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妩妃带着淑贵人来了。”尽愉从门口进来通报,楚哀正和傅灵吃饭。
二人对视一眼,楚哀朝着尽愉点点头,这才把人引进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今儿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楚哀用捏着勺子盛了口白粥,放在嘴边吹来吹,漫不经心地问着,傅灵没说话,也没起来行平礼。
唐婳自己站了起来“灵妃也在啊。”
“本宫平日里就喜欢来找皇后待着,你们查的很清楚还用多问么。”
傅灵说话带刺儿,是性格使然,饶是看得再在不顺眼,可是皇上喜欢,旁人也不能怪罪。唐婳握了握拳头,想起刚刚见到的知道的,瞬间气儿不打一处来,又给还了回去,“不过是客套话,灵妃妹妹也没必要当成旁人都在意你。”
“那最好。”傅灵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尽是轻视。
唐婳吸了口气又要说话,楚哀轻咳一声“成了,多大点儿事儿,伤了和气。妩妃和淑贵人来可是有事儿?”
赵菁雨拉了拉唐婳的袖子,赔着笑“皇后娘娘,不过是方才妩妃姐姐和臣妾瞧见秀坊多了那么些人,想着后宫进新的宫人也算是大事儿,但是以往都是开春儿才大选,为何今年这么早。”
“这后宫的事儿都是静妃在代管,你们问本宫,本宫也不知晓啊。”楚哀眼中澄澈,像真是不知情的样子。
“淑贵人是聪明人,说话怎么还总是绕弯子?到底是何来意,挑明说吧。”傅灵的眼中自带着一股寒意,细细打量起人来更是让人不自在,赵菁雨心虚地低下了头。
唐婳冷笑一声“皇后娘娘怎么会不知道,皇上想重新与您大婚,又是选绣娘,又是选匠人,大齐刚刚征战南楚不久,正是该静养的时候,办一次大婚,人力财力浪费多少?后宫的女人禁忌的就是奢侈,皇后怎么能……”
提到南楚,傅灵已经是浑身颤抖,楚哀也心口一滞,她拉住了要发作的傅灵,平复了下心情才抬起头。楚哀嘴上衔着一抹笑,眉眼弯弯,再加上近日传了件淡紫色的衣裙,分外妖艳,唐婳瞧见都停下了说话“妩妃关心大齐昌盛是好事,但这是皇上的心思,你怎知本宫没劝阻?”
“臣妾不是……”
“又或者,你想教本宫该如何做这皇后?”楚哀挑起眉,直直的瞧着唐婳。
那眼神,像是一把刀,飞出来停在唐婳的鼻尖,吓得她从头麻到脚,冒了一身冷汗,唐婳不自觉地跪在地上,“皇后恕罪,臣妾没有这个意思。”
赵菁雨跟着跪下“皇后娘娘,妩妃姐姐出身将相世家,一腔热血也是有的,说到底是担忧我大齐,更是担忧皇后娘娘,太后要回来了,这后宫现在都绷着一根弦。毕竟太后信佛,从皇上登基那年便去了寺庙祈福,太后憎恶后宫过度奢华,姐姐也怕皇上这么做让皇后娘娘在太后那儿难做啊。您是皇后,是后宫之主,您难做,咱们姐妹也都不好过不是。”
“呦。这淑贵人的嘴可真是能说。”傅灵嘲讽一笑“想来前不久在后宫里不吱声不是被曾经的贵妃管教老实了,而是不愿意多说呢。”
这话是何意?不过是说这淑贵人明明能说会道十分精明,却是不愿意在莫锦央身边尽心说话,不然莫锦央也不会自己愚蠢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赵菁雨一怔,低下了头。
“行了都起来吧。皇上只是和本宫说要做,却没告诉过本宫会怎么做,本宫只是一个女人,只能劝阻,况且大婚是国事,后宫不得干政,妥与不妥都有大臣们操心,咱们都是后宫中人,不给皇上添堵才是首要之事,妩妃觉得本宫说的可有道理?”
唐婳才缓过神儿来,自知刚刚被吓的样子十分丢脸,行个礼起身就气冲冲出了门,留下赵菁雨在屋儿里。赵菁雨也行了礼,转身刚要走,就被傅灵叫住了“淑贵人是赵州人吧。”
“啊?是,臣妾是赵州赵县人。”赵菁雨一脸疑惑。
“本宫向来是不喜欢多事儿的,只是前不久路过钟丽宫瞧见宫女儿在往外搬大皇子奶妈的东西,那宫女儿说奶妈十分可怜,拿命换了不孝的儿子一命呢。”
赵菁雨一听,脸色瞬间就白了,她强撑着问“灵妃姐姐说这些,臣妾不懂是何意啊。”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那宫女儿说那奶妈也是赵州人,大儿子强抢民女判了死罪,说来和你是同乡,说不定儿子还在你父亲手下关着呢。在这后宫啊,遇见同乡人应该是倍感亲切才是,倒是淑贵人这同乡,不是什么好人,也是可惜啊。”傅灵说着,好像真的是在叹息什么一样。
楚哀瞧了会心一笑,“淑贵人死了同乡心情自然是不好受的,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臣妾告退。”
待赵菁雨走后,楚哀侧过头看傅灵“咱们知道是她要害莫锦央就罢了,你何必让她知道咱们知道了?多此一举,再拉了仇恨。”
傅灵皱起眉“我只是不解,这赵菁雨和莫锦央又多大的仇恨?不过是让她陪着喝了些你的馊茶,便使手段让莫锦央降了位份还失宠,这未免记恨的心也太过可怕,而且若不是我在中间插了一脚,那大皇子也会死,我总觉得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东西,心里瘆得慌,挑明了自然是让她老实些,也顺便摸一摸她的底儿,毕竟这人啊在被挑明心思的时候才容易紧张暴露更多不是。”
听了这话楚哀也陷入了冥思,的确是蹊跷,这寻常人哪儿来的这么重的嫉恨心,因为喝了馊茶就要害人性命,这背后定是还有别人。
“诶,你说,会不会是唐婳,赵菁雨和唐婳最交好,说不定是为她办事?”
楚哀摇摇头“不会,唐婳是直性子,况且还是打心眼儿里向着莫锦央的,她只有些小聪明,不会想的那么精明,一环套一环的。”
“可这唐婳的确是奇怪啊,她又不是代理六宫的人,今日找你来质问这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这皇帝再办大婚,和她有何关系。”
楚哀突然愣住了,眼神中开始充满了甜蜜,然后又被嘲讽侵满“你相信爱么。”
“啊?”
“就是有这种人,因为爱一个人,处处为他着想,不惜与强大的人为敌。”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还不是皇上的时候,朝中有对他不利的举措,她怕他不高兴,去找父亲争执,那眼神,和今日的唐婳没两样啊。只是不知道,这份爱,又能持续多久。
“你今天怎么也这么奇怪?”
“没什么,快吃吧,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