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光源折射呀。”
笛魂使继续解释道:“通常我们看到海市蜃楼的景象,持续的时间都极为短暂,这是因为太阳光不断的改变位置,那么同样的道理,老君山崖壁上所倒映的景象,应该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想那面崖壁的构造恐怕是人为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面由外向内倾斜的巨大弧形岩石,恐怕这块岩石就是当年庄子的主人特意留下的,证明落霞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证据!”
“我滴乖乖,你是说这百丈高的悬崖是有人特意弄的?可他既然有心隐藏这庄子,又为何要留下这些线索?”一旁的宋继成,先是吃了一惊,又有些奇怪的问道。
笛魂使:“这一点不难理解,越是有大智慧的人,越不甘心平凡,锦衣夜行也绝不是他们这种人会做出来的事儿,若宋大哥还有疑惑,那么就请回答我一个问题!”
宋继成:“你说!”
笛魂使:“我想请问,当年的乡亲们是在什么时辰,看到老君山崖壁上的奇景呢?”
宋继成:“他们?当年…什么时辰…?”
只是还未等到宋继成开口,笛魂使已经给出了答案:“黄昏?”
“对,可是你怎么…”
宋继成一拍大腿,自己虽然从未去过老君山,但他知道正如这个年轻人所言,那些奇怪的景象,确实都出现在黄昏的时候。
笛魂使:“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很简单,你刚才说过老君山位于洞庭湖的西面,那么太阳也只有在西面的时候才能产生足够的光影效果,但要想让影象顺利的反射在岩壁上,就需要把光线压的很低,我才想这个时间应该是在黄昏,阳光最接近水平面的时候,至于乡亲们所看到的不同景象,那是因为老君山的崖壁上并不能将整个落霞庄显现出来,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步浮现出来,说白了乡亲们所看到的景色,都只是这落霞山庄的一部分而已。”
说到这份上,宋继成总算是听明白了,“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宋继成问道。
“唔,明天,我想明天就去那儿看看…”
笛魂使取过一个馒头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他实在是太饿了,现在既然已经想明白了,那么明天自然要去那老君山走一趟。
“也好,既然如此我与你一道去。”
“蛤?”笛魂使险些将口中的食物喷了出来:“宋大哥你…”
开玩笑,自己这趟是去偷盗,怎么可能让人跟着,而且这落霞庄从目前看来甚是诡异,是吉是凶都还是未知,自己更不可能让一个普通人跟在自己的身边。
一番推脱之下总算是让宋继成打消了与自己同行的念头。
虽然无法与自己同行,但宋继成还是很热心的指出了通往老君山的路径,还将余下的馒头都打包好,作为笛魂使路上食用的干粮。
晚上他还腾出自己的房间与笛魂使作为休憩之用,自己则去到里屋与妻子孩子挤一张床。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睡梦中的宋继成似乎是听到了妻子的惊呼声,声音很轻,应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宋继成还是有些不放心,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出了卧房。
当他踏入饭厅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自己的妻子站在饭桌旁,眼睛直直的盯着桌上的一件物事,宋继成顺着妻子的目光看去,只见桌上是两枚硕大的金锭,看这大小,足足十两有余。
“这…这是?”
直到这时,宋继成才发现,金锭的底下似乎还压着一张纸条,他连忙走上前去将纸条抽出,一行行工整的字迹跃然纸上…
“宋大哥,你我萍水相逢,昨日的相助之情,不胜感激,依弟愚见,以兄之才,这小小的村落,必然不是最佳的归宿,故奉上金锭十两,来年便是科举大比之年,兄若有心,大可勉力一试,倘若仕途之心已淡,这些钱也足以安稳的过上好些年了,嫂子出身名门,却随着你一生清苦,从今往后,还望好好的善待人家…”
看到这里,宋继成明白了。
“他在哪儿?”他转过身冲着一旁的妻子大声的询问道,苏婉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宋继成咬了咬牙抓起桌上的东西就追了出去…
只是此时屋外夜色深沉,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站在村外的主路上,宋继成的目光有些飘忽,握着信纸的手掌微微颤抖,半晌,只见他望着天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出了宋家村之后,笛魂使一路向西,很快就来到了老君山的脚下,面前就是一望无际的洞庭湖。
八百里洞庭,碧波荡漾,没有人知道,在这幽深的湖水下,究竟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现在的时辰还早,天也才蒙蒙亮,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登上这座老君山,以确定昨天晚上的推测,稍事准备,笛魂使便寻了一处路径向山顶攀去。
这条路径是昨晚与宋继成一同商量过的,老君山虽然人迹罕至,但好在并无什么毒虫猛兽,村子里的一些猎户和采药人,也都经常来此,既然是村民们平日里趟出来的道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来之前宋继成还曾告知了笛魂使一件事儿,虽然这山阴处的崖壁,光滑如镜,寸草不生,但在这老君山顶,却生长着一种名为“抚仙草”的草药,这种草药,药性温和,对于外伤止血、清创、生肌,都有着非常显著的疗效。
关于抚仙草的传说,笛魂使也早有耳闻,这类草药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笛魂使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若是有机会,定要寻上一株。
上山的过程异常顺利,笛魂使也很快寻到了那块山阴处的崖壁,当然此时的崖壁上,并没有显现任何的景象,笛魂使也不在意,寻了处恰当的位置,摸出一个馒头,含在嘴里,就这么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良久,笛魂使的心里已然有了答案,果然不出所料,虽然年代久远,但还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人工修凿过的痕迹,而且这崖壁的形状,也确实是向内弯曲的弧面形,那么接下来就只要等到傍晚,太阳落山的那一刻,一切的谜底就都能够解开了。
就在这时,笛魂使只觉得身后似乎有一阵轻微的响动,连忙转身查看,在转过身的那一刹,他愣住了,“这…这是仓鼠么?”
只见身后的草堆里一只花白色的小家伙从里头钻了出来,这小东西只有巴掌般大小,毛茸茸的甚是可爱,此时蹲坐在草地上,一双滚圆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笛魂使…
“呃,你是想要这个么?”笛魂使看了看手中的半个馒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仓鼠,啮齿哺乳类动物的一种,它的祖先是七千万年前许多哺乳类动物的祖先东方鼠,不同于它的兄弟,田鼠、地鼠这般体型硕大的鼠类,仓鼠的个头格外的娇小。
此时早已过了深秋,天气也逐渐转凉,对于眼前的这只小仓鼠来说,笛魂使手中的半个馒头就是自己囤粮过冬的储备了。
“这地方怎么会有仓鼠?”
要知道这种动物通常都是生活在低海拔的地区,这种时节也多半出没于谷仓、粮仓这类地方,虽然有些疑惑,笛魂使还是将他手中的半个馒头递了过去。
“吱吱吱”,这小家伙显得很兴奋,许是这山间甚少有人走动,这只小仓鼠一点也不怕人。
既然已经确认了崖壁上的情况,闲来无事,笛魂使就想逗逗这只小仓鼠,只见他弯下身,拾起一根茅草,便去拨弄小仓鼠的鼻尖儿,一开始的时候,小仓鼠并不理会笛魂使,因为它正忙着搬运它的馒头,只是不理会他,这家伙反而越加放肆了,只见笛魂使拿着茅草一会儿拨弄拨弄小仓鼠的耳朵,一会儿又去捅捅它的尾巴,这下小仓鼠不乐意了,虽说你给了我一个大馒头,但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呀。
只见小仓鼠馒头也不推了,转过身子,冲着笛魂使,吱吱吱的叫了起来,看着它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笛魂使险些笑岔了气。
叫了一会儿,发现笛魂使似乎也没有继续逗弄它的意思了,小仓鼠这才转身继续搬运它的馒头。
看来这小家伙的目标就是前方不远处的那个小洞。
笛魂使也放下了手中的茅草,不再逗弄那小仓鼠,这会儿才刚过晌午,离傍晚的日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趁着这功夫,笛魂使也想到处转转碰碰运气,或许就能碰上一株那神奇的抚仙草。
就在笛魂使转过身的瞬间,一股强烈的不安划过心头,他凝神细听,似乎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嘶嘶”声,这个声音是蛇!
笛魂使猛地转身,只见小仓鼠正前方的洞口,一道绿芒嗖的窜出,一条长约七尺的青蛇,冲着小仓鼠狠狠地噬了过来。
小仓鼠惊恐的叫了两声,靠着本能的反应,向另一边躲去,但蛇鼠本是天敌,千万年来繁衍生息,鼠类面对蛇类似乎永远处于弱势,只见青蛇似乎早已料定了小仓鼠逃跑的方向,蛇躯扭转,再次向着小仓鼠噬去。
眼看小仓鼠就要葬身蛇腹,笛魂使赶忙去抓地上的石子,他可不愿看到这个刚与自己相熟的小家伙就这么没了。
笛魂使的动作极快,甚至比全力扑食的青蛇还要快,石子入手,屈指弹出,一气呵成,就在青蛇将要咬中小仓鼠的一瞬间,一颗夹着劲风的石子猛地袭来,将青蛇砸的横向飞了出去,在一旁的地上一阵抽搐,渐渐的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