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着灰蒙蒙的小雨,站在风中久了,都会感到一丝凉意。今天是自己出嫁的日子,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穿的这么光彩,大红色的外套,绣花鞋。看着给她准备的嫁妆,她鼓励自己要高兴,不能落泪,可想着家里的弟弟妹妹和如今那个陌生的母亲,她还是禁不住落下了眼泪,她多么希望现在大哥就在她身边保护她,鼓励她勇敢,这样就算是嫁过去过的比现在还苦,她觉得都是值得的。
几个月后。
“分粮食了……一阵阵吆喝声响亮的喊到。”
“大家动作快点,说你那,磨磨噌噌的干嘛。不想要了,不想要了别耽误我做其他事。”代胜友不耐烦的说到。
身为杨柳县三明村的粮食会计,代胜友很高傲。一米七的身高瘦弱的跟猴似的,二十几岁的样子却戴着个老式眼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知识分子,手里拿着笔和纸不停的写。但眼睛里的狠和贪婪看一眼都让人讨厌。
“嘿,我说外乡来的那谁,让你在这里生活别不识抬举啊!小心我抽你。”代明觉作为新一任的村干部之一,他觉得首先要有个当干部的样子就得先有威严,以后好让大家都尊敬他,说话做事一派耀武扬威的样子。
“你说什么呢?我做什么不识抬举了?”杨贵文解释道。
“还反了你了,这小屁孩”说着代明觉就伸出手来想打他,杨贵文也不甘示弱,正好接住了要打自己耳光的手。看着杨贵文的反抗,代明觉气的眼睛通红。这是第一次有人反抗他,在家里,就连他的老婆孩子都要让着他,不然都会被挨打。
“咳咳,我说你今天不把地里的活干完啊,就不准分给他粮食,还不知道背地里做了些什么坏事。”村长沈新一看就是在为代明觉说话。
其他领粮食的都默不作声的走开了,大家都怕惹祸上身。
杨贵文握着拳头,它想反抗,他想上去打那不明事理的村长,但他不能这么做,他要活下去,他要吃饭,不就是干活吗!他能行。杨贵文生气的脸上青筋直冒。
可他没想到得是,干完活收到的粮食都是最糙的米。拿着米,他忍着污蔑回去做了一顿饭,钟新全没有埋怨他领的米不好,反而安慰了他几句。他觉得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这是他听过最动听的话了。他感觉到他和钟新全的感情又进了一步。虽然他有时候真的贪婪的让人讨厌,而且抽烟喝酒,好吃懒做,但杨贵文非常感谢他,也许没有他的收留他早就冻死在路边了。或许在别人眼里他是十恶不赦的人,其实钟新全的内心有何尝不渴望与他们和平相处呐。他知道别人不会明白,也不愿意明白,弱肉强食重来都不会改变。
茅草屋下,炊烟袅袅。用碎石拼在一起的桌子和灶台,麦梗铺成的床,补了很多次的棉絮。他们吃完饭便坐在床上聊天。
“有人说看见你俩偷了村上的米,今晚开大会,你俩也一起来。”沈新咬牙切齿的说着。
“什么?偷米?”两人一脸茫然的看着沈新。
“我知道你们不会承认的,我也不给你们啰嗦了,今晚你们就知道了。”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这是不可能的事啊,我都不知道米在哪里怎么会去偷啊,就算饿死我也不会做贼啊”!杨贵文解释的说到。对于偷米的事钟新全相信杨贵文,如果他真是偷米的贼,他也不会在路边饿好几天,如果真是那样他钟新全也不会收留他的。那么这些罪名是有人故意这么说的。
“不,没做过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杨贵文委屈的说到。
“我说你也快二十了这些你都不明白,他们是故意整我俩的。”钟新全毫不在意的说。
对于这些栽赃污蔑他钟新全早已承受了很多次。虽然有些事他的确做过,但没做过的罪名也在他身上,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不解释。
晚上八点,村民大会咚咚的敲响了,粮食会计沈胜友那些铁盆和棒子站在最高处使劲的敲着,村民们陆陆续续的来到现场。有的靠在柱子上,有的随地坐下,有的七嘴八舌的聊着。而坐在台上的村长和干部门更是正气凛然的样子。
咚咚咚……
“听我说,为了保证此次开会的公正公平,我们和村长商量了几个小时决定请各位做个见证。”
咳咳……
沈胜友轻咳了几声,顺手从旁边拿了一碗水慢吞吞的喝下,有人举报说钟新全和杨贵文偷了村上的米,刚有人去检查了现在我们就等结果吧!
“就是那个外乡来的,村长把他留下做事,他就怀恨在心,等大家都走了,他悄悄的把米给偷了,我们亲眼看见的。”坐在下面的张长顺突然站起来说道。
“你先别激动,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代胜友一副看好戏样子的说道。
“你们污蔑我,我没有做过。”杨贵文极力解释道。
不管他怎么说,怎么辩白,没有一人相信他们说的话。论谁可能都不会相信吧!杨贵文感到好绝望啊,这种被人冤枉的感觉真的是好难受。
“村长……”
“我刚才去检查了,米确实没有少……”村干部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可能,我和张长顺看的清清楚楚,就是这个臭小子和钟新全串通好的。”王友明不怀好意的说到。
“我说你们等等,等我缓口气在说,急什么,”王阳怒吼道。
“村长,会计,村民们,粮仓确实是米没有少,我本来以后真的不是他们干的,结果我去查了麦子,麦子少了好几斤,我觉得就是他俩干的。”王阳笑嘻嘻的看向了杨贵文。这个笑真让人从骨子里害怕。
下面坐着的村民有的对杨贵文指指点点的说,有的眼睛里散发着愤恨,他们听村长和村干部的,可任凭他们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哈哈哈,好哇,敢在我这里偷鸡摸狗,胆子不小,不让你尝点苦头,真没王法了,等下把他们带去学习班,好好学学做人。”村长一边说一边看向了会计,两人相视一笑。
“我们没有做,凭什么冤枉我们。”杨贵文使劲全身力气吼道。
“没用的,他们是不会相信你的,你还是省省力气吧”钟新全似乎看淡一切。不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是啊,这些人分明就是在整他俩,谁让他无依无靠,别人也许就喜欢欺负缩小。杨贵文笑了,笑得那么无奈。
月光照在坝子里的每个角落,倒影着村民们的影子,田里的青蛙呱呱的叫着,他不明白,分明自己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们,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整自己,要冤枉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