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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研究部的日常任务

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呢?

这个夜晚,施信无法入眠。裹着被子,盯住漆黑的天花板,施信将那个始终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思考了很久很久。先前只记笔记,是因为那些事并没有影响到生活,但实际发生的事件,让人无法再假装一切正常了。

金昂是同住了两个月的舍友,那个动作也只是普通的打闹,但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剧烈的反应?就好像……不及时应对就会有生命危险一样。

面对戚唐新的动手动脚也是如此。戚唐新很不正经,爱开玩笑,但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也能划归到“没有坏心”的范畴——不如说面对一个神力仅有进阶级,体能也只是一般的新人,冰点剧团有什么理由对他抱有敌意?看起来不正常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放轻动作翻了个身,施信整个人缩在厚厚的被子中,小心地凝聚神力,深灰色光芒于手掌中亮起。被子内空间狭小,但随神力运作,足够施信呼吸的空气从布料和填充物的缝隙中渗入。盯着手心的亮光,施信轻叹一口气,合拢手掌。

失去记忆的同时,对神力的印象好像也变得模糊了。明明是属于自己的神粹,但其中究竟蕴藏了什么力量,施信并不了解。从理论上学了应用神力的方法,实际运用起来,依然是凭借直觉,随身体本能行动。自己的神力究竟是什么,现在也没有答案。

是和空气有关的力量吗?从最初发现自己是重生者的情况看,的确如此。可与罗杰对峙时在手心炸开的火星又是什么?施信不明白。

那或许是神力的另一种表现形态,但和其他人接触至今,他并未发现神力如此难以理解的人。不管是直接告诉他的戚唐新和赵知夏,还是在他面前展现过的周天曦、容隐、吴智,都是单纯的神力。本就对神力不了解,现在和其它事情混在一起,施信越发觉得头痛了。

不过……

眼前似乎有什么闪现了一下,施信猛地伸手,却只触碰到了被子。缓缓冒出头来,施信确定房间里除了他和金昂、苍宁并无他人,继续注视天花板,清理思绪。

那道无法言喻的光芒,或许不是在他眼前闪过,而是在脑中闪烁。那究竟是什么?灵感的亮光,又或是本能的提示……施信隐隐觉得自己或许能够抓住思考的方向。闭上眼睛,施信仔细梳理他曾经见过的神力,不管是已经确定的,还是只在面前出现过的。

最初醒来时,曾看过周天曦使用某种手段操纵水流、隔绝声音,在那之后,容隐对血液做了什么,似乎是一种检测性质的神力——这是施信对神力的第一印象。

紧接着,他接触了冰点剧团的管理者,那位副团长的房间中,有血红丝线一闪而过。然后,他无意撞见吴智和罗杰对话时,吴智眼中亮起过神力光芒,指挥组组长能够轻易发现隐藏在树丛中的他,神力应该和视觉相关。

最后是戚唐新和赵知夏,这两人的神力已经确定,前者可以与大面积物质同化并潜入其中,后者则有和植物相关的神力。

除去使用自然之力的非人类金昂、苍宁、沙薇薇,这六种就是施信眼前出现过的神力。有意无意忽略了罗杰,想了一会儿,施信睁开眼睛,轻声叹了口气。总结得到的结果,只是“自己的神力和其他人都不太相似”这点,想从中找到相关性,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那么试试归纳整理自己的神力?施信拍了拍额头,压低声音笑起自己的胡思乱想。各人神力都是不同的,想搞清楚自己有怎样的能力,只能靠自己。

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思考一下自己的神力,比一直试图挖掘记忆要轻松得多。至少神力的的确确是自己可以使用的,神粹也每时每刻都在胸中运转。至于自己的过去,只能顺其自然。在它不愿浮出水面的时候,无论怎么强行拉拽,也找不到连接的红线。

施信再次闭上眼睛,思维不再紧绷之时,最适合睡觉。

一夜安眠之后……

“快!起!床!”

金昂的大喊是最好的闹铃,施信睁眼起身一气呵成,只见金昂正一边单腿跳着,试图用站姿穿好裤子,一边大声喊叫,苍宁的铺位上已不见人影。瞅到施信坐起,金昂的喊声降了一个八度:“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要迟到了!”

施信跳下床套好衣服,再一看钟,七点四十五分!容隐规定的时间可是八点!施信的心脏一下子揪紧了,昨晚思绪太过混乱,睡得晚,早上也就没法按习惯醒来。但平时金昂和苍宁起得也就比他晚一点,怎么一人起晚,全宿舍同步?

“你起的时候我们也就醒了啊!哪能想到今天你起晚,我们跟着都没醒了!快走快走快走!”金昂匆匆用牙刷在嘴里鼓捣了两下,拽着刚从卫生间出来的苍宁就往外跑。

施信也应付地处理完毕早晨必要的刷牙洗脸,以最快速度赶上两人。电梯不乘了,直接从电梯旁小门内的楼梯往下跑。终于,他们赶在死线之前,撞上研究室的门。

匆匆整理了一下呼吸,施信敲响研究室大开着的门,随即走入房间。金昂和苍宁已先一步到达,在容隐面前并排站立,施信也加入了他们,三人排排站。

这一次,其余研究部的成员并没有低头,视线集中在他们身上。容隐的目光在几人间游移,神情严肃。但不知道是不是施信的错觉,容隐的表情好像不太对……

突然,“噗嗤”一声撕开了研究室内安静的空气。众人齐齐转头,一个浅栗色的脑袋迅速藏到了仪器后。容隐叹了口气,用笑容抹去正经,右手在施信头顶晃了晃,不过没有实际触碰到:“理理头发吧。”

听了容隐的话,再去摸自己的头,施信感觉手心被支棱的短发刺中,似乎还有几撮顽强地拧在一起,团成一个结。一时间尴尬涌上心头,施信慌忙转身背向众人,草草梳理头发。

可那个结实在倔强得过分,施信拽得头皮发痛,还是悬在脑袋边上,像个金棕色的毛毛球。叹了口气,施信硬着头皮转回来,这才明白容隐表情的含义——这位研究部部长,正在忍笑啊!

“以后就算起晚了,也要注意仪容。话回正题,欢迎三位来到研究部。再次自我介绍,我是容隐,在接下来两周内,身份是研究部的部长。试用期的学习任务和考核内容都与最初体能训练时有所不同,请多多注意。”

说到这里,容隐突然向其他成员那边看去,下一秒,所有人把脑袋埋到仪器和电脑后,整齐划一程度简直让人想赞叹一下——如果现在施信不是新人的话,他真的会这么做的。

有新人的自觉,施信继续笔直地站在原地。容隐带头走出研究室,像小鸡跟着母鸡散步一样,施信、金昂、苍宁尾随容隐,走过二层走廊,停在最靠近电梯的“图书室”门口。

容隐握住门把手,向三人介绍:“图书室是全冰点共用的,但日常管理都是由研究部负责。今天你们的任务是熟悉这里的布局、整理整个图书室。”见金昂撇嘴,容隐一边开门一边补充:“这是研究部的日常任务,不做好的话,会扣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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