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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久别重逢

添加qq后我睡了一个安心的觉,我的预感告诉我A并不会同意添加。第二天早上我起床都快要忘记这件事,我的手机屏幕亮了。我以为是A,迷迷糊糊的我瞬间清醒。我擦了擦眼睛打开手机微信,而微信里面并没有同意的添加的消息。看过微信后,我的心里一阵失落。

后来据A回忆,那天夜里他看到一个我添加微信的消息,他并不知道那是我。他想:这个陌生人怎么回事,一而再再二三添加好友。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表现,由于我的伤害他筑起了高高的城墙,我无法逾越的城墙。

我继续添加并且备注:老A,我是你曾经的学生,我想向你咨询考研事宜。

而好运就在第二天清晨来临:A已经同意添加好友。

我发给他的第一句话是:老A,想和你聊聊考研的事。我还在犹豫,拿不定主意。

我从没想过他会回复,但他又一次给我惊喜:你是哪位,现在大几了?

我已经大学毕业六年,06届学生,今年读了单证在职研究生。可是我并甘心单证,读这个在职也是生活、职业所迫。我本科自己读了中文,这个在职研是法学,想考中文研究生。

你现在什么职业?考研是想考脱产的?

我现在在国企办公室,考研想考全日制。这个在职研快结束了,只要考过国考就剩下写论文了。我本身也在准备司法考试,但还是骨子里喜欢中文。我挺矛盾,也挺迷茫的。

法律很有前途,读研不是坏事。

我27岁了,再不读我怕来不及了,我想在35岁前把没读的书补回来,又怕自己考不上。

可以再考,又不像高考,想法不错。

家里人不支持,他们觉得我应该像普通女孩子一样结婚、生子。可是我又不甘心,我想等作了律师后去读,但这个想法摇摇晃晃。如果读该选哪个学校?

北师大、首师大都不错,具体学校看自己准备的状态。

要不要报名备考机构?

专业方向看自己的志趣,我觉得需要。

如果单纯为了兴趣报考研究生会不会太傻?

会,但也不是太大问题,如果能一直读书也不坏。

我也想一直读,进了社会才觉得学校好。

也不算迟。

我也到了你你教我时的年纪,呵呵。

这句话发完之后他再没回复,我没说具体我是谁,但此时也许他已经了然于心。

据A回忆:你每次的添加我好友都很突然,事情都是绕着弯子说,有时候我会不耐烦。可是想想你这十几年这样不好过,饶不过自己我又会很心疼。心疼你的执念,心疼你吃尽苦头。我都能想象到你自己握着拳头蹲在地上抱紧自己低头痛哭的样子。

13年过去了,我记得那时的样子。

那是大雪纷飞的晚自习结束后,教室窗外下雪了。我上过晚自习之后收拾书包回家,走出教学楼的瞬间鹅毛大雪从天而降。我一直觉得下雪的日子是爷爷在天上在给我送礼物。所以那一天和父母吵完架快要崩溃的我,站在雪里攥紧拳头蹲下身抱紧自己默默流泪。那晚我不知道A经过,也不知道他看到这一幕。我只知道当时我默默说了一句话:爷爷,我想你了,A,我也想你了。

这次虚假考研咨询后我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络A,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的生活。所以小心翼翼保持距离,偶尔闲聊两句:A,中文考研有很多方向,你更倾向于哪个?

这个还要看你自己更喜欢哪个。

也对,你那么聪明当然不会为了这些烦恼。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我猜的。

我想: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你父亲为你选学校选专业的事你和我说过不止一次,可是你好像把从前都忘记一样。这样让我如何告诉你我是D,我怕说了你会筑起你高高的城墙。

但A的回忆是:其实你第一次问我的时候我就大概知道你是谁,只是那时候有些惊讶。你变得优秀了,变得和从前的你有些不同。温和了,懂得如何与别人好好说话了。

这是他对我最客观的评价,就像他会吐槽:你的字我觉得其实并不很漂亮一样。我接受A的所有理智,即使听起来不那么让人开心。但是我爱他,所以即使他只走一步,我也会会回头转身飞奔向他去走剩下的99步,一气呵成从不迟疑。

直到18年春节我在真正又一次走进他的心,小心翼翼在里面试探。

A,你还相信我会让你看到奇迹吗?

这世界哪有什么奇迹,都是事在人为。

听说你在西藏支教……

你消息很灵通。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

D,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快忘了还有你这好学生。

呵呵,那到底是忘了还是没忘?

我不想和你玩文字游戏,毕竟我们总在玩这种兜兜转转的游戏。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没什么,是这么多年我对你造成的困扰。

什么都没发生,所以困扰是不存在的。你想太多了……

你好吗?

我很好。

为什么去西藏?

我还去了美国。

答非所问是他一向的伎俩,我也知道我没办法突破,而我总能被他成功的绕进去出不来。

而我记得他说过要是我们在一起结婚度蜜月的话就去美国,去那里看看他们的风土人情,感受一下那里的风景。

我看你养了一只猫,很可爱。

谢谢。

他叫什么名字?

77

很符合你的风格。

什么风格。

你不是77年的?

哦。

我不想再和你兜圈子了。

好。

我想和你谈恋爱,不论你多大年纪。

你嫌弃我老还和我谈?

我是你的学生你忘了?

我没忘。

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没什么,如果你觉得我还是你学生,那我就继续做你学生。只要是你学生一天,我就不可以,对吗?

嗯。

需要考虑一下吗?

嗯。

好吧,我给你时间。你直接告诉我需要多长时间?

我8月回北京。

我知道。

这你都知道?

有时候我觉得我可以做侦探。

到那时候吧,让我好好想想。

好,那就祝你一路顺风,起落安妥。

在那以后我一直忙于自己的事,偶尔深夜会想起我在等A。我们很清楚对方的界限,所以在这期间我并没有过多打扰他,我只是默默的把A设置为置顶,我发的微信只有他可以看到,他的电话铃声变成了他最喜欢的忘忧草。直到他回到北京,2018年8月,那个炎热的夏天。我永远记得那天,因为那天我经历了这世间最美的三个词:久别重逢、虚惊一场和失而复得。

清晨我并没有向A咨询他的航班号码,便独自开着车带着给他的礼物飞奔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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