而且这条路上的人本来就少,不是说楚天机往桃花镇去了吗,这里正是他必经之路。”
“那还真是他,只是那个女的是谁?”
“没看清,不过挺眼熟的。”
“没想到楚天机还是个色鬼,真是没想到啊。”
“对了,我想起那女的是谁了!”
“谁?”
“桃花镇赵剑生的女儿。”
“赵寒烟?”
“对,我绝对不会看错!”
“那楚天机这是……”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也是,唉,要是我也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就好了。”
说话话,四人皆是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啊,羡慕会羡慕,谁叫他们没这么好的武功呢?
三月份的天气并不太冷,但当赵寒烟醒来时,还是感觉到了冷,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睡在一间房里,从装饰来看,应该是客栈。
她想穿衣物,却非常别扭,但总归是穿上了,她呆呆坐在床上,眼泪不觉已流了下来,她似乎又想起了楚天机的模样,她的表情一会儿羞涩,一会儿却又愤恨。
“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在心里发誓道,语气很坚决,但信心却又那么迷离,她真的能杀了他吗?真的杀得了他吗?这样的问题,谁又知道呢!
她终于恢复了体力,开门走了出去,刚走出门,就看到一人已死在她门前,她吓了一跳,赶紧跑下楼,但楼下依然是死人,柜台里死了一个,应该是客栈的老板,桌边死了两个,她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就看到这么多死人,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死人,她想吐,念头刚起,她就再也忍不住,跑出客栈,走到角落里,她吐了很多,自然也舒服了许多。
但脑海里始终是那些死人的画面,她用力摇头,来到路上,有些冷的风一吹,她终于适应了。
那么多人又是谁杀的呢,赵寒烟一下就想到了楚天机,似乎也只有他会这么做,他果然是滥杀无辜的恶人,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
她不知道,她也猜不到,路上有一行脚印,脚印的方向是往安乐镇去的,他是回了安乐镇吗?
应该是了,他那迷茫的眼神里,又能去哪里呢?
赵寒烟没有犹豫,抬脚就往安乐镇方向而去,她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但她却没发现,自己心里却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那个东西很奇怪,古往今来多少人都逃不过那东西,何况是她呢?
桃花镇
楚天机抬头看时,这桃花镇的牌楼比安乐镇好了不知多少,看来这里只有桃花,却没有安乐了。
走进桃花镇,两侧房屋整齐,风格也比较统一,相对于安乐镇,这里的人活得更充实,更安逸。
他一路往镇子里走去,街道上的人并不多,遇到的也是挑着各种东西蔬菜的,也有水果的,更有推着独轮车的,但他们基本都不是江湖中人,他们只是平凡的农民,但农民,却又不是平凡的。
楚天机有些羡慕这些忙碌而平凡的人们,他们活得充实,也活得踏实,他们活得有方向,活得有滋味。
而他,却正好相反,他是如此的迷惘,没人告诉他,今天该做什么,明天该做什么,他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他身上没有线,也没有那个握住线端的人。
他需要那根线,也需要那个握线的人。
那个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