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会回来的。”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丽娅缓缓开口,“您在殿下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他会回来的,带着无上的荣光回归。”
“丽娅,你告诉我,路西华到底是不是他?”夜风从敞开的大门蹿进会客厅,美弟奇老夫人混沌的眸中流动着复杂的光芒,不过,清弦背对着老人,所以没有看到她神情变化透露的讯息,“在文艺复兴的时候,先人就告诉过公主。地狱帝王路西华陛下并不是梅丹佐殿下。”公主,虽然不愿欺骗你,但是……
长长的睫毛印下一片阴影,清弦低语:“你们虽然不只一次这样告诉我,但是,我仍然还是有怀疑。”
“公主不相信我们吗?”
清弦再度仰望星空,指腹按住胸前的十字架,“但是,他到底去了哪里?”传说中路西华的前身大天使长路西菲尔便是有着“天使之王”、“小耶和华”等称号的晨耀之星,这样的荣光与梅丹佐是何等相似?诸神黄昏之后,亚当之孙接替了梅丹佐的一切,但是却极少出现在人们的传记当中,甚至可以说是销声匿迹。而圣子基督和大天使长米迦勒的光芒闪耀在九重天之上。
她不只一次怀疑,地狱帝王便是当初耶和华宣告失踪的前天府宰相梅丹佐。但是阿伟拉多的后人却告诉她……不是,甚至还告诉她,美弟奇家族统治佛罗伦萨是在他的授意之下,换句话说,文艺复兴是梅丹佐一手推动的。
“殿下是伟大的统驭者,并没有将自己的心遗失,也没有堕落于黑暗之中。”当年洛伦佐徳美弟奇如是说。清弦忘记了,堕落于黑暗之中,并不是栖身地狱的影射。直到五百二十多年之后,她再次与梅丹佐相见,才真正明了当时洛伦佐这句话背后的真正含义。
(洛伦佐德美第奇(1449年1月1日-1492年4月9日)是意大利著名政治家,亦是文艺复兴时期佛罗伦萨的实际统治者。被同时代的佛罗伦萨人称为“伟大的洛伦佐”。史书如是评价:他是外交家、政治家,也是学者、艺术家和诗人的赞助者。他生活在意大利文艺复兴的高潮期,他的逝世也意味着佛罗伦萨黄金时代的结束。伴随着他的死亡,意大利城邦间的和平,亦随着他的去世土崩瓦解。于此同时,文艺复兴的中心由佛罗伦萨转移至罗马,并在那里又持续了一个多世纪。)
原以为会恋床,谁知一觉睡到大天亮。斯莉莉睁开眼,清弦秀雅的面孔就在眼前放大。在她愣神间,已经被其拉扯着整装,随后两人陪同林浩教授参加国际品酒节。
清弦和莉莉挽着教授的手,踏着猩红的地毯走入宴会会场。
“教授,我还是紧张。”莉莉紧紧拽着教授的衣服,走得小心翼翼。望着宴会上衣着光鲜、高贵的上层名流,她紧抿双唇,很是不安。
“我也紧张。真后悔,怎么就答应过来了呢?还不如参加学术研讨会,省了这些应酬。”学术探讨会邀请的都是各方面的专家学者,他们一见面自然是谈学术研究方面的各个问题,哪有什么美国时间谈天说地?但是国际品酒会就完全不同了,这是经济和政治的交汇点,要面对的是世界名流。看着身边走过的形形色色名人,教授此时懊恼至极。
相比于教授和莉莉的不安紧张,清弦显得轻松多了。琉璃般的眸子淡淡扫过其他人:“就当他们不存在吧!”今日的清弦身着干净利落的黑色长裙,衬得如雪皮肤更加白皙透明,胸前红玛瑙点缀的羽翼十字架折射阳光,别有一分高贵流露。
教授一脸黑线地瞅着淡定的清弦:“不存在?你做得到?假如美国总统在你面前,你还能当做不存在?”难道这丫头漠视他人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说实话,看着清弦那一副雷打不动的神情,一度让教授分外纳闷:明明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国际聚会,这丫头怎么能表现得这么镇定?
嘴角扬起一个小小弧度,眸光流转,视线集中在教授的脸上:“有何不可?”
“……”他说错了,姚清弦这丫头何止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根本就是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莉莉看着清弦的神情,心中的不安驱散不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清弦在,她就会有这样一种错觉:似乎所有事情,只要到了清弦手中,总能一一解决。
“林教授,等你很久了。”正当林浩教授控诉的眼神凌迟清弦之时,远处传来一声陌生低沉的男音。
来人身着一袭黑色贵族风衣,流金底边黑靴,腰间宝石点缀的腰带闪闪发光,晃花众人的眼睛。待他走近,三人才看清楚对方的面容。金色长发张扬,水蓝的眸子荡漾着波纹,视线落在斯莉莉身上之时,他眼中的笑意更深。只见他礼貌地伸出手,右手食指上硕大的蓝宝石戒指印入三人的眼睛。
林浩教授愣愣地盯着男子,面对眼前伸来的手不知所措。清弦微微眯起琉璃眸子,拉拉教授的袖子。而她的视线停留在对方脸上,一抹暗沉在眼底一闪而过,除了对面珠光宝气的男子,谁也没有注意到。
教授猛然回神,与来人礼貌地握手:“幸会!在下林浩,身边这两位是我的学生:斯莉莉和姚清弦。”
“哦,抱歉,忘了自我介绍。在下玛门,美弟奇家族的现任执事。”说话之时,自称玛门的男子与莉莉和清弦友好地握手。
玛门的到来使得斯莉莉紧张的心情愈发紧张,低垂着眼睑躲避玛门时不时扫来的目光。而清弦琉璃眸子幽深诡谲,让人猜不透。
“美弟奇老夫人邀请教授去贵宾房一叙。”
“美弟奇老夫人?”林浩一怔,佛罗伦萨最古老家族的最高掌控者丽娅徳美弟奇要见他?教授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头看向一脸淡然神色的清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