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演变中的遗产:科学方法
17世纪末,世界发生了急剧变化。文艺复兴和科学革命为人类认识自己和自然界制定了新的版图。人类的地理和智力领地从古代和中世纪狭窄的范围逼近启蒙运动和工业革命的门槛。启蒙运动和工业革命是18世纪的伟大运动,正是它们打开了近代世界的大门。
牛顿说过:“如果我看得更远,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上。”从古希腊到17世纪末,世界上已知有这样一些巨人: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哥自尼和牛顿等等。他们都给予世界认识自然的新途径,并且使它从旧的思考方式中解脱出来。进入18世纪,人类以不同的眼光和新的理解来看待自然,有关事实的命题不再留给未经证实的权威了。观察引领头脑。自然不再被认为是上帝反复无常的操纵所产生的结果,而是作为一个自动的、自我维持的系统被理解。人们可以看到,自然变化遵循的是自然和可理解的规律。也许使许多人最受震撼的是这一思想:地球非宇宙中心。随之而来的是颠覆性的认识:人类也不是宇宙存在的目的。
对于科学来说,这个时代的特征是相信,宇宙及其万物都可以看成和理解成一部大机器,而科学的任务就是运用科学的新方法,揭示这部机器运转的机制。这个思想横扫了西方知识界。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为之欢欣鼓舞,而且它也不总是有益。例如,在生物学的许多领域,机械论的思考方式经常成为障碍。很长时期以来,生物学中严格的机械论者认为,血液变热是由于血液沿血管流动时与管壁摩擦所致。尽管有这类枝节问题,但机械论观点还是打破了经院哲学无益的看法和把世界归功于神秘原因的传统观念,并建立起科学方法的持久威力,以破解有关自然的许多问题和奥秘。
到了18世纪,许多科学的门外汉,例如社会思想家、政治家和哲学家都打算把新的科学方法引入自己的学科。这样做,往往带有戏剧性,但并不总是成功。到了18世纪末,一种思潮注定要出现,它确实出现了——随着许多人重归传统宗教,古代的法术信念出现了一种新形式,还出现了一种叫做浪漫主义的新运动,于是,在科学与社会之间开始形成一种新的分裂,它的各种影响一直持续到今天。
但是,科学和科学方法的威力(或者说,各种科学方法,因为今天几乎不会有科学家还宣称他只效忠于一种方法)已经成功地保存了下来。确实,对于许多人来说,科学仍然是人类所有事业中最美好和最具深远影响的。
今天科学家继续在探讨自然的奥秘,在继续打开类似中国套箱那样的东西。这就是自然的本性,也是人类的本性。
“我不知道世人对我是怎样看法,但是在我看来,我不过像一个在海滨玩耍的孩子,为时而发现一块比平常光滑的石子或美丽的贝壳而感到高兴;但那浩瀚的真理之海洋,却还在我的面前未曾发现呢!”牛顿这样写道,字里行间表达了科学的精神——对知识的渴求并且越来越认识到:发现的东西越多,引起的问题就越诱人。科学就在这一精神中茁壮成长,人类独特的探险事业,也在这一精神中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