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好就在我院子里转转,想好了就回去吧。”说完看门人便离开了。
想到看门人的背影,徐卿玖也回过神来,她只记得自己确实在看门人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并且还不可思议的、在看门人的后院里,看见一座石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墓碑上的头像徐卿玖怎么都想不起来了,难道自己当了这么多年鬼,当得记性都变差了?呵,徐卿玖无奈的笑笑,转念一想:算了,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哗——
一道白光突然闪过徐卿玖的眼角,直接打断了她的思维。
“嘶~”,徐卿玖揉了揉被晃得生疼的眼眶,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这幅缥缈的身子,还好没什么问题,便赶紧回头看看:这开门差点把自己照出什么事的人是谁。
没想到这一回头,只见戚秋染蹲在墙根底下从工具箱里掏出一堆颜料来。
看来这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安常理出牌,不过这一出举动下来,傻子都能看出:戚秋染是回来画墙绘的。
“你回来了。”徐卿玖似乎是特别喜欢靠在那个,她去世的墙角,这时也一样抄着手靠在墙角,似乎有点不耐烦的问道。
“不回来又能去哪儿呢,回家这两个字说的轻松。”戚秋染也和往常一样,用没什么温度和语气的话回答。
“你不是无家可回的人。”徐卿玖并不认同戚秋染的话。
“你也不是。”
没想到戚秋染冷静的秒回了这样一句,听得徐卿玖不由得“噗嗤”一声,算是意会了的笑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隔阂,我是那种习惯独来独去,像个独行侠一样自己办事的人,也说不清为什么,我觉得叫家里人帮忙挺丢人的。”
就和当年破瞳的时候一样,戚秋染如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说出,这句话。
“是吗……”
到是徐卿玖,在这时更像是一个感性的小姑娘,似乎是被触动了什么一样,有点微弱的说出这两个字,但马上恢复到像第一天见到戚秋染的时候,那般坚强的、有点强势的感觉。
看着戚秋染的侧脸,徐卿玖总觉得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但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便没继续想下去。
不知不觉过了两天,戚秋染虽然对谁都有一种冷冰冰的冷静,但对认定的东西有一种独特的坚持,这特点越发明显的扎在徐卿玖的眼中。
于是徐卿玖也不知不觉的,开始像个工人一样,动手帮戚秋染打起柜子来。
又是不出几天,工人们在另一边工地收了工、结了工资纷纷来这里干活,戚秋染的墙绘也快完成了。
“呼哗——噗。”
一阵开门声传来,戚秋染以为是哪个工人,便淡定的将手头的几笔画完了,这才回过头一看:
一个匀称结实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但还是能看出:
这人穿的是黄色的休闲外套、松垮垮的白衬衣,和一条十分酷帅的工装裤;头发不长不短,有点若有若无的自来卷。
“你怎么来了?”“我可算找到你了!”
一阵尴尬之下,戚秋染和这男人一同说道。
说完戚秋染一翻白眼,瞟了一眼房间一角,只见徐卿玖已经藏了起来不见踪影,便继续淡定的画墙绘。
戚秋染这一回头,徐卿玖莫名真真切切的看见了戚秋染的脸,仿佛谁在她脑海里“啪”的开了一枪一样,让徐卿玖脊背一冷——
戚秋染的脸,和看门人后院那墓碑上的脸,几乎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徐卿玖暗自在角落里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清瘦、却也有些肌肉的姑娘,浑身不住地颤抖,看门人说的难道是她么,看门人还还知道什么、还有什么秘密没说出来!
怪不得戚秋染浑身上下,纯天然的散发出一股掩埋着丧气的笃定,怪不得她会自带冰花血瞳那可怕的力量!
而如今,按照戚秋染的话说:
冰花血瞳似乎是受到了她心理上的重创,才破碎的,那她还有机会找回冰花瞳的力量么?
颤抖不止的徐卿玖,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冷静下来,毕竟很多事情不能现在下定论,还是慢慢观察的好,于是徐卿玖开始观察这个推门而入、和工地格格不入的年轻男子来。
而这个男人,正是高考结束那天,接到戚秋染电话的人,也就是戚秋染的干哥哥:洛平轩。
虽然戚秋染一副不带搭理洛平轩的样子,洛平轩还是仔仔细细的盯着,他这一身灰的干妹妹,看了半天突然说:
“我的妹妹啊,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想画画我也支持你,但你也不至于当民工把自己弄成这样啊。”
看戚秋染根本不理会自己,洛平轩接着说:
“要不是今天我一早去问你母后,我还不知道你这些天没回家,说要来开什么店什么的,哥知道你和大多数人都不是一路人,走,哥带你先去洗洗头发呗?”
戚秋染还是极为淡定的画着墙绘,洛平轩只得开始道歉:“是不是我打扰你、惹到你了?还是什么地方做错了?你好歹告诉我一声啊,我知道肯定是我的错,你也不至于一言不发啊。”
说到这,戚秋染手里的画笔一顿,仿佛要说什么,结果洛平轩期待了半天,戚秋染只是看了一眼调色板,在调色板上重新调了色,继续画画。
洛平轩终于没在说什么,默默地注视着戚秋染的背影,直到戚秋染画完了,把东西一丢拍拍手,径自走到房间里侧一块漆黑的角落里区了。
而那块角落,简直和一瓶墨水一样,根本看不见里面有啥,原来是徐卿玖为戚秋染专门遮蔽出来的一块“私人场所”。
看戚秋染丢了调色板,洛平轩的心里不禁又燃起了希望。
怎知戚秋染在“私人场所”里外进进出出,一会收拾收拾颜料、一会洗洗画板、一会又安排工作。
搞得洛平轩尴尬的站在原地,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东躲一下西退一下,一边看了无数回手表。
终于才等到戚秋染换了身比较干净的衣服、拎着小行李箱出来,冷清清的说道:
“哥,真对不起了,先送我回家洗个澡换换衣服吧。”
而洛平轩似乎是被戚秋染磨得没了脾气,赶紧去开车了。
徐卿玖在身后的角落里微微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戚秋染还是有自己的一套的。这么一想,徐卿玖对戚秋染更加感兴趣起来。
呼……
还没来得及多想,徐卿玖一抬头只看见漫天漆黑的雾气,突然沿着戚秋染离开的方向遮蔽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