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带着她们俩,走了一会房顶就跳了下去,三人奔跑的速度很快。只是他的脚步不与她们同步,会影响屋里熟睡的人。看着刚要开启的城门,三人停下来。吴王爷站在中间,他的身后是归来的将军。身后无数的士兵,可以说瞬间一呼百应。本来吴王爷是要给在城门楼上,几个重要的官员开会,留一部分人守城,另一部分人跟着他去攻打自己的哥哥,也就是真正的君王。没想到一眼看到这三个人,脚下生风一身仙骨向他跑来。
他心里猜出几分……
“来者何人?”吴王爷身边的侍从喊道。
于白定了定神,“仙门中人。恳请王爷不要举兵大开杀戒。否则您将痛失所有追悔莫及。”
吴王爷拔剑指着他,有些恼火,“你不要多管闲事。今天是我的大日子。错过出发的时间,你就是有人担保也逃不过掉脑袋的命。让开!”
陈星在抖动的火把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沈拙走到王爷身后,对于白道:“师兄!你来的正好。现在我们就要取青龙剑,一起出征!”接着他身后闪出罗义和莫鹏。更多的沈家和莫家的人站了出来。
“你骗我……”于白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惊讶。他冷静的拔出木白剑,“非要让血雨铺地,百家空门才会醒悟吗?你策划的事情,是不会完成的。”
“那有什么关系?这些年,我经历过的死伤,比你们吃过的饭还要多。现在不一样好好的?江山是无数的尸体堆积起来的。你不入世知道什么叫残忍,又怎么悟红尘救人出世?快点让开!我的礼貌只能到此了!”吴王爷越来越心急。
文雅听到身后隐约传来的脚步声,转身见齐澈和朵儿匆匆赶来。“师兄,朵儿他们回来了!”直到二人跑至近前,于白犹如跌入谷底。
陈星瞪大眼睛,喊道:“剑呢?”
朵儿摇头躲避众人的目光。
吴王爷一下子明白过来,暴怒道:“你们羽山的人,就是这种鸡鸣狗盗之辈!趁我在城外,居然去偷盗青龙剑!给我抓住他们!一个都别跑了!”
沈拙第一个站出来,拔剑对自己带来的人发令,点名要抓住羽朵儿……
情况一下子逆转。于白只能硬着头皮最后一搏,五个人背靠一起被团团围住。朵儿实在忍不住,埋怨道:“你们啊!我还想瞒一会呢!这回谁也别想出去了。”
陈星更是火大,嚷嚷道:“又不是多少人把守,拿回来就是了。怎么轮到你,什么事都变的复杂?”
文雅道:“你俩有打嘴架的功夫,还是想想怎么冲出去吧!这些人的剑刃都是刚磨好的!”
不知道是谁先一步进攻,所有人打成一团。吴王爷被紧急护送回宫。沈拙站在外面指挥着围剿于白他们。面对这些人拼命的砍杀,朵儿不能出手砍伤,就算无上也不会影响以后恢复。其他人仅能保证不会一剑封喉。沈拙指挥着把五个人相互分开。于白的剑术毫无破绽,围攻他的人,一个接一个被踢出来。齐澈手中的凌风剑,剑气逼人,刚要杀到近身,却被剑气推开滚了一圈。陈星和文雅从小修习剑术,只要二人共同御敌就能战无不胜。
天渐渐亮,这些人持续打斗…
时间一久,五个人渐渐招架不住。吴王爷的一部分士兵回到城内,另一部分任由沈拙调遣。朵儿打的有些乏,不断流汗衣服全都湿透,耳边似乎飞来什么,接着眼前渐渐模糊,血液倒流冲冠。持剑砍杀的力度越来越大,很多修士与之较量均在三招内毙命。莫鹏在混乱的人群中,看到落单的她,迅速冲过去,一个飞身探剑刺去。朵儿凭借永生花散发的灵力,感知到周围有危险。画符篆后抛于空中时,于白带着他们三个已经突出重围。漫天花雨飘洒,很多人被花瓣摄住心智,停下手里的剑。她持冷玥剑飞速向前,先一步刺穿莫鹏的胸口,鲜血顺着剑刃一点点淌下去。朵儿拔剑,右手垂落。双眼所见之处全都变成了红色。不曾想到,被人一掌劈晕。
羽朵儿被俘,晚上就能押送回沈家。
所有人进入灵溪城休息治疗受伤的地方。朵儿还在昏迷中,被丢入潮湿的地牢。在沈拙的立场上讲,这场战斗没有胜利也没有失败。抓住了羽朵儿,跑了于白他们四个。供奉青龙剑的屋子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只有那把剑的主人才能带走,那么会是谁呢?
罗义独自来到地牢,守卫的士兵撤了出去。朵儿靠在栅栏边,双眼恢复如初却空洞的看着牢内唯一的窗户,“利用我杀了莫鹏,挑起更多的仇恨。你还不如趁也把我解决了。”
“死很容易。我不想你轻而易举面对死亡。在羽山,你几次寻死。为何不把死亡的勇气转变成复仇的力量?我和你一样!和风邪阵里被镇压的灵识一样。都是当年屠门案的幸存者。他们将族人全部杀掉不留一个活口。就怕活下来的人有朝一日找他们复仇!道貌岸然的人,就应该被咱们踩在脚下!莫家父子背地里杀了多少无辜百姓和投靠来的修士?为了让五星阵重归于世,他们四处传播瘟疫,操控邪灵搅乱百姓生活!为的就是让羽山出手相助,趁他们外出御敌山内空虚,才好一网打尽!可偏偏不如所有人的意愿,你掌握冷玥剑,才能引出其他四把剑。杀不得你,又不能弃了你。”罗义靠在墙边离她近一些。“你不怨恨吗?不觉得冤枉吗?就不想为死去的族人报仇吗?如果没有他们的异想天开痴心妄想,现在的我们,应该有家人的陪伴,过得快乐。”
朵儿全身无力靠着牢房的门,手中的灵力也被禁锢使不出来,“你封了我的灵力。是怕我发疯弄死你?杀了莫鹏,我也高兴不起来。莫禅会很痛苦。拍手叫好的人也只有你而已。”
“你现在与普通人无异。不要想着逃跑,和我们一起回沈家。于白会带人来救你。”罗义道。
“你知道袁梦是土行剑的守护者?”朵儿费尽力气才挪了一点位置,“所以不止沈宗主一个人策划这件事。还有知道羽山内情的人……真是煞费苦心。利用莫鹏的嫉妒心,杀了我夺剑。我真不知道是错信了你,还是高估计了我自己。”
罗义一愣,本想离开,又收回了右脚,“你可以恨我。别伤了自己的内力。”二人感慨却已经同道殊途。朵儿痛苦的闭上眼睛,泪珠挂在睫毛上,在潮湿阴暗的地牢里,回忆着初逢时的纯真。对于罗义而言,这条路必须走。如果能改变前路,身碎命陨在所不惜。
于白带着他们三个逃了出去,却发现朵儿没有跟上来。陈星和文雅非常焦急。几十个人围攻朵儿,可以说凶多吉少。于白刚要抬脚返回去救她,被齐澈拦住去路,“你冷静点!现在不是自投罗网的时候!”
“朵儿生死未卜!你叫我怎么冷静?”于白急了,怒吼道。
“袁梦取青龙剑之前,我们遇到一个被炼制成型的狐妖。能摄住下仙门的人并非凡人。我们的行动早就暴露了!你还没想明白吗?”齐澈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肩膀。
陈星和文雅也是一团迷糊。等他们冷静下来,决定到沈家要人,并且将接下来要做的事,传书回羽山。
从灵溪城出来,朵儿的意识一直模糊着。罗义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药,到了沈家才会彻底清醒。青龙剑的失踪,沈拙将全部责任怪罪给羽朵儿,在父亲面前把自己摘的干净。沈宗主明白他的心思,一切都照着自己计划中慢慢发展。坐在门口的莫禅听得皱紧眉头。她被兄长绑架到这里,现场情况又是瞬息万变。之前朵儿和兄长的矛盾很深,朵儿发狂杀人不是没有可能。
罗义又在此刻描述当时厮杀的惨烈。被仇恨和悲痛蒙蔽的莫禅,提剑冲出门去后院的地牢。
“你是不是说的有点过火?羽朵儿发疯的时候,完全没有露出凶狠的目光。反倒是有些茫然。而且你禁锢她的灵力,冷玥剑居然自动归鞘!这太奇怪了!”沈拙心中有几分猜忌,但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还是给了他同门罗义一些薄面。
沈宗主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长道:“这五把剑非同寻常。普通人得了一跃平仙门的仙籍。仙门之人得了可一统天下。要说长生不老也未尝不可。”话是说大了一些,谁又不想得这几件尚品灵器呢?或许会得到更大的惊喜也说不定。罗义没有回答沈拙的提问,而是跑去追莫禅。沈拙觉得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沈宗主绕到屏风后面。羽络看着桌上的图纸,称赞道:“没想到这些年,你准备的充分。当初就应该带上你一起出发的。可惜啊!十几个人,再也聚不齐了。”
“现在的孩子们,要比咱们那会聪明的多。当年没解决的事,现在不是一件一件完成了?”沈宗主阴阳怪气,又招呼仆人上来一坛子酒。二人面前一人一碗,也没有下酒菜,慢饮起来。
朵儿只记得在车上,被他们一人抓着一只胳膊拖了下来。拐了几个弯,一会上坡一会下坡,迎面吹来一股子凉爽的发霉味,接着铁链锁哗啦的声音。像被扔出去的石头一样撞到地面时,她终于睁开眼睛。
她想喝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算集中意念运转体内的灵力,也是徒劳的。她艰难的抬手摸了一下额头疼的地方。借着一点点亮光,才看清楚是血。一阵眩晕,朵儿又一次失去知觉昏了过去。那枚射中她的银针,毒性开始慢慢消散……
莫禅一脚踹开门冲进地牢。守卫知道这位不好惹,很麻利的打开门锁,在她身后不远处,沈拙给那些人做手势立马放行。
朵儿又一次被铁锁链的声音吵醒,她感觉一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服提了起来,呼出的气体打在脸上。一个激灵,朵儿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你终于如愿以偿杀了我哥!他和我的恩怨,你干嘛要插手?就算他死有余辜,也必须是我亲手教训他。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教?”莫禅挥拳打在她的脸上。“拜你所赐!我父亲,我唯一的哥哥都死了!你满意了?当初刺你的那一剑,你全部还回来了!你为什么要折磨我?在羽山论同门剑术,你和我难分上下!离开羽山,你处处显露锋芒!为什么你要把所有人推向悬崖?就为了你一个人,于白跪请三位师父开恩。为何必须是你,才能让这该死的五把剑聚齐?我们只不过是普通人,为什么要一起陪葬?”
莫禅嚎啕大哭泪水滴到朵儿的脸上,一腔忿恨难消,双手胡乱摁在她的脖颈越来越用力。过了片刻,莫禅感受不到猛烈的挣扎,才如梦初醒去看她。朵儿已经无法呼吸,脸已经憋成红色,一双眼睛只见眼白。莫禅惊恐的从她身上下去,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朵儿渐渐恢复了正常呼吸,眼泪顺着眼角向下滑落,她在心里默默的对莫禅说:对不起,是我错了……如果当初没贪图有所归处留在羽山,是不是没有这么多事发生……
沈拙见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拍拍罗义一起走出地牢。
“看你刚才笑了一下,是心里出了一口恶气?”沈拙猜不透他的心思,觉得还是直接问比较好。
“我有吗?在羽山,咱们十个人,从来没真正在一起训练过。她是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拿来用用,效果不是很好吗?沈宗主收下的财宝,可是多的又加盖金库了。平仙门中,最有钱的就是你们沈家。现在陈家和文家,少主当家。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正常运转。大家都喜欢在这个时候结交盟友。我也累了。回去休息片刻,等于白他们来,说不定能就此一网打尽!”罗义得意的快步离开。要说他有没有心疼在地牢下面掐架的两个人,还真的从脸上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