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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日 初显身手

七月十六:宜订盟:忌破土:嘉祐元年

不知是谁家的公鸡先叫了一声,接二连三的鸡鸣从这头传到那头,整个江宁府都在繁忙中醒来。没人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发什么了什么。此时躺在白马客栈后院一间破败屋子里的破败少年慢慢睁开了双眼,推开破败的被子,跳下床活动活动破败的四肢,除了沉重的头部还有些昏昏作痛,身体完全的恢复了,而且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有活力了。就喜欢这种精力充沛的感觉,江上拖拉着鞋去打了一盆冰凉的井水。搓了搓手,把冰凉的水拍在脸上,混沌的大脑立刻清醒,今天要帮南叔和老板娘把客栈搞起来,嗯,就这样。不对,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江上猛然回头,东看看西看看。只是屋子里空荡荡的,哪还有那女子的身影,江上莫名的有些失落。都说神仙姐姐来无影去无踪,这位也是一样,自己昨晚给她治完伤就晕过去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江上正在想着,随手拿起一块布子擦脸,手感有些不同,滑滑的。诶~这上面怎么有字啊,仔细看这张帕子,上好的云锦织造,拿在手上就像婴儿的肌肤那样顺滑,上书两行美楷“昨夜遭歹人追杀,多谢公子相救,今生无以为报~”江上看到这里嘿嘿坏笑,按照以往的套路,这神仙姐姐莫不是要嫁给我吧。再往下看吓了一跳“只是公子已与我有肌肤之亲,奴家已无脸面立足江湖。本想一剑了解公子性命,奴家自刎陪葬。无奈师傅急召我回师门,且容公子快活数日,他日奴家愿陪公子同去极乐净土,永生相伴。若尘字”

江上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丫想死别带着我啊,不就是看了你一眼吗,至于吗!不过想起这个时代女子对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这件事她还真的干的出来。可惜了这么美的名字,若尘,倒是很符合她的气质。贴近鼻子闻一闻帕子上还有缕缕清香,是那种佳人身上特有的香,想来是女子的贴身之物。不管了,等你来了再说,就不信治不住你。环顾四周昨夜的狼藉已被清理干净,那急救包也被收拾整齐板正的放在床头,江上会心一笑“想不到这神仙姐姐竟还是收拾家务的好手”,正想的出神,门外传来一声彪悍的声音:“江上,江上,快给老娘起来干活。”得,老板娘又在催人命了。把帕子小心塞进怀里收好,江上整了整衣服一脚推开了门“吵什么吵,打扰大爷睡觉,把拯救客栈的想法吵没了看你怎么办。”

老板娘惊讶的看着他,双手叉起了腰“哎呦喂,你小子今天脑袋被门挤了把,敢和老娘这么说话。怎么,身体恢复了翅膀硬了啊。等会,你刚才说什么?”江上也学着老板娘叉起了腰“我说,我有办法救~客~栈。”空气安静了一秒,“呵呵,呵呵你有办法?在这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你有什么大用,整体混吃等死,你能有什么办法?”江上不理会老板娘“我那是在养伤,准备一鸣惊人,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要不是看南叔一天天太辛苦,谁稀罕帮你~”说着江上坐在石凳上,倒一杯清茶,翘起二郎腿,自顾自的小口品起茶来,一副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样子。老板娘思考了起来,或许他真的有办法?看着他一副和这个时代时代格格不入的样子,头发也怪,说话也怪,或许可以让她试试。老板娘摇了摇头,立刻否定了刚才的想法。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相信这个家伙的话。

老板娘美目一嗔,看着江上“你~真有办法,说来听听。”江上放下茶杯“办法不是说的,是做出来看的。走,去厨房。”说着就走到老板娘身旁抓起老板娘的手往厨房走去。“你~”还没等后半句说出来就被江上拉着快速的向前院走去。江上一边走一边偷笑,没想到老板娘的皮肤这么好和神仙姐姐的有的一拼,一定没少偷懒,不然谁家开酒楼的皮肤这么好。老板娘被拽着在后面跟着,没有反驳,脸竟有些发红,这小子要是想不出好办法,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说着两人一个拽着一个被拽的来到了客栈里面,这一幕可把店里的两个人吓坏了,南叔一脸火星撞地球的表情看着两人,小满子一脸要杀人的表情盯着江上,这货要把他心目中的老板娘给抢走了。

江上好像换了个人一样站在那发号施令“南叔,麻烦你把厨房收拾干净,一会我要用。小满子,去给我拿两颗鸡蛋,要新下的啊。”老板娘则脱开了手,抱着胳膊准备看他施展拳脚。南叔一头雾水的看着二人“小江,你要做菜?”小满子却不愿意了,到南叔那还有个麻烦,到他这完全是命令的口气“就你还会做菜?愿意去自己去。”这下老板娘不愿意了“小满子,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小满子吃惊的看着老板娘,怎么今天对这小子这么好,委屈的跑去拿新鲜鸡蛋。老板娘看着一头雾水的南叔解释道“他说他有办法,我们不妨让他一试。”南叔看着江上吊儿郎当的样,打死也不相信他会做菜,不过既然老板娘都说了,那就让他试试吧。说着南叔就进去收拾起来,老板娘也进去帮忙。

江上则坐在门口手拄着腮帮想着一会做什么,因为不清楚这个时代到底有什么,为了保险起见就要两颗鸡蛋准备来个蛋炒饭。不一会,里面收拾完了,小满子也把鸡蛋拿来了用衣襟兜着。江上随手拿了两颗走进了厨房,三人各怀鬼胎的站在门口准备看他的表演。江上满意的看着收拾干净的案板,虽然算不上精致,起码有点厨房的样子了。正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看着备好的厨具,江上有种想死的冲动。这锅大的能装下一头猪,炒起菜来得伸进去半个身子,没有铲子,只有重的可怕的勺子,轮一圈下来不得累趴下。调料就更粗糙了,油只有凝固起来的猪油装了一碗,葱长得跟韭菜是的,特别是盐,粗大的颗粒能把人给齁死。

看着他挑三拣四的模样,南叔不耐烦了“你到底做不做了,这套家伙事在苏州酒楼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你小子还能找出更好的?”江上无奈的摊了摊手,那就先凑合用吧。拿出小碗,把两颗鸡蛋打在里面用筷子搅拌。动作一气呵成,南叔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里有了些底,亲自去给江上添柴生火。夹一块猪油在锅里慢慢融化,丝丝香味渗了出来,把蛋液倒了进去,刺啦刺啦的作响,江上跟着那首《蛋炒饭》唱了起来“嘿,蛋炒蛋,饭要粒粒分开还要沾着蛋~”三人疑惑的看着他,这和南叔平日里做的没什么不同,当把打散的剩饭倒进去时,三人的眼神惊呆了,之后是接连的叹气声,一个接一个走了出去。老板娘失望的托腮“哎~还以为他真的有什么好办法,是我想多了。”南叔同样是一脸的失望“看他熟练的手法,我真的以为有救了,哎~”小满子看着他们两个叹气,揉了揉饥饿的肚子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嘿,蛋炒蛋,饭要粒粒分开还要沾着蛋~”江上不管出去的三人,依旧卖力的炒着饭。连蛋炒饭都不知道,哎,可悲啊。正无奈的三个人突然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小满子站起来寻找香味的来源,惊讶的发现原来是自家的厨房飘出来的,三人原本失望的脸立马绽开了笑容。江上把炒好的蛋炒饭盛了出来,闻了一下“真香啊,可惜还有点不足,不过应付外面那三位应该足够了。”转身正要端出去,眼睛却扫到了两颗红红的东西,仔细一看,乐坏了,这里居然有西红柿,有没有搞错,大宋朝怎么会有西红柿?”

江上正疑惑间,小满子急不可耐的冲了进来,笑嘻嘻的道“江上,做好了吗?”看着他嘴角不小心流出来的哈喇子,江上笑了笑“嗯,你先端上去吧,我再炒个你们没吃过的菜。”小满子像捧着宝贝一样接过蛋炒饭,端了出去。听到外面一连的赞美声,江上却眉头紧锁,作为一个深爱历史的文科生他是清楚的,历史上这个时候的宋朝西红柿还没有传入中原,像土豆、辣椒这样蔬菜更没有。难道自己穿越的是个假宋朝?不过转念一想对自己来说却是个好消息,正愁不知道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做什么呢,既然上天给了这个安排,那我就要好好利用。不过,这个真的是我所熟知的西红柿吗?

江上思索起来,还是自己先尝尝吧,江上切了一小块下来,看起来和后世的西红柿没什么两样,只是~江上提心吊胆的闭上眼睛“我可是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可以载入史册了”,入口凉爽多汁轻轻咀嚼,没错了,就是西红柿!江上这下可来了劲,厨房里又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江上端着一盘红黄相间甚是好看又散发着浓浓香气的东西走了出来,老板娘早抛弃了往日冰冷的模样,和小满子一样像个孩子在等待美味的降临,南叔则是在欣赏对手的佳作,急忙接过了盘子。当着西红柿炒蛋上桌后,三人则是瞪大了眼睛,南叔先咳道:“小江,这东西能吃?”老板娘和小满子同样一脸狐疑的看着江上,江上便夹起一块放入嘴里咀嚼起来,一副享受佳肴的样子。小满子忍不住先尝了一口,“嗯~真好吃”说着满脸崇拜的看着江上,老板们和南叔也尝了一口便停不下来。江上倒了一杯茶,笑嘻嘻地看着三个人狼吞虎咽。

等到盘子里一点汤都不剩时,三人终于停住了筷子。江上很理解他们,在什么都缺的古代第一次吃这样的食物,谁都会疯狂的。南叔在抓着头思考这两道菜,小满子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己,老板娘则又恢复了良家淑女的模样,仿佛刚才狼吞虎咽的不是她。老板娘妩媚一笑,给江山添了一杯茶“以后店里有你的帮忙,生意一定会好起来,不知道你还会做多少种菜式?”。

这是在试探我的老底啊,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江上站了起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不管是川、粤、鲁、闽、苏、浙、湘、徽八大菜系,还是西洋分子料理和各地特色小吃我都略懂一点,略懂一点。”老板娘像捡了宝一样看着他,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总之很厉害就对了“好,只要你能让客栈好起来,我给你开双倍的工钱。

江上则陷入了沉思”老板娘这是要把自己留在这掌勺啊,开玩笑,你见过哪个穿越人士的是过来给别人打工的。不过老板娘和南叔对他真的不错,还真是有些犹豫。但是一想起自己刚来这里是露宿街头的狼狈样,也该为自己想想出路了”老板娘楞了一下,这小子是对工钱不满意吗。南叔好心的提醒江上“小江,两倍的工资你满苏州城也找不到几家啊。”小六子连连点头说是。老板娘见他不做声,以为他还不满足,咬牙喊道“三倍,不能再多了。”江上摇了摇头,正要张嘴。老板娘像是要哭似的“那你要多少才满意~”江上淡定的伸出了五根手指,南叔和小六齐声喊道“五倍~怎么不去抢。”江上刚要说话,老板娘咬牙跺脚又接了上来“五倍就五倍,只要你能让客栈的生意好起来就行,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贪财。”见江上还没有同意的意思,三人有种要上来打死他的冲动。

江上安抚住三人“我想说你们不让我说啊,我说的是这个客栈的五成。”“不行!这绝对不行。”刚说完老板娘就站起来反对,“这间客栈是我爹留给我的全部家产,我不能把它送给别人。”江上让老板娘坐下,一本正经的道“我再无耻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这叫合伙经营、利润分红,这间客栈依然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我呢是你的合作方,你出钱还有客栈,我出点子和技术。这很公平啊,你想啊,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在柜台等着收钱就好,我还得操心着操心那的,而且一年下来还是五五分成,这么好的事哪找去啊?我保证客栈在一年内成为苏州最赚钱的酒楼。”

见老板娘略有所动,南叔和小六也在认真的听,江上继续说道“跟你们交个实底吧,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你们贴出告示高薪招聘厨子却没有人来一定是背后有人搞鬼,我刚才说的一年内成为苏州城最赚钱的酒楼不是瞎说,那两道菜只是开门见山,后面会有接二连三的菜品蹦出来。这样,咱们打个赌,如果这个月我能让客栈纯利润赚到100贯,那就按我说的那样办。如果我赚不到的话,那我就按这江宁城正常厨子的工钱给客栈掌勺怎么样?”江上所说的一个月赚到100贯着实是让老板娘有些惊讶,好一点的酒楼一个月也不过三四十贯的收入还没扣除杂务钱,这个数额的的收入着实的震撼。而且从他的神情来看好像是真的有办法,可是这客栈是父亲留下来的,如果分一半给外人的话~。江上见老板娘在考虑,便起身往后院走去此刻江上的内心是万分激动的,老板娘怎么不叫住我,快叫住我啊。一直走到后院的屋里,也没听到老板娘那句等一下。关上了门,重重的躺在床上,刚才那番演讲可以施展了江上浑身解数,虽说对美食无比精通的他对这酒楼经营却还是个小白。

只是想起老板娘那无奈哀怨的神态,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话客栈的话早晚会沦落到别人手里。既然自己决心要帮助客栈了,总得收点好处吧,况且自己现在也没地方立足。江上不断努力的安慰自己那颗不安的良心,想着想着有些累了就睡了过去。不知不觉睡到了傍晚,江上被敲门声叫醒,迷糊着去打开了门,可是四周看看都没有人,骂了声小满子无聊就要回去,发现脚下有张纸条。江上拿了起来,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准了”,下角还有两个小字“玉婼”。“老板娘同意了,哈哈哈”江上开心的跳了起来,一下撞到了门框,疼的他直咧嘴。这时候才注意到下角的两个字,原来老板娘叫玉婼,好奇怪的名字。

白马客栈楼上,玉婼看着咧嘴揉着头的少年,轻笑,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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