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尹易洲坠地的一刹那,一根粗壮的梧桐树枝“咔”地应声折断,露出格外雪白耀眼的枝干。阳光穿过稀疏的梧桐树的叶子在尹易洲身上烙下斑驳的影子。路过的行人迅速围上去,倏地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我从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费力地挤出来时已经面无血色,尽管躺在地上的尹易洲那非正常扭曲的四肢和狰狞的表情在警方到来之后被一块白布遮盖,但他先前暴出的眼珠仍旧让我感到一丝不寒而栗且有着挥之不去的恐惧,让人无法分辨那是对这世界的留恋抑或是憎恨。
围观的人们直到警方清理完现场后还久久不肯离去,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对他们亲眼目睹到的惨剧加以戏剧性的描述和无端的猜测以及自以为专业的评论。尹易洲跳楼的那座大厦的员工更是接二连三兴奋不已地从窗口欠身探头俯视那个血迹斑斑的地方,仿佛他们对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特大新闻有着他人所不及且更具权威的发言权。
我从人群中挤出来后便迅速混入了大街上的滚滚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