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画这门技术,当初蒋母在世时,都有跟将心画说过,母亲的画技很高,在将心画的印象中,六月的荷花,二月的梅花,母亲都画的很好,她把自己画的画摆在自己住的地方,算不上价值连城,倒也赏心悦目。
听母亲说过,他们这一家,画画的技术都很高,都偏向于画景物,到了将心画,她更转变理念,不再偏向于景物,更注重人物画,可她却也没想到,将心画人物画的很逼真,景物也不差,物景结合。
李霖每天早上路过两心画的家时,都会看到将心画的窗户打开,可今天路过他家的时候,他的家门是闭着的,李霖平常都不会叫将心画的,今天她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么早了,将心画应该已经起床了才是,怎么他家的窗帘还没有拉开?
李霖站在门外,想了下,叫道,“将心画你在吗?”
屋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李霖上前去敲了敲门,依旧没有一点声音。
正想着如何破门而入,屋里面传来一阵声音,“将心画这几天可能去不了学校,这个屋子也不能让别人进来,你记得编一个可靠的借口,让那些老师不要多心。”
声音李霖还是听的来的,是那个鬼魂。
李霖也没有在这里停留,上学去了。
学校这一边,又因为将心画没去炸开了锅,这已经是将心画第二次没来学校了。
毕竟将心画可是个学习的好苗子,加以培养的话考一中还是没有问题的,这样的苗子,谁又会放弃他呢?
千殇正是将心画的班主任,那个白衣服的男人。
千殇站在黑板上,看了一下,将心画的位置上又是空空如也,向李淋问道,“将心画生病了吗?怎么又没来学校?”
李霖道,“将心画因为她母亲的事,最近心态不好,他想去坟头静上几日,调整自己的心态,可能几天都不会来。”
“倒是个孝顺的孩子。”
将心画的事,千殇还是听说了的,他母亲的事,他也不好插手,得找机会和他好好谈谈。
唯一的亲人病故,换做是谁,心里都不好受的。
转眼,三天过去,李霖还是每天早上逗会看一眼将心画小屋里面窗帘,还是没有打开。
“将心画他都不出来的吗?他会不会饿了呢?”
想到这里,李霖特意在放学的时候做出三碗面条,一碗黑将心画,一碗给那个牛鼻子老道,最后一碗,黑帅锅那只狗。
李霖小心翼翼滴走到将心画的屋子前总总柔柔的声音喊道,“那个,哟来给你们送烦来了,老爷爷,你在吗?”
门嘎吱一下就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手很白,不像是人的手,李霖早已经见过了这只手,更见惯了这样的手,早已经屡见不鲜,把面条放到那只惨白的手上。
送完饭,李霖在将心画门前的小屋里面伫立了一小会才离去。
“死狗快过来,来吃的了。”
方守仁吆喝一声,蹲在将心画身边的帅锅看都不看方守仁一眼。
“你不吃我吃了。”方守仁刚好这都没有吃饭,就端起了一碗。
这狗的忠诚度就是高,都这样了,它也不过来吃点儿。
方守仁正向这只狗投去赞扬的目光,只看见什么东西“嗖”的一下就过去了,于是方守仁便看到甩锅竖起来,两只爪子越上桌子,吃起面条来。
“这就对了吗,狗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反正他这几天又吃不成,你又何以这样呢?”
方守仁说着,突然面色大变,指头指着甩锅,颤抖了起来,“我就吃一碗面条,你竟然吃两碗?”
……
以后的每天,李霖都会送几碗面条,很快就过去了七天。
这是第十天。
这天,千殇在班上还没有看到将心画的踪影,看到那个位置,心里有些不安。
次日,千殇便请了一天假,这天,他走出了学校,看着天上的云朵,它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的脸庞,那是他的母亲,他母亲在他十五岁岁的时候,因病去世,那时他似将心画这般,十天都没有来学校,落下了课程,去母亲的坟头静静。
千殇打听到了将心画母亲的坟地,便来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坟头很简单,上面有些花草,像是刚种的,它们绽放在将心画母亲的坟头,守护着这个地方。上面刻了一个墓碑,上面写着碧宫游之墓。
碧宫游,这应该是他母亲的名字,不过怎么会姓碧,好奇怪的一个姓氏。
坟头,有一束枯萎的菊花,菊花已经干了,看上去这应该有几天了。
“不在坟头,他在哪里,是在家吗?”
千殇只在坟头呆了数十分钟,便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千殇走到街上,看到一个老人家,老人家正在推着一辆架子车,车上摆着两个空的水桶,老人家的样子很吃力。
出于好心,千殇帮看人家把车推到了上坡的路。
老人感激地说说道,“谢谢你啊,年轻人。”
千殇道,“不用,那个,我想请问一下,将心画的家里在哪里?”
老人家道,“谁是将心画?”
千殇道,“就是那个新来这里得孩子的家在哪里?”
老人道,“这个啊,他家就在前面,你从这里穿过这条马路,路过一个亭子,亭子
前面不远处,就是那个新来的少年的家。”
千殇道了声谢,匆匆离去。
走过马路,绕过长亭,便看到将心画家的小屋。
千殇也注意到,将心画家里的窗帘没有拉开,这个时间点,不应该出现这样的。
“或许他正因为他母亲的事,正伤心,不想看到阳光吧。”
不是很难理解,是人总会想不开的,千殇还是挺希望将心画早点释怀,把心思放到习上来。
千殇对着门,用手敲了三下,并没有人回应。
“将心画,我是千殇,你在的话,请你回答一下我,我有事想找你谈谈。”
还是没有回应。
“不在家,他还能去哪里?不可能不在家的?难不成……”
千殇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对着门就开始踹了一脚。
将心画遭遇到了什么不测,这几天在家里面,所以都没有出来。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脚,门只是发出巨大的声音,没有开的意思。
这门虽然破,却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这踢门的声音可是急坏了方守仁,现在将心画还没有醒来,这人进来看到这幅景象,会有何作想?
方守仁猜不到结果,也不想猜。
千殇也不曾想过放弃,对着门,又来了两脚。
不得不说,千殇的脚力还是特别非常强大的,这三脚下去,门就自己开了。
千殇的动作很娴熟,已经不像是第一次做这个的样子。
还记得,那年在学校,一个宿舍的钥匙锁宿舍里面,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千殇也像今天这般,用脚把门踹开。
门开了,千殇一眼望去,就看到了将心画本人,在蜡烛的光下,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前的一幅画。
一只黑色的狗蹲在他的旁边,也是一动不动。
“你明明在,为何不开口说话?”
千殇向前走了两步,沉声道。
“我在研究这张画,不想动,明天我就会去学校。”
“一幅画能有什么研究的。”
千殇向前一步步逼近,这可是急坏了方守仁,这是方守仁在说的话,如果让他走过来,那就露馅了。
“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千殇走到将心画面前,看到将心画表情呆滞,烛光下,将心画的面色惨白的像一张白色的纸,略显英伦,不过还是有些黑,千殇用手在将心画的眼前划过。
“老师,有事吗?”
将心画的嘴唇微动,将将目光转移到千殇的身上。
方守仁一喜,这小子的魂魄会来了,方守仁还想着,如果他今天晚上还不回来,自己就得想办法解决里面那个老头,救将心画出来。
千殇瞅了一眼画,道,“你以前落下的那么多课程,有时间记得来我这里,我帮你补。”
将心画道,“谢谢,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的。”
“人死不能复生,给自己一点时间,让开始的开始,让过去的过去,你娘如果还在的话,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哀毁骨立的,你要对的她送你来学校。”
“你这样哀毁骨立,如果让你娘在世,她也不会很开心吧?”
将心画沉默。
“你身边就是一个学霸,记得好好学像她学习。”
千殇说完,看到将心画的目光灼灼,看着那个倒下来的门,又看了下千殇,若有所思。
千殇现在要多窘迫就有多窘迫,来一次将心画的家里,还把门给人家弄坏了。
千殇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些钱,将心画的情况,自己多少还是知道的,这一个门都不在,以将心画的经济能力,估计也没钱修,一个家里没有门,那不就是和公共场所差不多了吗?
怎么住人?
将心画面色不改,道,“不用,这个的话……我自己萌搞定的。”
千殇这时白看清了画,大惊道,“荆浩的松壑会琴图?”
将心画大惊,没想到这千殇的见识还是挺厉害的,这画他都能认识。
“是一张赝品罢了,如果是真的,我和我娘至于过这样的苦日子吗?
千殇想想也是,最后硬将钱塞满将心画的手里面,将心画差点将我还有十来万说来给千殇听。
可他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将心画只好收下了。
待千殇走后,将心画这才看向自己识海深处的云雷剑。
“此剑,它会在你的识海中酝酿,等一个多月,就会认主。”
老头的话,依旧在他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