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信小朋友,下一个就轮到你了,躺上来吧。”拍了拍躺椅,容隐从地上拎起一个头盔模样的东西递给施信,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虽然之前受过容隐的帮助,但见了金昂的反应后,实实在在地接触到似乎很复杂的设备,施信不免还有几分疑惑。他接过和显示屏连接在一起的头盔,看向容隐:“这是……”
做出回应的并不是容隐,而是刚才的那个女孩子。此时此刻,她以一把靠背椅为代步工具,一步一挪地蹭过来,趴在椅背上回答道:
“你是新来的施信对吧?我是研究部的林凡凡!这个正是我们研究部的核心设备之一,由几代前辈开发出的‘神力测定仪’!虽然投入使用只有两年左右,实际效果可是非常非常好!靠这个仪器,大家就能够被分配到各个部门,物尽其用……不是,尽到自己的一份力!”
意识到自己的发言不太对,飞快改了口,林凡凡敲响椅背,指向“头盔”,让施信戴上的意思不言而喻。
施信将“头盔”翻过来,发觉内侧垫着软垫,前方玻璃的位置并不透光,看样子是个不实际使用一下就没办法彻底了解的仪器。看了看还没醒来的金昂,又与一边站着的容隐对视片刻,施信再度绷紧了神经,坐到躺椅边,慢慢将笨重的“头盔”扣在脑袋上,随之躺平。
“放松、放松……不要紧张,随着仪器的引导行动,很快就会好的。”隔着一层软垫,容隐的声音变得很远。施信僵硬地扶着头盔点了一下头,眼前的玻璃上闪过几点雪花,显示出了一幅画面。
那是没有任何杂色的纯黑世界。
头盔中包含了显示屏——循着直觉,施信做出这样的判断。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放松身体等待“引导”,这片黑暗都没有任何改变。不知过了多久,外侧飘来容隐的声音:“可以了,请拿下头盔吧。”
完全在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下结束了“测定”,施信摘了头盔,看着一边的显示屏,跳过他弄不明白的复杂数据,最后一行的“等级:进阶”倒是容易读出。将头盔放在躺椅上,施信起身看向容隐:“关于神力测定……戴上这个头盔是为了什么?等级又是什么?”
“让我来解释!”喊话的又是刚才抢着做出解答的林凡凡。她边喊边晃着一只手,几乎要伸到施信脸上来了。施信猛地后退半步,转脸去看女孩子,右手不自觉地提到胸口位置,听着林凡凡的讲述,才缓缓放了下来。
林凡凡指点着屏幕上的数据:“你刚刚戴的‘头盔’全名叫……算了名字太长好麻烦就叫它头盔好了。这个头盔,能够通过展示令人舒适的环境,自然引导出神力或自然之力,方便仪器感知力量强度,并根据过去的研究数据初步划分等级。”
说着,她的手点向最后一行,施信刚才看到的“进阶”二字:“这一行就是我们冰点目前统一的力量分级啦!从低到高是普通、基础、进阶、发展、开拓、原初六级。你呢,就是在第三级的‘进阶’级。”
“分级也是近几年才开始尝试的,实验数据尚不完备,只能作为粗略的参考。而分级的目的,是为了保证团员的生命安全。”接下林凡凡的话头,容隐神色严肃,轻轻点开腕上的手表样仪器,在凭空出现的半透明屏幕上记录数据。
“在裘杰斯,除了部分特别的普通人外,只有神力在进阶及以上的特殊成员才能加入冰点,最初两级的重生者、天赐者和非人类会和普通人一样,被安排到生产岗位,做一些裘杰斯城内的日常工作,如安保、种植养殖、设备维护等。
“可是,在冰点刚与祁家达成协议的那段时间里,因为可动员人数过少,所有人都必须外出执行任务,使得很多不适合战斗或能力不够的团员不幸牺牲。在那之后,研究部的各位前辈一代接一代努力,开发出了目前这台近乎完美的神力测定仪,这是宝贵的发明创造。”
刚刚加入冰点剧团,对重生者的状态本应无法共情,但听着容隐的一番话,施信依然轻叹了口气。容隐解释完毕,面部表情舒缓了一些:“施信小朋友刚才都看到了什么?我需要更多信息填充资料库。”
“只是一片纯黑……什么都没有。”
听了施信的话,容隐歪头思考片刻,长出一口气:“看样子因为记忆缺失,没法继续探究下去了。金昂、苍宁,你们两个呢?”
说着,施信跟随容隐转头看向那两个非人类。金昂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靠背椅上转圈,苍宁站在旁边,依然是一副平静到可怕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感。
“是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对,你们叫纽因山脉的地方,我以前的家乡。但到后面突然响起了猎枪的声音,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就跳起来了。对不起啊哈哈,门我会帮忙修的!”金昂没了刚才的狂躁,双手撑在大开的双腿间,很像猫科动物的坐姿。
苍宁则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仿佛没有这个人似的。金昂用手肘推了推他,后者一脸不情愿地开了口,声音沙哑:“纽因山脉。”
点头作为回应,容隐迅速记录:“感谢你们的回答。凡凡,310的钥匙给我三把。”女孩子拖着懒散步子到角落翻找物品的同时,容隐用一直以来的柔和嗓音解释道:
“因为你们的能力都达到了实战的等级标准,所以,按照规定,你们需要跟着我接受两周的简单训练,适应冰点生活。在接下来的两个半月内,新人需要在除了指挥组和情报处的五个部门内轮换学习,了解各部门的状况。这三个月,是你们作为新人的‘试用期’。通过了试用期的考核,才能成为正式成员,加入某个部门,真正参与到冰点的生活中……”
扬手接住林凡凡扔来的三把钥匙,容隐带着笑容将钥匙递给施信、金昂、苍宁三人:“成为正式成员也意味着能得到薪水和福利,我们可不压榨人力。不过,在试用期间,各位必须住在中心城堡的宿舍中。通过试用期后,在城里或宿舍居住都是随意的——这些细节过后会慢慢教给三位。现在拿上钥匙,收拾宿舍,和新舍友好好相处一个下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