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即将升入高三,因为学习课业忙起来,也就只能偷懒的体育课看到A。有时候心情就像坐过山车,忽高忽低。
每周的体育课老师还是给我们保留下来,因为要进行体育会考,所以每周体育老师都会很负责任的让我们跑步,蛙跳。而我作为经常体育成绩不合格的人,被体育老师特别关照。体育老师是刚刚毕业的本科大学生,和我们更像朋友关系。
那时候大操场已经被修成橡胶跑道,而我的蛙跳也练习的出神入化。每天跳台阶的我把体育老师折服,虽然条件不好,但是即将体育会考的时候老师第一个让我做示范。我能跳到满分,体育老师就会和不及格的同学说:你们也想她那样联系,你们也可以及格。
而A常常在操场打篮球,有时候坐在篮球场边看他们打篮球。我在确定体育会考能过的时候,体育老师特许我可以在篮球场边自由活动。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你别出操场,拿本书在这待着。我比较听话,乖乖坐在篮球场边看书。
A打篮球的时候,篮球时常会滚到场边,而我从不主动把球给他们。通常都是别的崇拜他的女生给他传过去,而他偶尔会撇见我。冬天打篮球常常会伤到自己,比如戳到手,球砸到鼻子导致鼻子出血。周三的上午阳光明媚,而A也在篮球场打球。我习惯性给自己找好位置看书,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篮球重重的落在A鼻骨上,下一秒他的鼻血就掉在地上。开始的时候是一滴一滴,后来就是止不住的流。他安慰周遭一众学生:没事,你们继续,我去水房洗洗。
然后一边抹着鼻子的血,一边走到球场边。我坐立难安,又不知怎样去接近他。我心里很心疼,但却又转身不看他。我怕一转身我会情不自禁关心他,会哭出来。
同学,你有纸巾吗?
没有。
来问我的是个女生,在她眼中我看得出崇拜的光。她听说我没有便去向另外的同学借,而我站起来准备走出操场。经过A身边,他也站起身。
有纸吗?
我抬头看他,有些诧异:啊?
纸巾。
哦,我急忙从上衣口袋拿出整包纸巾给他:给。
谢谢。
A拿过纸巾看我一眼,走出操场去了水房。
我愣在原地想:他……是什么情况?
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打转,我怕他鼻血止不住,更怕他有别的伤。
果不其然,在我翻阅他的博客时,他的更新是:亲爱的红鼻头对不起,亲爱的手指对不起,让你们受伤了。那时的我一点点关于A的消息我都会无限放大,他受伤了我会担心,他和别的女同事有说有笑我会伤心难过,总之觉得自己像个精神病。
升到高三后,我们依然学习、上课,我鲜少看到A出现,但是他总在我最丑陋的时候出现。
高三年级为了保证我们的运动量,学校要求我们每天出早操。班上同学为了能够不出早操就在班里为卫生委员打扫卫生,我偷偷留下来却被发现。
D,去上早操。
体育委员叫我,我只能硬着头皮去上。
就在带进操场的时候,体育委员叫住我:D,你去站在前面,女生太少了。
为什么?我个子高,她们都比我矮,为什么我站在第一个?
让你站你就站,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不去,你叫别人去吧。
体育委员面红耳赤:你去不去?
不去。
接下来他朝着我就踢了我一脚:去不去?
不去。
然后他拽着我的衣领往前走,我挣脱开来。
而此时的R老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3班和5班离得很近,我们班的班主任此时还没到。R朝我们走过来对体育委员说:怎么了?
我想让她站前面。
这么多女生呢,按大小个排就行了。
接下来R老师让大家排好队,我站在那里衣衫不整。
周围的同学都看着我,我窘迫至极。
体育委员,以后对女生别那么祖鲁,去,你回去带对吧。
体育委员站回了班级最前排,而我还面红耳赤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此时体育老师及时赶到:没事吧?
没事。
你先回班吧,这么多人看着。
R看看我,看看周围:都别看了,好好做操。
我转身跑回教学楼,就在刚要进楼的时候班主任大摇大摆走过来:哎哎哎,你干嘛去?
回班。
回班做什么?不上操了?
不上了。
刚才我看见了,让你站在前面就站在前面,你怎么这么矫情。
当时我觉得委屈极了,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或者说她根本不想让我好过。
老师,我被体育委员打了。
你不听话,体育委员不能说你了?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就站在那里等她念经。
就在这时,A从对面教学楼沿着走廊走到我背后教学楼。班主任见他走过来对我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回班吧,好好想想。
她说完这句话,A走进楼。
多年以后我仔细回想了整个过程,每一次我在面对不安、责难的时候,A不论是碰巧还是刻意,他都刚巧经过。因为他我总是能化险为夷,也因为他我好想得到了很多来自历史老师、物理老师的帮助。他常常说:其实我那时候就是碰巧路过,刚好看到你。我才不相信,因为我知道每次他在,我就会心里舒服一些。迄今为止我都有一种感受:不论多糟糕,只要A在,只要A陪着我,我就会安心。因为有A的陪伴所有的不舒服、不痛快都会一扫而空。
就在这个高三刘若英出了《我很好》的新专辑,我听着歌词,觉得那时的我就像歌词里写的姑娘一样,一定会过去的。A会成为路人,而我们终有一天会在路上经过也认不出彼此。然而就在高三的那一年,也许A经历了我不知道的事。我的母亲趁我洗澡的时候翻看了我带回家的日记,那里面贴着A给我的照片,写着我们许多小秘密。我的母亲找到学校,找到A的办公室,公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气势汹汹告诫A:别断送我女儿的前程,别耽误她,别再和她联系,你们不能在一起。
我在四楼,A在对面一楼。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A不让任何人告诉我,他自己将这一切独自承受。他再没同我说过话,也再没出现在四楼。A说:那时候每次看到你,我会心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每到深夜想到你我的心就会疼。
而那一天他的博客写到: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一个学生我觉得心疼……
就在博客下R老师评论:爱之深责之切……
当时的我看到,第六感直觉告诉我他说的是我。我以为是因为他心痛我不能忘记他去好好学习,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