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然是被渴醒的,嗓子里像是有一百只啄木鸟在同时工作,撕裂般的疼痛让简然皱着眉醒来。
恍惚间睁开眼才发现不光嗓子干涸说不出话,整个身体都被傅文筵的长手长脚圈起来,丝毫不能动弹。
阳光透过灰色的厚重窗帘隐约照射进来,一场大雪之后的阳光似乎更加刺眼、热烈。也许是洁白光亮的雪花反射了眼光照进认得眼里。
看样子天气早就大亮了,简然没有动弹,缓了好一阵才似乎明白了自己究竟为何出现在傅文筵的卧室里。
怕是昨天自己烧糊涂了,后来只隐约感觉身上滚烫,时冷时热,还记得梦见了爸爸,梦见他像自己小时候发烧时那样哄着自己吃药,哄着自己打针,然后就感觉有舒服的凉毛巾给自己擦拭,舒服的不得了,然后就彻底睡着了,再之后的事情丝毫不记得了。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傅文筵给自己敷了毛巾,至于自己为何出现在这卧室,应该问傅文筵的。
简然想推开傅文筵的钳制起来喝点儿水,嗓子实在是过于难受,刚挪动了腿,傅文筵就将被子重新踢回简然身上,双臂比之前圈的更紧。
简然皱了皱眉,缓缓抬头看向傅文筵,他依旧闭着眼,纤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一丝不苟,呼吸绵长,似乎是还在熟睡,简然看着傅文筵的脸微微失神。
长成这幅模样,必然是深的女人喜爱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倾心于这样硬朗帅气的他呢?这一刻简然甚至想将傅文筵的脸遮起来,不让别人看到,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想起烦心事,昨日温璃得意的脸就浮现出来。
此时想起来,昨天的自己还真是被气狠了,才会傻傻的站在门口任由冷风吹,独自一人在大雪里感冒发烧,真是好不凄凉!
而始作俑者竟然还在熟睡,简然的坏情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用力推开傅文筵的钳制。
傅文筵感觉到怀里的人用力的推拒自己的身体,悠悠转醒,想必是恢复元气了,推人的力气如此之大,和昨晚的微弱的挣扎真是判若两人。
“过河拆桥。”傅文筵没有睁开眼睛,小声陈述着,似乎还有些委屈的意味。双臂往里拢了拢简然的身.体,在简然额头落下轻轻一吻。“饿了?”语气缠.绵,似乎没有感觉到简然的怒气。或者是直接忽略了。
“咳...”简然想开口说话,但是嗓子干哑,一张口率先咳了起来。
傅文筵将床头的水杯拿过来递到简然嘴边。
熟稔的像是做了千千万万遍。
简然被傅文筵喂着喝了一整杯的水。
水是温的,不凉,大概是傅文筵不久前才放在床边的吧,简然不动声色,心底却是叹了口气,还如何责怪?
傅文筵将空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还喝吗?”
简然重新躺回被子里,娇嗔道:“现殷勤。”
傅文筵挑眉,嘴角却不自知的带着笑意,“小没良心。”
这简然生起病来着实磨人,难受起来哼哼唧唧,稍有不舒服就像是要哭出来了,自己一夜几乎没合眼,为了哄某人还得半夜去堆雪人,结果人家痊愈了,自己倒是落了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名声。
做人真难啊。不过谁让这是自己的小祖宗呢。都受着吧。
简然往被子里缩了缩,“快躺下,有风。”
半靠着的傅文筵感觉到简然的小手从被子里轻轻拽自己的衣袖,软软的触感倒是像挠在了他的心上。
简然一定是有什么魔法,不然自己保持了将近三十年的理智和疏离怎么就在她面前毫无作用?
罢了,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在自己29岁的时候遇见她,然后花一生的时间去照顾她。
“还难受吗?饿不饿?”
傅文筵刚躺下,简然毛茸茸的脑袋就凑了过来,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赫然有还要入睡的趋势,虽说昨晚自己喂了一些水给她,但是点了饺子却没有拿回来的简然到现在都没有进食,应该是饿了吧。
“再睡一会儿。”简然闭着眼回答道,像个贪睡的孩子。
傅文筵确实有些困意的,一晚上都没有睡踏实,怕简然的温度再上来,物理降温不奏效还是要送医院的,索性好在简然是磨人了一些,但是温度没有反复。
似乎是搂着简然十分的舒.服,傅文筵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简然其实感觉浑身黏黏的十分难受,但是傅文筵的黑眼圈,简然是看到了的。所以虽说毫无困意,但是想要让傅文筵多休息片刻。
昨天是温璃故意挑拨,自己也是一时失了心智中了温璃的圈套。
温璃是傅文筵的故人,听说她独自在美国待了四年,将傅文筵的公司做的很好,但是其中道理怕是没有面上如此简单。
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独自忍受孤独在异国打拼,其中坚信岂是没有经历过的人可以形容?但是这个女人愿意忍受所有煎熬和困难,绝不会只是为了钱,再加上温璃回来后种种举动,不难猜出,她一定是爱着这个男人的。
只是性格如此强硬独立的人,对于“爱”字从来没有说出口吧,如今看到自己站在傅文筵的身边,怎么会无动于衷。
不得不说蔡薇娅果然是久经娱乐圈洗礼,对于看人还是极准的,温璃对于简然来说是个灾难。
她独立,她能干,她爱他。
自己呢?自己可能只剩下一个遗嘱算是困住傅文筵的唯一方式。
简然从不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可是在遇见温璃之后,却常常自怨自艾,因为心里有了害怕的事,所以才会更加谨慎。
可是简然不愿输给温璃,见识到过傅文筵的好,还怎能轻易就放任他离开?况且傅文筵是活生生的人,假如有一天他亲口说要选择温璃,那...那也不行!
...
等到简然和傅文筵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咱们去买什么?”
傅文筵说要自己在家做饭吃,拉着简然一起去超市,顺便透透气。简然穿好大衣,傅文筵将围巾围在简然的脖子上,这才走了出去。
刚出楼门口,就看见两边堆起了两个雪人,只是可惜被中午的烈日晒得些许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