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溶听到卿宸要将姐姐嫁给狂妄的福王,撩开冠冕前的珠帘,吼道:“夜卿宸,朕已经处处听你差遣,你为什么还要为难她!”
卿宸根本不睬他,对若惜道:“不愿意嫁他?也可以给你找其他人。起码你跟过我,我可以让你自己挑选夫婿。”此话可进可退,如果她不愿意,他可以说,再选他人,拖延几日,等都忘记,谁还会再提外嫁的事情。
刚才那人究竟是不是子兴,如果真的是他,如果她到了福王身边,两人联系上,会不会给他添麻烦。再者,如果是他,为什么他不看向她呢。若惜有些迷茫:“我……”
卿宸如释重负,如果她不愿意到福王身边,证明她对那个侍卫,没什么特别的。他的确见过若惜的未婚夫,但早忘了此人的长相。况且认为他早死了,哪里会想到若惜刚才注意的人,就是他,只当若惜对那个侍卫一见钟情。
“就再给你些时间,让你好好想想。”
若惜没反驳,卿宸勾唇冷笑,命人将她和皇上押回后宫看好,自己则宣夜天扬商量讨伐不来朝觐,摆明着要自立的其他三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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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宸多疑,所以平日,她很少说话,毕竟言多必失。但不经意间的神态,总是不能骗人的。便有太监向靖王汇报,后宫中关押的花若惜,时常失神叹息。
卿宸听了,想到她看那侍卫的眼神,怒火中烧。生完气,又恨自己都说不爱她了,还为她生气,心口发堵,觉得憋气。两个人的情劫,她说不爱了,一转身就对别的男人,暗送秋波,芳心暗许。
可他反复强调对她无情,却陷在她情网中,逡巡不前。
见到她的时候,她一贯眉目淡然的模样,更让他恨极。
“你想谁呢?”
若惜想子兴想的出神,根本没注意夜卿宸站到了她身后,毕竟连个通报的太监也没有。她吓的脸色一变:“你来干什么?”
恼,来看你一眼都不行?他冷笑:“当然是来泄欲。”驾轻就熟的抱起她丢在榻上,按住,撕扯。
“滚——”她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抵抗,双脚乱蹬,拼死不从。大有若是强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是再见子兴,让她记起了过往的种种,新婚之夜消散的血腥味,又盘踞上了鼻腔,挥散不去。
她究竟爱上的是什么人啊!是杀父仇人,是滥杀无辜的狂徒。
指甲划破皮肤,在他眼下留下一条血痕,他反手碰了下,心说坏了,明天见到福王,他纵然什么都不说,但讽刺的讥笑足够让他心烦。
“贱人!”揪住头发,往床屏上磕去。她被撞的头昏眼花,却突然朝他笑道:“****去吧!”说完,自己竟然顺着他的力道,使劲往床屏磕去,他急忙去拦,但晚了一步,她呜了一声,昏了过去。
卿宸忙抱起她的头,见额上翻出一道带血见骨的伤口,急的向外吼:“传御医——”
在两人相持争斗的时候,她总是不计代价都会成功的一方。
他是想捧着她疼爱,但她倔强的态度,只会让他用尽暴力去征服她。如果她能像这时安安静静,柔弱可怜,再窝在他怀中的时候,说几句软话,他立即收回原先说过的绝情断义的话。
他身后碰了碰她的脸颊,肌肤凝脂,粉腮朱颜,美的如画的女子。她的睫毛动了下,伤口虽然包扎过了,但昏迷中的她感到了钻心的疼痛。
“子兴……呜呜……子兴……”
卿宸一怔,心中似有火山迸发,但展现了面庞上,却是从未有过的苦涩笑容。在靖王府的时候,听她像救命稻草一样的叫着这个名字,后来出嫁大漠,终于听不到她说了。以为她心中有了他夜卿宸,可转了一圈,她又沉浸了在原来的爱恋中。
花若惜,你真是说到做到,说不爱他了,立即就忘得彻底,重拾旧爱的速度,让人赞叹。
“殿下……蓝若姑娘的车辇快入城了。”
蓝若?!他一怔,很陌生的名字。对,是他在晋国受伤时,无微不至照顾他的一个侍女,一般姿色,却胜在性子温柔似水。与若惜完全相反。叫人接她回天都,车辇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本王……”卿宸放开若惜的手:“本王要亲自接她。”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临出门前,看了眼仍旧昏迷的若惜,心中涩涩的,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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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欲裂。接下来的几天,不仅头上的伤口能疼的她难熬,不时传进耳中的关于靖王新迎的蓝若夫人消息,更让她疼的直抽冷气。这就是他口中的和她有云泥之别的,在晋国对他好的女人了吧。
摸了摸胸口,好像这一天真的到来,心没有想象中的疼。
“小主子,靖王爷让您梳洗打扮去见他。”
见他?难道要她看她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来伤她么。后悔,不该把自己的心对他表明,给了他蹂躏自己的机会。
一旦预料到之后的事情,有了准备,她相信这招伤不到她。况且,对他的恨意,又浮了上来,而这股埋藏在心中的恨意,深入骨髓,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对他的爱意,打磨干净。
随着宫女到了一处殿宇,她暗暗吸了一口气,准备迎接夜卿宸挑衅的冷笑。
可是当她推开门的瞬间,不仅愣在了原地。而殿内的人,看到她亦是瞪大眼睛,惊诧不已。
“小主子,先在这里等候。”说完,宫女太监关了殿门,退了出去。
“你是……”按住内心的激动,毕竟不能认错人。
那人看了下四周,确定没人监视,挤出笑容:“若惜,是我,子兴。”
身体微颤,含泪抿唇:“子兴?”果然是他。前几天在脑海中设计过千百次的相见后,要拥抱要痛苦要倾诉,但此时统统做不出。只是觉得两人都变了,都懂得了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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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