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大水,他属木,是最怕水的。这儿的水兽他不放在眼里,只是身在水中法力快速削减,若再找不到魂玉,他怕是要死在这儿了,他看了看四周围虎视眈眈的水兽,似乎都在等他死了来分食他的法力。
他到底为什么要拼了命的救她…顾念旧情吗?
他从不是个念旧的人,与其说他念旧…不如说他从来都未曾忘却过。
他没忘了那个在月树下与他把酒言欢的女子,没忘了那个轻启薄唇轻轻唤他阿月的女子。
他怪她离开的绝情,他更怪是自己情根深种。
忽的被棘妖缠的一痛,他猛地睁开眼,呵…差点就死在这南岸了,他咬紧了牙关,他月君埋就算死也不能死的这般不体面!
棘妖缠的他浑身是血,好在终是拿到了魂玉。
附在缚在双目上的白暖长纱随风飘落,露出了一双清冷的细长凤眸。
他摇摇晃晃的拾起长纱,长袖下不停的滴着血水,而后转身去往黄泉。
月君埋俯在醉今朝的床榻,紧盯着她,将魂玉融进她的体内。
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见她缓缓醒来,这才法力不支的倒下。
我忙起身将他扶起,见他浑身是水,和伤口,加之自己体内的魂玉,便知晓了是怎么回事,急忙为他运法。
他已经睡了三日,我拂去了他额角的碎发,忽的被抓住了手腕,只见躺在我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你做什么。”
我抽出手说道:“你别多想,只是看你伤势如何,毕竟是因我而起。”
月君埋反驳,“身为神君,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我笑了笑,“据我所知,神君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月君埋翻身下床正要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
“人总会变的,神亦如此。”话罢,便消失了。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淡淡道:“也好。”
白泉闪身出现,“主人为何不告诉他您当初一声不响的离开有您的理由?”
我摸了摸它的头,“有些事注定要永远不为人知。”
月君埋没在来过。
在某一日里,黄泉的雪也终于停了。
白泉是个神兽,它不明白他们的感情,它不明白为什么主人在深夜暗自神伤也不会去找月上神君。后来它才明白,这是爱,宁愿自己忍住全部,也要尽力的成全对方。
一百年后。
今日来黄泉的客人有些特别,她的长相与我有八分相似,令白泉也吃了一惊。
那女子长发随意挽起,说话都轻声细语,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子。
女子淡笑,眉目温柔,“您就是黄泉鬼神吧,我听阿月提起过您。”
我正打开因果薄的手一震,也看到了因果薄上所写的事情。
女子名叫苏荷,二十岁那年救了受伤的月君埋,自此月君埋便瞒着天庭与她相伴了几十年。
我努力的冷静下来,颤抖的手却怎么也忍不住。我当初一声不响的离开,就是因为天庭严规,神仙不可动凡心,不然便会受天雷,剃仙骨。
如今他却与凡人相爱了,当真是…
我忍住哽咽的声音,尽力的不让她听出来我有何不对,“你可有何心愿未了?”
苏荷温和的笑着轻轻说道:“我知晓,神仙动了凡心要受很大的疾苦,所以我的心愿便是让他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