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么快就忘记我了?我是玛门。”他落下来,收起翅膀,水蓝色的眸子荡漾着别样情绪,眼底的哀伤真真切切地流露出来。
莉莉只觉心中一痛,不由后退一步。凝神仔细观察,这才发现,除了那一头红发,还真是和刚刚遇见的玛门一摸一样。腰间宝石点缀,华丽贵气,但是太过刺眼。
“你搞什么鬼?这附近的人呢?”闪神片刻,莉莉蹙着眉头看着玛门,“教授和清弦呢?”
“附近本来就没有人。”
“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吗?”
“玛门当您是母亲。”玛门笑眯眯地回答,“您离开这么久,应该回去见见父亲了。”话音一落,莉莉只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拉入玛门宽厚的胸膛。
“你做……”什么?话还没说完,莉莉看着越来越近的亚诺河水,惊恐地尖叫起来,“我不会游泳,难道你想溺死我?”
玛门大笑起来:“玛门知道母亲怕水。”此时此刻,他拥着斯莉莉浮在亚诺河之上,黑色羽翼展开,几片羽毛飞落,旋转着漂浮在水面。
“玛门。”轻柔慵懒的声音响起,静止的世界终于被打破。斯莉莉惊疑地看向亚诺河河岸,一袭干净利落的黑色长裙出现在两人视野。
玛门眼底闪过惊讶,笑道:“倒是本王子低估了清弦小姐。”
轻转掌中玉笛,琉璃眸子光彩流动,秀雅的面容上依旧是那什么都无所谓的笑容:“若以为东方人不认识西方星阵,那便大错特错了。我不仅知道,还可以将束道的五芒星阵改为其他的星阵。”对西方星阵的熟知,全要拜天国那位不孜不倦的老天使。当初,清弦绘画的六芒星阵总是无法汇聚灵子,老天使以为现有的星阵不适合她的体质,便一遍遍改造星阵,这也让清弦学了不少,虽然最终还是没能聚起灵子。
西方星阵依据功能可分为束道、破道和御道。束道用于限制阵内人的行动,例如玛门方才困住清弦的画地为牢;破道主攻,究极攻击范围可达千米以上;御道主守,利用星阵汇聚的灵子凝成高密度灵子屏障来承受外界压力,即结界。依据形状也可分为五芒星阵、六芒星阵和印记。前二者功能单一,只能使用一道。后者的创始人乃“神之强者”阿兹撒勒,曾经的看守天使首领,他将各种能够引起灵子共鸣的纹路图案或是组合或是分解,并将这些图案刻入肉体,使其与肉体融为一体。印记可以凭借受体的意志来驱动,三道皆可使用,可以算得上是最完美的一种星阵。当然印记也有缺点,能够聚集的灵子数目以及形成灵压的程度皆取决与受体本身的素质。而五芒星阵和六芒星阵则不受绘制者能力的影响,力量的强弱取决于各道的等级以及星阵周围灵子的丰富程度。
宇宙万物皆是这些微小却拥有巨大能量的灵子组成,不一样的灵子组合会形成力量不同的个体,对于身周灵子共鸣的悟性亦是有高有低。一般来说,普通人若是想要驱动身边平常眼睛看不见的灵子就必须借助于星阵,但是一旦力量达到下****圣灵阶级天使的程度,即使不使用星阵也能凭借自身与灵子产生共鸣而驱动它。而力量突破下****圣灵阶级进入中****的子阶级,自身就成了灵子的容器,战斗之时只需调用自身储存的灵子即可。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子阶级以上能力的天使或人就不使用星阵了。当年亚诺德就是使用次级破道印记来汇聚灵子形成强大灵压,从而压制得阿伟拉多丝毫没有还手余地。
其实最开始只有六芒星阵,五芒星阵是地狱之王路西华为区别天堂而修改的星阵,他同时也将倒转的十字作为地狱标志,意为“逆天”。
“第一次来人间倒是让本殿下遇到了有趣的东西,可惜本殿下没有时间,下次再找清弦小姐玩吧!”
清弦褪去脸上笑容,目光凌厉:“放了莉莉。”
玛门唇角微扬,他的脚下阵阵涟漪荡开:“再见了,清弦小姐。”
微微一愣,她便看见玛门黑色羽翼包裹住斯莉莉,他脚下的河水旋转着,渐渐显现出幽深的黑洞。清弦脸色一沉,不由握紧玉笛,未见她有什么动作,灵子高速运转,亚诺河水冲天而起,带着破竹之势压向玛门。
水蓝眸子闪过讶异,面对气势汹汹的河水,眉头微微皱起:“母亲,你的朋友比我想象中难缠。”不费吹灰之力驱动灵子带起亚诺河水,这样的力量堪比王座君王。
铺天盖地的河水迎面而来,恐惧瞬间蔓延全身,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结。斯莉莉苍白着脸,感觉肌肤滚烫滚烫,似要燃烧一般,又好似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撕扯着。她可以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不适,但是为什么会产生那样莫名的剧痛?仅仅是对水的恐惧吗?
玛门似是感觉到怀中斯莉莉的巨大恐惧,轻叹:“灵魂不灭,纵使洗去记忆,也抹不去那痛苦。当年,您可知道轮回的代价?”
斯莉莉的眼睛褪去光彩,苍白空洞,只有身周急速而来的水的剪影。玛门目光一凝,笑望着岸上的清弦:“动作慢了。还有,这样的威慑对本殿下可没有任何用处,强大的人类。”话音一落,暗红色的光芒笼罩,两人的身影渐渐消散在水面上。
清弦一怔,玉笛一挥,冲天而起的河水倒回亚诺河。只见她黑色身影一动,竟是瞬间出现在玛门消失的地方。她紧抿双唇浮在空中,只见一道绿色光芒闪过,掌中玉笛消失,左手食指之上显现出一枚祖母绿戒指隐约的身影。若是现在有猎人公会的猎人无意闯入玛门设下的幻境,就能一眼认出清弦施加过隐身术的戒指是一枚储物戒。
此时的清弦半蹲在水面之上,五指张开,微敛眼睑。亚诺河上下的灵子旋转着围绕她,而后没入澄澈的河水,似是寻觅着什么。跃动的灵子搅动河水,水中生物皆被冲撞得东倒西歪,尽管水下翻天覆地,但是水面之上仍是一片平静,甚至未见一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