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楼梯后,在转角的平台处,奥兰多示意众人暂时停步。
“施信保持住屏障,伊恩和我做好出手准备,相生遥加强感知。”简单吩咐后,奥兰多又一打手势,四人再次按照刚才的队形向上跑去。最前面的奥兰多要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出现了——
飞散的爆炸颗粒“雨”冲着众人击来,但在它们显现的下一刹那,统统被冻住。强大的冷气深入爆炸物内侧,与催动它们爆炸的神力做对抗。在冲突中,伊恩的神力等级似乎占了上风,爆炸物纷纷坠落在地,蒙上了厚厚一层白霜。
奥兰多往施信的方向看了一眼,打出“前进”手势。施信立刻跟随他们的前进速度将空气屏障向前推进,并很小心地微微抬升,将似乎暂时不会引爆的颗粒以及趴倒在地上的尸体控制在柔软的小型屏障内,上了又一层保险。
踩在最后几级台阶上,施信将视线投向十一层的走廊,那里空无一人,就好像刚才的袭击是由排斥他们的空气自发制造的一样。奥兰多站在楼门“分界线”处,轻声道:“全方位防护。”
施信会意,将四面……不,考虑到头顶也被保护了起来,应该说是五面、甚至包括脚底下的六面都围上了空气屏障。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非常坚硬的屏障了,对于种种冲击和腐蚀,都是柔软而有强弹性的材质更能应付——此刻也是如此。
布置完成屏障后,施信回以一句“准备好了”。奥兰多保持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带队,后面三人也以同样的步速跟上,彼此之间错开,距离正好不会干扰行动。这些东西都能在执行部学到,又经历过几次任务,施信已经能够做得很不错了。
但众人走了一小段路,途径几个大敞的办公室门,按照他们的视觉和相生遥的感知力判断,的确没有人藏身于此。那么,那些袭击者是已经退到了其它房间里,或去了楼上吗?
施信不知道是二者中的哪种情况,又或者哪种都不是,但以目前的情报缺失状态,他们只能保持警惕,继续向前探索。相生遥早已将一只手套摘下,双手平抬于胸前,像是在试探什么似的半眯着眼前进,包括施信在内的其他人则不断左右摆头,观察周边情况。
走廊还挺长的,一眼就能够望到尽头,没有什么曲折。四人已经走到了三分之一左右的位置,却依然没有在两边的办公室内看到任何人。之前他们走上最后几级阶梯的时候,似乎也不曾听到快速移动的脚步声,而以那些死者的僵硬程度,不该能用无声的步伐行动才对。
在十一层,究竟发生了什么?
抱有满腹怀疑,施信尝试着提升了一点感知力,从他的角度看去,相生遥并没有露出被干扰到的表情,他便松了一口气。或许相生遥不慎漏掉了某些关键点,又或者他的神力被什么克制了,加上少许辅助应该不是坏事。
如果让闻人月知道了,大概又会说“不要怀疑队友”了吧?但是在施信的感知中,除了相生遥外,另外两个神粹也在缓缓运转。事实上,四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探查周围。
“只有自己亲眼看到、亲身体会到和感知到的,才是真实”……大概他们也在这么想。施信暗自得出一个只能算作某种判断的“结论”。
施信回想着自己苏醒以后认识的神力者,安西正拥有“情报抹杀”这一让自己的存在于他人的认知中完全消散的神力。如果对手中也有这类神力的使用者,或许就会被忽略……
骤然间,在施信薄薄铺开的一层感知中,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正隐隐约约浮现。那是在他想到“安西”这一存在后显露出的破绽。来不及细想,施信一下子回过头,火焰从他感觉到的地方升腾起来,直冲天花板。
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出现。
“你在做什么?”奥兰多停步回头,盯着施信看。施信呆呆地望着到目前为止还能感知出一个正在运转的神粹的位置,自己的感知力和决断力,真的可以相信吗?
“施信!”伊恩伸出手,按了按施信的肩膀,“你察觉到什么了吗?”和施信一同经历过护送任务的归程,他对施信神力的微妙之处有更多的体会。此刻见对方满脸茫然,视线却一直锁在一个位置,伊恩一拍施信:“如果有感觉的话……就再相信自己一点!”
接近过自己神力的伊恩,是相信自己的。
施信一握拳头,温度更高的火焰在那一处疯狂燃烧。奥兰多凭借对温度的敏锐意识到了施信的执着,要迈出的步子顿了一下。就在这短暂的迟疑时间里,施信看着一个表面焦黑、衣服都被烧光的身影倒下,在他们的前后,出现了一共八名被控制着的……
是尸体,前后各两名站立着的神力者。施信以右脚为圆点自转一圈,感知力一一在那些死者身上点过。埃里克当时的感知,的确没有出现失误。
“伊恩、施信。”
奥兰多立刻点名的同时,自己面向前方,看着其中的两人自燃起来。另两人中却有一人一扬手,丢出大量的爆炸颗粒;另一人则凝神定气,全身肌肉暴涨,飞快地朝着他们冲来。
伊恩冲着后方张开双臂,层层叠叠的冰墙竖立起的同时,那边的四人脚下都被冻结了,而且冰好像有生命似的顺着他们的腿向上蔓延。不过其中一名神力者从手心中伸出金属棒,冲着脚下的冰层用力砸下;剩下的一个由身体各处弹射出飞行物,撞向被包围的施信等人。
空气屏障正是在这种时候起到作用的,飞行物都被嵌入一层又一层的柔软屏障中,无法动弹分毫。冲击的那人脚下被施信的空气锁一绊,将地面砸出了个浅坑,足见冲击的力量有多强了。至于那些施信感到棘手的爆炸物还是被奥兰多加热提前引爆,冲击力得到化解。
如果只是这样的攻击的话,他们这种包围圈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意义了。伊恩加快了冻结的速度,后方出现了四座僵直的“冰雕”。奥兰多飞速提升温度,爆炸物还未出手就已被燃尽,肌肉也抵不过高温。施信的防御又可以说是没有破绽……
没过多久,在相生遥的确认下,这一层已经不再有可以动弹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