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小棠儿,这次得麻烦你了。”宁御垂着头,一脸愧疚。
突然,他抬起头,拍拍胸脯说:“棠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办到!”他说的信誓旦旦。
“那便把你的御厨送我吧”原本沉默不语的秦殊棠突然开口,如果细看,也许还能看见她眼中的一缕亮光。
“……”这回轮到宁御沉默了,倒不是那个厨子有多宝贵,他有多喜欢,可是……他的小棠儿喜欢啊!能让他的小棠儿为了一顿糕点跑入皇宫的,现如今可就这一个了。没了他,小棠儿估计又会变回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情形了。
于是,宁御又“小心翼翼”商量到:“咱……可以换一个条件吗?”在秦殊棠的“你说呢”的神色下,他选择了……卖惨!他抬起了长袖掩住脸,干嚎:“嗷嗷嗷~我不管我不管,你说嘛,你都从我这抢走了多少厨子了,你就给我留一个嘛……”
这场景……似曾相识。噢,她想起来了,这不就和当年宁御去求太后让她参加科举时,向太后所撒泼的方式一样吗?那时她还在屋檐上看了全过程呢,这小傻子还没有发现。
想到这,秦殊棠还有些头疼了,如果当初看到那一幕的是其他人,那他这皇帝的脸还要不要了?现如今竟还没有改掉这习惯,莫非是觉得好用还用上瘾了?
其实那时秦殊棠会撞见那一幕也是纯属偶然。那日的日暮时分,太后叫身旁的嬷嬷来带她入宫,嬷嬷到宫门口就退下了,而她向宫内走近时,就听见了宁御正在向太后提及她参与科考的事。想到那天早上宁御的非常自信的保证,就想着去看看,结果呢?
“罢了。既然你如此喜爱,那便不与你争了,无非是多跑几趟而已。”秦殊棠无奈地开口,话音刚落,就似乎瞧见了宁御眼中的一抹光亮,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啊,这招以后可别再用了。我面前也就算了,若是在其他臣子百姓面前,被看到了,你这帝王的威严还往哪儿搁啊。”
“知道啦,放心放心,我只对你用。”宁御语气骄傲?的开口到。
所有还是有下次喽?秦殊棠捏了捏眉心,没有再去提去这事,提了也没结果不是吗。
“今日申时的膳食叫御厨多做些,糕点……将糖蒸酥酪多备几份吧。”
“好,那我到时在盛胤宫给你备着。”宁御知道,秦殊棠是准备提前出发了。盛胤宫是宁御的寝宫,是在宁御登基后设立的,说是这个名儿可以使大胤朝更加繁荣昌盛。
“唉?我来的路上听那宫女说你的锦妃娘娘来过了,难怪刚才看你,面如桃花绽啊。”
宁御看着这高兴的人儿,微微一笑:“你想哪去了?这可是御书房,只是送一碗羹汤罢了。不过,她的性子倒还蛮合我的心意,不聒躁,不争抢。还有,她会舞剑。”
“嗯?是么,那改日与她切磋切磋看!”
看眼前的人儿跃跃欲试的样子,宁御在心中默默补上那句没说完的话:她会舞剑,舞剑的身影,与你很像。
“不过话说回来,那周洛锦也是一个妙人儿,镇国大将军的独女,自幼随父母游山玩水,得了一副潇洒性子。未曾想到最后居然入了你这后宫,刚才听你对她的一番评价,好似与我先前听闻不太对。不知是谣言不可信,也不知是你魅力太大,还是先皇的一纸婚书让这深宫磨了她的棱角。”秦殊棠不禁为那未曾谋面的女子开始惋惜了起来。
“嘁,当然是我魅力太——大了。”宁御故意拖长声调,不服输地回着。
【御膳房】
“高御厨高御厨,您快醒醒啊,不能再睡了!”
“哎哟小齐啊,你慢点慢点,急什么呀,离申时还有一时辰呢,让我再睡会。”
“不可以啊!高御厨!您真的不能再睡了!刚刚皇上派人来说,今天的膳食要做两人份的,还要糕点糖蒸酥酪三份!您再不起来就来不及啦!”
“什么?”高御厨一下从榻子上跳了下来,“又加膳?!快快快,小齐,快点,要开始准备了,哎呀你怎么怎么慢啊,快点!”
小齐表示,他好难。
一个多时辰一愰而过。
【盛胤宫】
“传膳。”
“是。”小涵子应到,“拨食!”
很快,一队宫女太监排着长龙走了进来,手上都端着盘子——招积鲍鱼盏、水晶冬瓜饺、凤尾鱼翅、杏仁佛手、龙凤描金攒盒龙盘……
还有她的“新宠”——糖蒸酥酪。
一场美食的盛宴在秦殊棠的面前展开,她在心中微微感叹:哎,都说了多少遍,作为一个好皇帝不要这么铺张浪费!诶,不过这个东西好像看上去蛮好吃的!
秦殊棠抬起手,准备向快乐源泉伸去,脑子里却浮现了此行正经的目的:不行不行!我得走了,再不走恐怕还未出这帝都,天便已经黑了。
秦殊棠转过头,慈眉善目地问着旁边侯着的小宫女:“现在几时啦?”
小宫女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日晷,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现在整好是申时一刻。”
秦殊棠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笑着对宁御说:“皇上,你看现在都已申时多了,臣恐怕要出发了,便不久留了。”
“那便去罢,小涵子,将那糖蒸酥酪拿两屉来,顺便再装上一壶扫愁帚,一起包着给秦大人路上用。”宁御吩咐着小涵子,他这回的“善解人意”,倒是让秦殊棠听起来心里熨帖得很。
“嗻。”
“那朕便借着这好名,愿爱卿一路顺风,扫除盗匪,还百姓一个安康稳定。”
“谢皇上,臣定会不负皇上所望。”
秦殊棠稽首抬头间,与宁御相视一笑。
……
这皇家密酿的酒果然是不同凡响,扫愁帚这名字取的倒是映衬的很。这般酒喝下去人都飘飘欲仙了,哪来什么烦恼?
秦殊棠在心中微微感叹着,又想着要不要哪些时候去找宁御,把那酿酒师傅讨来府里。
“到哪儿了?”秦殊棠掀开马车帘儿问驾车的师傅。“大人,刚出城关呢,应该还有四五十里路,就会到了。”
“噢。”秦殊宫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这约摸行了快有五十天了吧?
也不知太阳下山前能不能赶到客栈,秦殊棠将头探出小窗外,只望见了大山西边那红烈如火的残阳,归雁飞过将平静的天空割成两面,一面夕阳如火,一面大山如翠。艳红与沉绿相照呼应,想来那些所谓画家手下的名画,也不过如此。
秦殊棠只觉得此刻真真儿是惬意得很,任意那微风拂起发丝,慵懒地开口问着翠辞:“翠辞,我觉得这儿比我们府里的景致漂亮多了,你说,要是在这儿建一个山庄的分支怎样?便是什么买卖也不做,只供游玩消遣罢了。”
“主子玩笑话,翠辞这哪晓得。”翠辞是家生子,自然知道秦殊棠的身份,只不过平常在府里眼线多,不得随意开口罢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驾车的车夫开口询问道:“大人,前边儿有一位姑娘,她拦住了咱们的马车,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