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涣州饭馆、我家老管家常常偷偷背着爹爹给我带呢,我家农户每季都送来的生鲜野味。”
“还有还有,涣州城百姓说我是第一美人呢!”
“……”
夜姣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她绕着独孤刑的头发,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陛下……”
她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有些哽咽:“您救救他们,就当……就当……”
夜姣一时想不出来能有什么理由。
她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就当是……哄我开心!”
“噗!”
独孤刑本以为她能说出来什么大道理,来这么一句……
真是猝不及防。
他揉了揉她的头,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暴躁又嫌弃地说道:
“这也值的哭?把眼泪给我收回去。”
“朕让人好好去办。”
夜姣破涕为笑。
都自称“朕”了,那就是在说,天子一言九鼎,绝不会糊弄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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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独孤刑坐在案桌前,翁公公伺候笔墨。
他敲了敲桌面,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但依然是一字一句的说道:
“地牢里面那个张三还是李四的来着,去年因为话太多被我关起来的,放出来。”
“先放话出去,调北河的粮仓来京郊赈灾,让金汉义监工。”
北河的粮仓被金汉义吞了,让他监工,也是让他在其中操作更方便一些。
毕竟只有这样,后面收拾的时候才更顺手。
“放出来的那个提个职——”独孤刑凝神想了想。
去年,费行一因为直言上谏,被他一声令下,直接关进了地牢。
人倒是个不错的,就是为人太过刚正。
不然也不会在朝臣各自抱团,只为自保的情况下来直言上谏。
这大半年的牢狱之灾,也该通透一些了。
“嗯……”他敲桌子的节奏停顿了下,似乎打定了主意:
“就右尹吧,这回要是还站不稳,杀了算了。”
“尹”这个职位,仅次于丞相。
翁公公微笑着,也不说话。
只是默默的听着独孤刑又说了几个人名,一一拟成圣意。
陛下看着不管朝事,任由几位权高臣子笼络政事。
实际上,那些臣子的一举一动,全被陛下尽收眼底。
总归,他是下棋人。
再不济,他也是清醒的观棋人。
第二天上朝,独孤刑照例坐在自己的宽敞、舒适、柔软的龙椅上,听下面站着的朝臣们鸡鸭互咬。
等几个党派咬的差不多了,他挥挥手,颁下了那份诏书。
且不看朝臣们脸色如何,被选中的几位臣子齐齐站出来谢恩。
上朝时站在末尾的费行一稳步走上前去,站在仅次于金汉义的下首,叩头谢恩。
独孤刑眯了眯眼睛,说道:“这件事情要是干不好,可以提着脑袋来见我了。”
“臣定不辱使命!”
金汉义脸色不虞,但是好歹没在朝堂上表现出来。
等回到了自家府邸,便赶忙去找幕僚们。
他面色凝重,语带担忧:“陛下这是……敲打我呢。”
一位幕僚宽慰道:“事情或许并未如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