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冰点成立于神国历981年,首任团长名为祁诺,是祁家王族唯一的重生者,因为神力原因,不得不离开神国城。事实上,在冰点成立的四十年前,天启已神秘失踪了。重生者的出现本就吸引了大众仇恨,能够遗传神粹的王族又出了这么一个重生者,统治可是动荡了一段时间呢。不过,随着祁诺与王族定下契约,‘消失’在世人眼中,暗地里创造了冰点剧团,祁家王族再一次……唔,应该算是‘恢复统治的稳固’吧。”
走在前往中心城堡的路上,赵知夏简单讲解冰点剧团的历史。施信不免有疑问:“难道不会有人怀疑?祁诺消失的同时,冰点剧团出现……”
“会哦。但祁家能稳坐王位一千多年,终究有他们的能力所在。不仅是超强的神力以及‘天启地上代行人’的名号,他们在控制信息方面也别有能力呢。祁诺和他们达成共识后,一方面自己小心谨慎,另一方面,也和祁家形成了信息上的资源共享,大部分相关信息都被暗中清除了。直到现在,情报处也与神国城有联系。
“大家终归不会记得那么清楚,一段时间过后,也就没有人在意祁诺的事情了。而且施信,你也看到了吧?冰点设在裘杰斯这样一个荒郊野岭外的小城中,在外界有‘剧团’这样正式的组织体系,大家一边培训表演相关的技艺,一边训练战斗能力。我们是任务组织与剧团,两边都可以兼顾……所以现在还是很安全的。”
拐弯走进中心城堡,赵知夏引三人进了食堂。早餐时间已经过去,厅内只有零零散散几人。这时,有人冲他们挥手。
“唔、紫虾带笑盆又来……咳、咳咳咳……”嘴里塞着面包,以至于说话含糊不清的吴智还没说完,赵知夏几步冲上去,一杯水递上,打断了吴智要噎死在餐桌边的惨剧。
“知夏带小朋友来环游冰点啊?”咽了面包,吴智一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重复了一遍没说清楚的话。赵知夏应声坐在吴智身边,施信只能和金昂、苍宁三人挤在一条双人长凳上,继续听赵知夏“讲故事”。
“冰点在裘杰斯这么荒凉的城市里,是怎么保证全剧团乃至整个小城的资源的,大家有没有很好奇?”
赵知夏的提问得到金昂的举手回答:“普通人,还有不能执行任务的人在干这些活!”
吴智不由分说伸长手臂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你这小子,尊重点!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听见没?”挨了个重重的脑瓜崩,金昂捂着额头点头。
赵知夏笑笑,坐直身体,向两边伸出手:“就像金昂说的,在执行任务的成员背后,还有很多人在默默工作。种植粮食蔬果、养殖食用动物、与外界交换资源、维持整个裘杰斯的正常运转。如果没有他们在,冰点是无法维系的。像是这个食堂中的厨师们,中心城堡内的清洁人员,每天都安静地隐藏起来,做着自己的工作。
“中心城堡的工作人员基本是战斗能力稍弱的天赐者、重生者和非人类,在外面的大街上自由行走的,则几乎都是没有什么战斗能力的人。但是,他们在裘杰斯会得到平等的对待——这就是冰点能发展至今的重要原因。”
“所以说话尊重些!外出执行任务和保护裘杰斯的平静、研究神力、促进农产品生长,地位都是一样的。要是没饭吃你能在这坐着听讲吗?”吴智板着脸补充了几句。金昂忙不迭点头,说那么复杂他未必能完全理解,但直接举例,他可是听得清楚又明白。
教训完新人,吴智离开了。赵知夏示意三人可以坐过去一个,然而三个不同种类的男生互相看了几眼,没一个有动的意思。金昂和苍宁是不习惯和女性人类坐一起,施信则是……
最后,还是苍宁轻轻推了一下施信,后者坐得不稳被挤了下去,不得不换到对面位置坐下。双手按在膝盖上,只坐了长凳的一小角,施信瞪对面挤眉弄眼的金昂一眼,再次低头,硬着头皮应付这种他不太适应的情况。
“要好好相处哦?”赵知夏叮嘱一句,指向食堂的窗户。
从窗口往外看,正好能看到巨大的平板,赵知夏指着它开口道:“那个就是神源板。冰点内部主要靠神源的光芒来得到正常运转的能量,不仅是车辆,所有设备基本都依赖它。
“在中心城堡旁设有能量转换间,神源转换为能量,供给整个裘杰斯城——是如此伟大的工作哦!那里工作的人是全年轮班休息的,即使全大陆的假日也照常轮转,为了不打扰他们,我不会带你们去看的。也请你们不要偷偷去影响辛苦的工作人员。”
赵知夏难得收敛了笑容,显得那么郑重。三人都点头应下,女性部长重现的笑容显得更开心了:“很好哦。走吧,我们再来看看一般人的生存状况。”
依然是赵知夏带头,施信等人跟她走出中心城堡的范围。出门时,施信专门留意了能量转换间的位置。围栏外有一间半地下式的土色小屋,上方竖着杆子,电线如蜘蛛网一般延伸出去。如果不仔细看,这间房子很容易被忽略掉,就像饮食和建筑都潜移默化地渗入他们的生活中,无法立刻注意到一般。
自然,一般人也同样在注意力的边缘。
“你们看,这就是普通的生活。”走在街上,赵知夏脚步很慢,好像要将所有画面都收入眼中似的,不停左右转头,“有工作的人努力工作,老人安静养老,小孩子在街上奔跑,大一点的到裘杰斯小学读书,再大一点的走出去,到四圣城的领域中寻找自己的生活方式。当然也有回到裘杰斯,甚至加入冰点的。虽然冰点入驻边缘城市裘杰斯不到百年,已足够建立起一个生活的圈子。”
“究竟是怎么加入……”苍宁少有地开口,以疑问的神情面对赵知夏。赵知夏晃晃头,眨眨眼,完全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施信和金昂几乎是异口同声:“苍宁有问题。”施信猛地一顿,金昂继续说:“我也想知道啊,到底新人都是怎么来的?我们是偶然得知这里而加入的……但总不可能都一样吧?”
赵知夏轻抚金昂的肩膀,“就像你们说的,一部分人是偶然得知后加入。不管是生活艰难的人,还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冰点都会尽可能接纳。另外也有我刚才说的,从这里出去的孩子引入冰点的新人。同时呢,还有一个重要的渠道:我们执行的任务中,大多会有相关的能力者,如果他们在任务中知道了冰点,愿意加入且没有坏心的话,大家都会成为朋友。”
“只要不影响普通人的生活就好了,不会刻意向所有人隐藏本质——冰点的行动准则,一直都是这样的。”赵知夏做了总结发言。施信依然有些茫然,但他隐约觉得,冰点剧团或许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