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神川将军上次惩罚得太轻了啊,一万字的悔过书怎么够呢,起码也要洋洋洒洒数十万才够吧。”
是凤清尘。
小雷神拉了舒华一把:“走,看看去。”
“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看热闹了?”舒华皱着眉,却是没有拒绝。
才下了楼就听到淡淡一句:“你放心——”拖长的语调让舒华狠狠一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前兆,果然,眼角微动,就见凤清尘手中一只盘子狠狠扣在眼前那人的头上,脸上还笑的十分甜美,“打架的话,本姑娘从来都是先动手!”
看那人身上所穿,应是紫凰中禁军的军服,再加上那个口吻,应是司马南星吧。
“你——你竟然动手!”
“动手怎么了?”凤清尘笑眯眯道,“神川将军这会儿还在玉京呢,司马小姐想耍威风还是要顾忌一点比较好啊。”
“你——”司马南星脸色变了几变,终于觉得忍无可忍了,刷地一声抽出腰间的剑来,“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十分讨厌!”
“哎呀,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我见到你也是两看相厌呢。”凤清尘冷冷一笑,足下微动,身子已如鬼魅般窜出!
司马南星直觉得眼前人眼一花,然后腕间就是一凉,再然后才是剧痛。忍不住啊了一声,手中的长剑顿时松了。
一只素白的手在她眼前划过,轻轻抄住了即将落地的长剑。
凤清尘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司马南星一脸的灰败之色,略略皱了皱眉:“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么?”连特稀里看门的孩子都比你强啊。“这种程度你是怎么当上中禁军的统领的?”
司马南星狠狠咬牙,气走全身,凝于未受伤的左手。
凤清尘有点轻蔑又有点同情地道:“司马小姐,你还是省省吧。”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司马南星陡然觉得压力扑面而来,那人已经到了眼前。
“知道我为什么放弃王庭公试么?”凤清尘的声音很轻很柔,却也很冷,“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的太多了啊。”
她轻轻直起身,后退两步,笑了一下:“神川将军,好久不见了。”
“凤姐姐,你没看到,当少主把那三朵花送给夫人的时候,夫人的脸都红了,可好看了。”白渊眉飞色舞,看着一只手拿着鱼竿的紫衣女子一脸的崇拜,“凤姐姐,要是有人这么有心送我花,我马上就嫁给他。”
“你是说……”凤清尘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一缕细小的血纹顺着左手慢慢流下来,“他送了三朵?”
那个白痴,老子分明是让他送九朵的,看他那个白痴样子,也没有指望他送九十九朵了。
“是啊,少主进门就碰到了归雁姐姐。顺手送了一朵,然后又碰到了白芷姐姐。”白渊扳着指头,一一数过,全没有看到凤清尘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
“那个白痴!”凤清尘狠狠道,手下意识握紧了鱼竿,却忍不住抽了口冷气,“神川那个家伙会不会太夸张了,就算是为了给凤愆出气,也没有必要下死手吧。”
这都过了几天了,血居然还没有止住。
她微微皱了皱眉,想起了那日在春风得意楼的情形。单看身手,神川也不愧紫凰第一名将之名。
凤清尘的功夫走奇诡一路,辅以灵巧身份,然而内力不足终究是个十分显眼的问题。而神川年纪不大,居然十分沉稳,所修的内力走沉凝一路,若不是凤清尘的速度极佳,那场武决几乎是一边倒的架势。
苦撑了半个时辰之后,凤清尘觉得后力已经难以为继了——她原本也不擅长长时间的颤抖。
只是,神川也是武学奇才,在她看来,凤清尘体内那三成的空镜七折能撑过半个时辰已经远在意料之外了。
“凤清尘。”神川看着她的眼睛,一脸的淡漠,“似乎你每次出现,总会给人带来惊喜呢。”
“大将军以为是惊喜么?我瞧到倒有几分像是惊怒。”凤清尘并不胆怯,只是神川眼中的隐忍的愤怒让她觉得有趣,“将军此刻生气是为了什么呢?”
神川狠狠皱眉——眼前的这个女子很平和,然而那平和中带着十足的杀意,司马南星中的那一剑并无大碍,只是谈笑间忽然出手,并且瞬间得手,据她所知,和光公主再练十年的功夫也未必能有此成就。
“我是个军人。”她盯住凤清尘的眼睛,慢慢道,“所以,任何有辱军队的话都最好不要让我听见。”她转头看了看一脸惨白的司马南星,“司马小姐,你的任性妄为会让帝都的人民对女皇的军队产生动摇,所以,明日,你自己递上辞呈吧。”
“老师。”司马南星脸色惨白,看着神川的脸色也不由染上了几许凄惶。
“司马小姐,令尊一声谦冲自牧,本将实在不愿看他晚节不保。”神川的神色依然浅淡,只是口气中不觉多了些肃杀之气,“帝都三军之众,中禁军应始终保持中立,护卫女皇,而你,太早的介入了党派之中。”
“老师,我只是跟流光——”
“司马小姐!”神川略略抬高了声调,“你可知,为了你,令尊做到了什么地步了?”她静静扫了脸色惨白的女子一眼,“你在风月之所与人争风吃醋,你道没有人上报给女皇么?大司马何等气节,为平女皇之怒,跪在御书房两个时辰为你求情!你为人子女,竟然丝毫未觉!那日在清风馆,若非本将及时出现,你那老父大概就要去宫门口跪了!司马南星,你何忍!”
司马南星怔怔地看着她,伸手捂住嘴,眼泪横流:“父亲他、他真的……”
“本将何必骗你?”神川神色渐渐缓和,一脸复杂地看着痛哭的中禁军统领,“司马,记得你当年在本将营中受教时,并非像今日这般跋扈,你怎会变成如此?”
凤清尘冷冷笑了:“这有什么好疑惑的?无非是大司马位高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