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学生告退。”几人如蒙大赦,连司马南星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凤清尘招手叫过凤芜,轻轻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凤芜一脸震惊地看了看凤清尘,却还是依令而去。
神川略略抬眼,正好看见凤清尘脸上一抹没有来得及收回的小小得意。
她冷冷瞥了她一眼,哼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凤清尘淡淡而笑,她一向喜欢强者,这个神川三言两语中折尽司马南星的威风,自是她看得上眼的人物,“本宫只是在想,若是方才司马小姐上了楼,会是如何呢?”
“能如何?本将难道还能杀了她不成?”神川淡淡道,看着清宛有些苍白的脸容,静静一笑,“最多也就是将她踢下楼罢了。”
凤清尘略显好奇地看着她:“紫凰的名将都是像你这般么?”
“当然不是!”神川笑了笑,“其他的人,只会比本将更凶悍而已!尤其是定朔军的那个云卷,啧啧!”
清宛淡淡地接口道:“将军,背后不语人是非。”
“是是是,我知道了。”神川抬起手,做出个投降的动作。
凤清尘诧异于两人的言语,皱眉道:“神川将军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清宛啊。”
“喜欢?咳咳……”神川差点被一口茶呛死,“公主,你误会了。我来此,纯粹是来向清宛公子学习的。”
凤清尘眨了眨眼,看着一脸无辜的清宛,不可思议地惊道:“不会吧。”
“学习么?”凤清尘看着神川,再看看清宛,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地方是需要学的。
神川淡淡笑了笑:“早就听人说,和光公主文不成,武不就,果然不假啊。”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凤清尘,“公主,这世上,本也没有人什么都会的。”
“那你主要学些什么?”凤清尘一脸的好奇模样。
神川年纪稍长一些,又久在军中,平日里严整惯了,这会儿见到凤清尘脸上近似乎天真的神情,有些无奈道:“我是将军,还能学习什么,自然是军中事宜了。”
“听闻将军在军中时日已久,对于军务应是十分熟悉才对。”凤清尘偏了偏脑袋,“所以,将军要学习的,莫非是粮草后勤?”
清宛淡淡一笑:“公主果然十分聪慧,看来帝都之前所传,有所偏差。”
“清宛,你快别夸她了。”神川几乎笑趴在桌子上,“谁都知道,你们凤家的人最是护短了,心里恨铁不成钢恨得要命,嘴上说出来的永远是好话。”
清宛闻言,微微带着歉意地看向凤清尘:“公主,真抱歉,神川将军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凤清尘却点了点头:“可惜,神川将军说的都是实情,别的且不说,凤愆那人就明显只会说好听的。”她微微叹了口气,“可是,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愿呢。”
清宛脸色一变,只道她又想起了姬摇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起。
神川则拧起了眉头,看着凤清尘:“你怎知本将要学的是粮草后勤?”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行兵用计之第一要务。”凤清尘淡淡道,“将军想得到的,只要对方不是差的太离谱,自然也会知道粮草的重要性。粮草关系着全军的命脉,身为统帅,要像熟知自己的士兵跟地形一样熟悉粮草的配备使用状况。更强一点的将领,甚至能根据敌军的出战状况推测敌方的粮草是否充足。”
神川与清宛互望一眼,皆是有些震惊。紫凰与西陆之间的那个桑蓝城最近有些异动,神川虽是带兵能手,但是前不久她的粮草官在自己的住处,被人刺杀身亡,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他们哪里知道,当初凤清尘掌握着特稀里岛,管着众人的口粮,若是不精打细算,那么一旦大变突起,特稀里就会彻底完蛋。她在位十几年,倒是有几次都有惊无险地撑了过来。
“那么,照公主的意思呢?”神川微微侧身,看向凤清尘。
“这个么?”凤清尘微微一笑,“若是将军不嫌弃的话,就直接将清宛带去定都军好了。”
“啊?”清宛闻言一惊,苦笑道,“公主,这是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呢?”凤清尘一只手托着下巴,浅浅笑道,“本宫相信以神川将军的才智,确实能迅速学会,并运用到定都军中去。但是清宛,你要明白,她到底是初次学习这种东西,若是没有人在旁边提点着,难免会出错。”
她看了看神川,续道:“再者说,西陆边境守将蓝龙也不是易于之辈,将军的主要职责在于练兵守城,这后勤之事,当然是专人来做比较好了。神川将军,你说是不是呢?”
神川沉吟片刻,抬头道:“本将自然也想省点事,只是清宛他——”
凤清尘立刻扭头看向清宛:“那么你的意思呢?”
“公主,你该知道,这事不是清宛可以做主的。”清宛苦笑,无奈地向凤清尘摊了摊手。
“这好办,包在本宫身上。”凤清尘微微一笑,“只是军中到底不比京师,一旦西陆翻脸,那么定都军首当其冲,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你怕不怕?”
清宛眼中燃起了些微希望:“男儿自当报国,马革裹尸。”
“呸呸,这都还没有开打呢,就先咒自己。”凤清尘笑骂道。她是杀手,不信因果,也不信报应,却相当介意未出手前的玩笑话。方大当年不就是这样死的,时隔多年,她心中仍是有所芥蒂。
“本将倒是没有想到,公主竟然如此大方。”神川手中端着茶杯,眼中微微有些诧异,“只是,公主你做的了这清风馆的主么?”
“将军,这世上有种说法叫做曲线做主。”凤清尘一本正经道,“这清风馆听凤愆的,凤愆听本宫的,结果殊途同归。”
“你好像不知道清宛是这清风馆的摇钱树?”神川打趣道。
“摇钱树么?”凤清尘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了一番清宛,“越是有摇钱树一样的价值,人就越高傲。我倒是觉得清宛得罪人的本事比取悦人的本事要大很多呢。”她静静笑了,“再者,清宛到底是男子,未必就打算一辈子呆在这种地方,既然他有更好的去处,本宫自然要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