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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贫贱夫妻起争执 小事化大无回头

自从在妇产科那里听到护士说的自己的老婆之前是生过孩子的事情后,陈永年的心里面也一直或多或少的有些疑惑,但是也并未表露出来,一个是因为自己已经离过一次婚了,加上孩子还嗷嗷待哺,不便再有什么节外生枝。于是就男主外,女主内,平平和和的过起了小日子,偶尔有一两次平和地提起这个妇产科医师说的话,但是郑诗华一提这个事情,就十分反感,马上就准备大发雷霆的感觉,虽然陈永年也没有追根问底,追究责任的意思。但是,郑诗华的心态这就是绝对的雷区,不允许陈永年提起半个字。

其中,孩子刚出生了三两个月的时候,有一晚上,陈永年提起这件事,郑诗华睡在里侧,陈永年睡在外侧。一句话未完,郑诗华一听到就精神紧绷,转身一脚把陈永年踢到了床下。陈永年也没有发火,收起了怒气,转身穿上衣服,出去麻布的路口,找了一家宾馆住下,第二天一早陈永年又回到了档口做事,表面上两人也好像相安无事一样,但是从此之后陈永年便也绝口不提这件事情了。

在娶郑诗华的时候,当时陈永年的生意正在蒸蒸日上,算得上是有钱有身份的人。但是到儿子出世了之后,因为弟弟陈永祥赌博输光了家产,到陈永年举家迁至恒田村的时候,又遇上了个大骗子,使得刚刚有所好转的生活又急转直下,环境日渐萧条,生活抓襟见肘。也许郑诗华是从嫁了一个有钱老公,变成了现在度日都艰难的情况,心理上的变化,导致郑诗华的脾气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1991年2月份的时候,刚刚冬去春来,大地的寒意还未褪去,天气还有点点凉意,陈永年的好友黄晋华、陈明超、李学勤来到陈永年家的收购站里看望陈永年,虽然环境日渐下坡都好,但是陈永年在这些朋友的心目中还算是有一定分量的人,既然是好友来做客,当时的恒田村附近也并没有酒楼可以招待这三位好友,所以只能在家中做下三五个小菜,宴请了李学勤,黄晋华,陈明超,还有当时在废品收购站的工人徐锦仁,一起吃饭,还买了一些啤酒助兴。

在众人吃饭前,陈永年刚满九个月的孩子陈境安就已经在床上睡着了,陈母和郑诗华吃饱了就先下了餐桌,剩下几个男的在喝酒聊天,郑诗华吃饱后便进房间里去睡午觉。吃午饭的过程中,郑诗华没有表现出客人到来的殷勤与高兴,全程都是一种不开心的神态,然后不一会儿就听到陈境安在房间里面哭,当时住的那个铁皮房四周都是砖墙的结构,但是房间里的隔墙就是用纤维板隔开的三个房间,所以隔音效果并不好,郑诗华可能心情不好,加上孩子的哭声惹烦了她,于是就把孩子放到了地上。陈永年听到了屋里的举动,就走进了房间,一边把孩子抱上床一边说:“这个天气冷,孩子又小怎么可以放到地上去呢?”此时的陈永年还是很心平气和地说,但郑诗华并没有搭理陈永年,陈永年也没有再理会,走了出去,继续喝酒。

没过多久,屋里又传来了孩子的哭声,陈永年又走了进去,把孩子抱到了床上,之后刚走出来,郑诗华又把孩子放到了地上,陈永年连续抱了三次,之后就出去餐桌上继续招呼客人。然后陈母见到这样的情况也进来房间把孩子抱回床上三次,陈母脸上流露出了又气又恼的神态,但是觉得孩子是郑诗华的也不好过多说些什么,碍于客人在场,陈永年也不好当场发火,到了第三次之后,陈母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出于对这个小孙子的怜惜,在房间里面哇哇的大哭了起来,那半秒钟,因为母亲的哭声触发了陈永年内心积压已久的火山大爆发了,终于忍无可忍,陈永年走了进房间去一手把孩子抱到了床上,另外一只手猛地把郑诗华提了起来。

那时候年轻力气大,加上心中的一腔怒火,一边提起郑诗华一边说道:“你要是不要孩子,我就把你扔出去!”说着就把郑诗华往门外拖,房间门对出的就是厨房,刚好有一把菜刀挂在厨房的墙上,在陈永年拖郑诗华出门的过程中,郑诗华见到墙上的菜刀,就顺手抄起了菜刀。这下可把坐在餐桌上吃饭的几个人吓坏了,李学勤眼尖一看到了就马上提醒陈永年:“老陈,注意,华嫂拿刀了!”陈永年听到刀字,精神马上紧绷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陈永年马上腾开了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了郑诗华的两只手臂,摁在了墙上。

这个过程中,饭桌上的徐锦仁也马上冲了过来救架,但是陈永年因为只控制住了郑诗华的手臂,郑诗华通过手腕的力量还在不停的挥舞着刀,想要砍陈永年的脚,一刀过来,陈永年马上把挑躲闪开来了,又连着两刀划了过来,徐锦仁上前想要搭把手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小腿处被菜刀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立即流了出来。李学勤刚开始还觉得郑诗华是闹情绪,没想到她真的出手伤人了,就一个箭步走了上去,一手抓起了郑诗华的头发,往地上一甩,郑诗华整个人就被扔到了地上,头和水泥板碰撞发出了哐一声响,但是菜刀还是死死地握在手里。李学勤一脚踩了上去手腕处,这才把她手里的刀夺了过来,之后才把脚松开。此时郑诗华的手腕已经被踩破了皮,渗出了一点血丝来。

郑诗华挣扎着站了起来,也没有哭闹,就径直的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指着陈永年说道:“陈永年,我三天后再回来跟你算账!”郑诗华走了之后,坐在餐桌旁的几个客人愕然的坐在那里还没有缓过神来,李学勤看到这一出,心里也是憋了一团火,首先打破了沉寂:“陈永年,你这辈子就算孤独终老,这种老婆都不能要!”陈明超也接着说道:“确实很狠,难得见到一个女人会有这样的做法,而且刀被抢了还不哭不闹,还凶恶如老虎一般地说要回来报复你。”然后大家七嘴八舌的在餐桌上一轮了一番就散场了。陈明超和黄晋华、李学勤回西乡去了,陈永年和陈母也匆匆忙忙开始喂儿子吃奶、准备热水给他洗澡。

第二天早上,陈永年租住他场地的这个房东邱新快听到了陈永年家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来到陈永年的家里说:“陈老板,看你夫人这样的表现,这么猖狂,你还真的需要注意一下。这种女人,这么毒辣的,这个刀真的敢砍人的,还口出狂言说要回来报复你的,真的要多加小心。”在房东再三的提醒注意下,为保万无一失,不知对方实力究竟如何,陈永年便只能考虑把一些简单的家当搬过了邻居刘晋墩家里,准备暂住一两天。

邱新快也是很上心,第三天的早上也是来到刘晋墩的家里,跟陈永年聊起天来,意思是要彻底保证陈永年的人身安全,然后一起商量郑诗华真的带人来算账的话,应该要怎么处理。邱新快首先说道:“如果郑诗华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话,无论您们怎么闹,我都是个局外人,我不便插手了,但是果然真的带了打手来算账,你租了我的场地,我们也是相识一场,我有能力可以保护你。”陈永年说道:“如果真的是带两三个打手来,你怎么保护得了我?”邱新快说:“要看带的打手究竟去到什么程度,没见过,没交过手就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普通的一般青壮年,十个八个,我还能应付得来。”陈永年感到难以置信:“真的有这样的本事?”邱新快:“这个真的不是跟你吹牛,我之前还真的学了几年功夫。”

聊到这里,有个这样的靠山,陈永年悬在心上的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然后就一起在刘晋墩的家里吃过了午饭,大约下午三点钟左右,坐在刘晋墩家里的陈永年,就清清楚楚的看到,郑诗华带了他的哥哥,还有他的姐夫,这两位就都是斯文老实人,不像是会打架的人。但是还有一个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眼神凶恶,一看就是来打架闹事的人,四人一行在107国道下了车,气势汹汹往陈永年的铁皮房走来。邱新快这个时候跟陈永年说:“我们晚半个钟再过去,先让他们坐着冷静一下,如果我们现在就过去的话,大家都气势汹汹,火上浇油,希望半个小时后,他们的情绪会有所冷静。”然后半个小时后,陈永年和邱新快走了过去,陈永年走在前面,手里面还拿着两瓶石湾米酒做傍身用,邱新快跟着走在后面。

陈永年一进大门,郑诗华带的那个打手就马上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冲向陈永年,准备要打人了,陈永年见状就拿起手里的两瓶米酒,朝那个人身上扔了过去,打手左闪右躲,并没有扔中。站在背后的邱新快见对方真的气势汹汹要来打人,一手就把陈永年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用脚一跺地,全身发力,青筋浮起,肌肉一块块的浮现出来,发出了像老虎一样震耳发聩的怒吼:“不怕死的就来!”那个打手当场就被吓到站在那里,不敢再往前一步,握紧的拳头正想要出击的双手也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整个人跟雕像似的楞在了那里,顿时鸦雀无声,整个空气都凝固了。

见到这样的情形,陈永年两秒钟缓过了神来,知道要乘胜追击把对方的气焰完全压下去,便一个箭步冲到那个打手面前,喝道:“我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小鬼,你来到我这个地盘就跟一个泥人一样,一只手就可以把你给掐碎,学了点三脚猫就敢出来作威作福啦?你问清楚了情况了没有?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知道什么地方吗!这里是深圳!不是你的高田老家!打伤了我你也跑不掉!”那个打手也是站在那里任由陈永年破口大骂,不敢作声,之前的嚣张气焰已经全无。

接着陈永年便又指着郑诗华的哥哥和姐夫说道:“对上这门亲事到现在,我也知道你们两位是老实斯文人,但是今天的这种做法,就是比猪都蠢!没有一点脑子!你的妹妹叫人来打我就带着人来打吗?你问清楚了情况了没有?我什么地方过分了你的妹妹?哪里对不住她,有没有!如果你们两个稍微有点脑子,应该做的就是先跟你妹妹了解情况,就算有事也是大事化小,而不是带着个打手上来把事情闹大!”

郑诗华的哥哥和姐夫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听,陈永年一边说,还一边把徐锦仁拉过来,掀起了徐锦仁的裤筒给他们看,怒火中烧说道:“你们自己看,这就是你们的妹妹做的好事!你们可以自己去问问郑诗华,这个孩子是我的,也是她的!这么冷的天,放在地上,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为人父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是人还是畜生!”陈永年一直情绪激动的怒骂,直到骂到都累了,郑诗华的哥哥和姐夫才把头抬起来,准备向陈永年赔礼道歉:“千错万错,是我老妹的错,希望看在小孩子的份上,这件事情就此平息,不要再追究了。”陈永年的火气还没有消退,喝道:“你这个老妹,不是疯了就是颠的!我很怕后半夜睡着了被她一刀给了结了!你知道吗!没有商量的余地!后天上午十点钟回陆田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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