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的戚秋染,回忆起这些事,一边心知“命运判官”这个词不是什么小事,一边心想:这阳间的生意,还是要先做起来。毕竟,手边没点稳定的资金,随便就去做阴间的生意,并不是那么好做的。
想着,再一看表,竟然已经早上十点多了!
我天,这么晚开门,会不会影响生意啊啊啊……
想到这戚秋染一个翻身,“呼通”一声从上铺跳下来,风风火火的冲进卫生间、冲进卧室、又冲进店面的大厅里、冲进吧台,没开口就叮了咣啷收拾了通。
在一边煮粥的洛平轩,一脸茫然地看着戚秋染,围着自己来回来去转了好几圈,偶尔经过他身边,还会说一句“早”。
而这个早字,在戚秋染来回转着收拾东西的时候,来来回回,已经对洛平轩说了不下三遍了。
不过,好巧不巧,戚秋染整个收拾完之后,粥也煮好了。
等两人吃完早饭、开了店门,刚好十点四十。说实话,连收拾店面、带吃饭洗锅,整个收拾完下来,用不了半个小时,已经很快了。
戚秋染这才站在吧台,好好地伸了个懒腰,眨眨眼,打起精神来。
在开门营业的空档,徐卿玖仔仔细细想了想“命运判官”这个词,轻轻摇了摇头,偷偷递给戚秋染一张纸条。
等中午没什么人了,戚秋染和洛平轩才说起这张纸条来。
原来,纸条上写着的,正是徐卿玖当年在疆蔚写生时,碰见的那个姓陈的老道的联系方式。
两人和徐卿玖聊了几句之后,戚秋染便打通了纸条上的电话。
“嘟——,嘟——……咔、喂?”
“请问是陈先生么?”
“哦,请问你是?”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有点防备。
“是这样的,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几年前,您去疆蔚的时候,碰见过一个,叫徐卿玖、去那里写生的姑娘,当时您留了字条给她,我是她的朋友。”
“嘶——”电话那头,有点宽宏微哑的声音,沉吟了一下问:“请问,姑娘有什么事?”
“您是先生,我想问一些,个人问题,关于鬼神的。”
听了这话,有点胖胖哒的陈先生,摸摸胡子,到并不是很惊讶。毕竟做了这么些年老道,经常能碰到人们,来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说来听听。”这算是陈先生的回答。
“突然打扰,有些失敬,请问……”话到了嘴边,戚秋染突然犹豫了一下,险些把话咽了回去,这才问道:“您知道,冰花血瞳,或者说是‘命运判官’的事么。”
什么?
陈先生听了,狠狠地握了一把手机,手掌上勒出了一条印子来,缓缓问到:“姑娘怎么会问,这种事情呢?要知道,天命不由己、他命不如心啊。”
“既然,我是来问个人问题的,说白了,就是这些事发生在我身上。”
“姑娘,方便面谈么。”
陈先生本来还有些防备,不愿意多说,但听到这些话,一阵心慌之中,不由得说了这句话,反而有些释然。
而这句话,也正中戚秋染下怀:“请问先生,在什么位置,方便的话,我让司机带我过去。”
“察哈尔市,融苹县。”
“嗯?”听见这句话,戚秋染不禁惊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的先生说话了:“有什么不方便的么?”
“我现在,就住在察哈尔市区,徐卿玖,也是这边的人。你们,竟然在一两千公里之外的地方,遇见了。”
“哈哈哈哈……”陈先生竟然吐出一阵,开怀的大笑:“万事缘分一线牵,微妙运势莫猜完啊!这样,老道近来没什么事,明天一早出发,到市区大概一个半小时车程,中午之前能到。”
“好,明天,我和我哥,去大巴站接您。”
“好。”陈先生给了一个,深沉而痛快的回答。
挂了电话,戚秋染松了口气,转而看向徐卿玖,那张惨白皲裂,令人脊背一冷的脸上,竟然露出忧伤的笑容!
“明天先生来了,无非是几句话,你依然会留在这里,用一个与众不同的身份。”
“那你呢。”徐卿玖淡淡的反问一句。
“我喜欢,与众不同的东西,和与众不同的人。”
这边的话告一段落,另一边陈先生,却暗自盘算:只怕,这次要多带点东西了。想着,陈先生便仔仔细细的,收拾起屋子来。
不知不觉,就从中午收拾到了晚上,叫来隔壁房间,他收留了十几年、如今二十几岁的小徒弟,安排完事情、相互收拾好物件,已经是后半夜了。
这边的戚秋染,也心里压着一股,不太好的感觉,一会收拾好店面;一会儿帮客人找东西、解释店里的内容;一会儿又和洛平轩,把第二天中午的菜谱,安排了一下。
这乱忙了半天不说,干脆直接把明天的菜都买来了,还觉得不踏实,一下看看时间,一下又去对店里的出货、入货、营业额对照,可分明店子,试营业都没几天。
终于熬到了第二天上午。
在漆黑的诡异天色下,阳光照常照耀在地上,在地上铺了一层可怕的光芒。
就好像:天空是永夜的地狱;地面才是永恒的天空。
而戚秋染两人,坐立不安的,早早来到大巴站,看着太阳渐渐升高、人群来来往往,终于看见了一个,气质不一样的大叔——
大叔皮肤黝黑,头顶光亮,不像是别的老道那么消瘦,反而有一点微胖,留着一副小山羊胡子,不说是道士,更像出家人。
只见他挎着布背包,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四处看了看人群,倒也不着急,掏出水来慢悠悠的,拧开杯盖、吹了两口,喝完水,还抿了抿嘴。
“是陈先生么。”戚秋染迎了过去。
“正是,姑娘,带路。”
等两人来到洛平轩的车子旁边,没见到徐卿玖的陈先生,一抬眉毛:“徐姑娘,可还好?”
“是我应该提前告诉您的,徐姑娘出了点以外,在店里,您还是可以见到她的。”
“也罢,”陈先生心知,知道“命运判官”、知道冰花血瞳的人,绝不是善茬,便一抬手说:“老道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自己就上了车。
一转眼,几人到了街角,徐卿玖靠在墙角,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几年前,见到先生,自己还好好地活着;几年后,一转眼,不知那先生怎么样,自己却成了一个孤苦幽魂了。
呼……哗。
一阵开门声打断了徐卿玖,一百八十度的,直勾勾转过头说道:“你们回来了,先生,我没能去接您,失敬了。”
“无妨,你还是,没逃过宿命啊。”陈先生摸了摸胡子,说到。
一句话,猛然点醒了徐卿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