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宸的感觉无异于被雷霆击中,脑中轰隆作响,但在军士面前,必须保持冷静:“消息可靠吗?”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猜中是若惜怀孕在城中待产,一直劝说自己,花若惜和凤锦辞在相互利用。其实内心一清二楚,若惜的确是离开他,投奔了死敌的怀抱。
“是盘天镇的内应所说。花若惜本来打算跟随凤锦辞继续出征,但临时胎动,不得已就近安置在了城内。否则一个小镇,凤锦辞断不会留这么兵力。”
“攻打盘天镇的消息可曾泄露?”
“末将保证,绝无外泄。”大军是临时接到靖王的命令,连夜改变路线,放弃一处要塞城池,转而攻打盘天镇的。其中原由有前后夹击凤锦辞,亦有争夺城中之人花若惜。
当真是凤锦辞没有料到自己会如此用兵,出现了疏忽?还是……
脑海中一闪而过若惜大腹便便的模样。这个形象瞬间撕碎了心中最后的悲悯,他苦苦寻觅她,而她却全心全意的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为那个人生儿育女。
像人拿着利剑剜着心脏,而且这种疼痛随着脉搏的跳动,入骨的疼。
待回过神来,见军士都在看自己。
“王爷,您的意思?”
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地图上,怒道:“给本王踏平盘天镇!”花若惜,你不是留在镇中待产么,我就让你胎死腹中。
忽然想起蓝若堕胎时,若惜问他的话,如果有一天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会怎么对她。其实当时他是有答案的,但别扭了很久,都没说出口。
军士们不见靖王吩咐抓到花若惜该怎么处置,便有胆大的问:“那么如果发现花若惜呢?”
“……如果她产下子嗣,不论男子,一律就地处死。若没有生产,则带来见我!”冷冷的巡视帐内:“明日攻城,用尸体堆也得给我爬上城墙!”
凤锦辞攻下盘天镇后,就修缮了城墙,加之地势险要,不适合靖王大军排兵布阵,此城可谓固若金汤。
攻城开始前,照靖王惯例,鸣鼓三次作为督促守城官员的信号。三声鼓后,仍不打开城门,攻破城池后,必然屠城。
三声鼓后,城顶收兵,纹丝不动,用自己的态度给出了答案。
“那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旌旗遮盖住太阳的光芒,杀声震天,攻城的士兵用云梯爬上城墙,或者用檑木撞击城门。
但守城的将士齐心,誓死镇守,用长竹竿推倒敌军的架设的云梯。即使在这个过程中,很容易被敌人一刀刺穿。
军民共存亡,除了正规军的铁制武器,百姓熬制的开水,滚油也纷纷派上了用场。
而且盘天镇,城门呈‘山’字,几乎没有死角拱人躲藏,在攻城中,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攻击下。
一整日,厮杀下来,靖王军队暂时撤军。
而夜半时分,突然人声嘈杂,战马狂嘶,帐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卿宸翻身坐起。
有人劫营!
很好,他不禁在心中笑道,等的就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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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惜推开窗子,见天边浮云遮月,紧攥住巾帕,越发担心焦虑。白天的战事,表面上看是双方持平,但夜卿宸未尝有败绩,此次拼劲全力,却攻不下一个小城,对他的挫败一定很大。
接下来只等锦辞从后路截杀夜卿宸的大军。
今夜的劫营是守军将领临时决定的,趁胜追击,在敌军疲软之际,再给他们一击。
可这天都快亮了,人还没有回来。若惜不禁担心起来,如果出了闪失,明日夜卿宸继续攻城,该怎么办。
“夫人,夫人!”这时侍从急匆匆来报:“去劫营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回来多少人?可有人受伤?”若惜连连追问,但见通报的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道:“算了,带我亲自去看。”
县衙内,横七竖八的躺着身上带伤的男子,若惜愈加绞着手帕,寻找劫营的负责人——监军曹萳。
“夫人!”此时身后有人叫她,若惜回身见曹萳又手掌上盖着白纱布,不停有血滴落下来,忙关切的问:“大人的伤势要不要紧?”
“不要紧,受了点轻伤。”曹萳道:“夜卿宸早有准备,人死伤了大半。”说到此处,不禁悔恨的长叹。
“人平安就好,明天夜卿宸还会攻城,还需要大家严阵以待。王爷,很快就能班师回来救我们!”
救我们?是救你吧。曹萳在心中说,刚才夜卿宸在斩下他手指时说的话,还响在耳边,你们把花若惜交出来,城破之后,本王可以答应不杀一人。
若惜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伤兵,不禁责怪道:“曹大人,下次不可这么鲁莽,殿下只让我们守城,没让我们出战,劫营。这样的结果还算好的,万一出了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夫人教训的是。”曹萳心说。幸好今夜去劫营,被夜卿宸擒住,对方不仅没杀他,还放了他回来,让他自己做决定。
是死守盘天城,等城破之后做刀下鬼,还是相信凤锦辞能够在城破之前,赶回来。拯救他们于水火?
‘曹萳,本王问你,花若惜真的有身孕了吗?”
他当时吓坏了,如实回答:“的确大腹便便。”
于是靖王在听了之后,语气冷如寒夜:“城破之后,必然屠城!如果想免遭劫难,就献出花若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