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墨愤怒的样子似乎取悦了洺枫,他张狂地笑着,身上哪还有一丝孱弱的气息,“看了什么?呵呵呵……只是让她找回原来的自己罢了。”他踱步走到言洛身边,拉着邪墨看着仍旧蹲在地上的女子,“看见了么?这才是月神啊!真正的月神!”
邪墨心中霎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没有挣脱洺枫拉着他的手,眼神痴痴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你……什么意思?”这一刻,他忽的有些害怕,害怕知道答案。
就在洺枫正欲张口的时候,邪墨忽的甩开了他的手,“算了!我不想知道!”
“你在逃避什么?”话语刚落,一旁的风畔却忽的开了口。“你是在害怕什么?”他眼神有些锐利地看向邪墨,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邪墨看着他没有说话,嘴角滑出一丝冷笑,森寒的气息霎时间便蔓延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风畔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继而叹息般说道:“想是你也猜到了吧。她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关于爱的,关于恨的,都想起来了。你害怕失去么?你害怕她成了月神便忘却了她曾是穆言洛的事实么?”
“闭嘴!”邪墨终是忍受不了风畔那自以为是的言论,高声地喝止了他。此时,心中的怒火早已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就像一只发狂的兽般,一跃到了风畔面前,一手便揪住了他胸口的衣物,“你知道什么?自以为是地猜测别人的思想!言洛是我的!从来都是!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本来挣扎着的风畔在听见过去两个字的时候,忽的嗤笑出来,“过去?邪墨,你说的是穆言洛的过去?还是月神的过去?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承认么?就在刚才那一刻,这世上便没有了穆言洛,只有月神——幽月!”风畔愈说愈激烈,就像不是告诉邪墨,而是在努力地告诉他自己。
错开邪墨愤怒的目光,风畔看向不远处的泪流满面,不甚迷惘的女子。如果当初他夺去了她手中的书,如果当初他有阻止,如果……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掉转视线看向面前的邪墨,“你的愤恨间接地害了她,而我,在最后一刻居然也没有阻止……我们,都是傻瓜……”风畔苦笑着说道。
“是呢,傻瓜!你们都是一群大傻瓜!只有我,只有我才配得到这天下!”说着,他双手结咒,幻化出一条一条亮银色的长纱,不消片刻便将此事对外界没有丝毫防备的言洛束缚了起来。“是我的了!月神是我的了!”此事的洺枫像是疯了般,张狂的样子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而言洛不知是不想面对这个世界晕了过去,还是洺枫对她施了眠术,此事的她闭着眼,安详得不似活物,让邪墨的心狠狠地漏了一拍。
他慌忙幻化出幽冥鞭,向言洛挥去。细长的鞭子像是知道主人的意识般,一下子便圈住了言洛的身体,将她从洺枫的手里拉了过来。在触及言洛身上温热的气息,邪墨心中的大石这才放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对于突然被抢去的女子,洺枫很是不悦,然而考虑到邪墨手上有着神器幽冥鞭,他又不敢轻举妄动。
“当初没想到幽离太子沉府深成这般,受了你的蛊惑,今日才会将言洛害成这样。时至今日,难道你还妄想我会帮你,当真笑话!”邪墨说的咬牙切齿,眼中闪烁地怒火,恨不得将对面的男人千刀万剐。
见邪墨已将话说破,洺枫也不再与他客气:“害了她?就算是害了她,也是你造成的不是么?我只是填了把火而已……是谁让她来幽离的?是谁装扮成幽离祭司引她上钩的?又是谁……”
“够了!”不待洺枫将话说完,邪墨便大声地打断了他。不知是因为心中的恐惧还是愤怒,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看着邪墨满脸的后悔,洺枫愈发开心了,“怎么?现在害怕了?都是你!邪墨,你心里最清楚,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既然做了,还害怕本殿说么?”他就是想要激怒他,他就是想要看他愧疚,看他悔不当初的模样。
“殿下……”一旁的风畔再也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劝止,不想却被洺枫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他转过头来,看向不远处的风畔:“啊,本殿差点儿忘记了,还有你。怎么?本殿帮你对付你的情敌你倒不乐意了?你不是想得到他怀中的女子想得发疯了么?”
“殿下!”此时在风畔的眼里,洺枫俊逸的面容时那般可恶,让人痛恨。他真想上前,捏碎他一脸嚣张的笑意。但是他不能,他是他的主子!他怎么能……
冷眼扫过风畔,洺枫再一次将视线定格在了邪墨的身上。思量了片刻,他知道如果两人真的打起来,他的胜算并不高,这样想来,倒还不如……他看了眼邪墨怀中的女子,眼中笑意一闪而过。那个女子,到时候就算不用他说,也自是会来帮他的吧……
他也不必与邪墨过多的交缠,反正到时候,有人会对付他的,哪还用得着他出手。洺枫收回了施加在言洛身上的禁术,朝门口走去。在经过邪墨身边的时候,他顿了顿,“月神转世,昼神亦然。你说……现在的她。”说道这里,洺枫瞥了眼邪墨怀中的女子,继而说道,“是选你,还是选他?”
感觉到邪墨呼吸一窒,洺枫方才笑着离开。
邪墨抱着言洛的手紧了紧,看着她安静地面容,俊眉愈蹙愈紧。现在的你……会选择谁?在你心底的那个人,还会是我么?
此时梦中的言洛仿若很是痛苦的样子,眼角滑出一滴清澈的泪水,“旭……”朱唇微启,她几不可闻地唤了一声,犹如叹息一般。
白衣女子立于窗前,宽大而单薄的长袍将她原本就瘦小的身体勾勒得愈发纤细。微风徐徐,撩起宽大的袖摆,飘散在她的身后,就像素蝶的翅膀。跃跃欲试的样子,仿若随时都会乘风而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