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筵慌忙开车往何居赶的时候雪下的极大,没想到初雪的声势如此浩大。道路两旁的树感觉转瞬就银装素裹,路面也变得泥泞。
想起何居经理手里那一份早就已经凉掉的饺子和经理说简然原本是在二楼休息处等着的,那休息处离自己的包厢并不远。若是简然看见了自己怎么会擅自离开?
不对,自己坐的位置从门口是看不到的,倒是可以看见正对门口的温璃,可是温璃并未开口说见过简然。
简然究竟为何不要点好的那份饺子而是突然选择离开呢?
是碰到了什么人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傅文筵越是思索心底的不安越是放大,刚刚拨通简然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傅文筵不敢再拨打了,怕简然的手机被打到没有电关机,那样就真的联系不上了。
傅文筵踩着油门,在空旷的主路上疾驰。
只希望简然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家。
傅文筵将车停在地下车库便按了电梯,直接到了指定的楼层,匆忙的下了电梯,开门的时候甚至紧张了输错了密码。
傅文筵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害怕些什么,简然纵然在自己面前是孩子气了些,但是她向来识大体,明事理。
怎么会做一些偏激的事情呢?况且还有简氏需要她,她断然不会放弃父亲的遗嘱任由简氏自生自灭的。
“简然?简然?”
长廊的灯是开着的,简然一定回来了。
简然似乎喜欢任由长廊的灯整夜常亮,原本自己换了一个更亮的白炽灯,但是简然不喜,最终换了一盏昏黄暖色的灯,她说,夜晚要有夜晚的样子,就算开灯也要尊重黑夜。
傅文筵觉得她可爱又好笑,专注换灯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客厅里没有人。
厨房里没有人。
傅文筵大声叫了简然的名字却没有人应答,时间尚早,简然断不可这么早就入睡的。
狠狠敲了简然卧室的门,没人应答。
傅文筵又拨通了简然的号码,手机铃声从屋内传了出来。
“简然?开门。”
傅文筵算是松了一口气,简然肯定是在屋子里的,倒是自己思虑过多,没想到29岁的自己竟然莽撞的像个毛头小子。
回应傅文筵的是一室的安静,铃声早在傅文筵挂断电话的时候戛然而止。傅文筵又敲了敲门,仍是没有回应。
“简然?在里面吗?我进去了啊。”
傅文筵话音没落就转动了房门的把手,简然没有锁门的习惯,可这次却是被反锁了的。傅文筵再次转动,仍然无法打开门。
“简然!”
傅文筵的耐心尽失,虽说这安保问题不容置疑,但是总归是不敢拿简然冒险。
一脚踹开了简然的房门,简然躺在床上,被子被踹在一边,小脸通红,双眉紧蹙,似是睡得不安。
傅文筵看见简然躺在那,才算是松了口气,人在就好,外面是鹅毛般的大雪,若是不在房间,傅文筵是真的不知该去哪里寻她。
可是刚刚自己那么大的动静踹开房门,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简然怎会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傅文筵伸手触碰了简然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傅文筵心惊。伸手将身旁的被子拿过来盖在简然的身上,简然睡得极不安稳,推拒着附在身上的被子,似是被热的已经受不了。
傅文筵控制住简然乱动的手,将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了简然的身上。
生病的简然浑身无力,明明已经用尽力气推拒了,可对方却像是就不让自己好过一样强行将热炉放在自己身上。
“简然?醒醒,你发烧了,咱们去医院。”
昏睡中的简然只想把自己身上的热炉拿走,然后好好睡一觉。傅文筵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简然耳朵,和刚刚的铃声吵闹声一样让人觉得心烦。
傅文筵去衣柜翻找简然的外套拿到床.上要给简然穿上的时候,简然已经将身上的被子全数踹开,额头甚至涌出些许薄汗。
“乖乖穿上衣服,咱们去医院,好吗?”
简然毫不配合傅文筵给她穿衣服的动作,似是隐约听到要去医院,更是推拒的明显,“不要...走开...”
傅文筵折腾了半天顾忌着怕弄疼了她,终是连个衣服袖子都没有穿上。
真是磨人。
唉。
傅文筵想着是万万不可就这样带她去医院的,外面正在下雪,一路折腾只怕会加重病情。将外套索性扔在一边,重新把被子盖在简然身上。
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拿出了医药箱,里面备着常用的药品,从客厅倒了一杯温水,一齐拿进了简然的房间,屋门被踹坏了,刚刚关上就自己缓缓的开了,凉气涌进了简然的屋子,似是感觉到了凉意,浑身滚烫的简然舒展了眉头。
“起来喝药。”傅文筵将简然扶起,简然眼睛都没有睁开,昏睡着对外界毫不知情。只是烦躁的哼哼了几句,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面对极不配合的简然,傅文筵竟觉得束手无策,可不能任由着简然这样肆意。
傅文筵捏住简然的下巴,勉强让她张开嘴,将退烧药放进嘴里。
苦涩的味道瞬间在简然的嘴里蔓延开。
“不吃药,爸爸..不吃药。”简然将那粒苦涩药丸吐出来,嘴里还嘟囔着。
显然又将傅文筵当成了父亲。
在简然最为脆弱的时候往往会下意识的依赖自己的父亲,毕竟从小都是父亲在陪伴,其中感情可见一斑。
傅文筵有些时候也会质疑,简然究竟是喜欢自己多一点还是依赖自己多一点呢?
罢了,纠结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她是自己的不就好了。
“乖...把药吃了才不会难受...”傅文筵语气温柔,半搂着哄着简然吃下了药。
“张嘴...喝点儿水...咽下去...”
可能日后有个孩子也不至于如此照顾,但是傅文筵却是心里觉得欢喜。
如果想要简然来承受自己这二十年来的喜悲和未来的坎坷或欢愉,就理应连简然的苦痛一起承受,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简然神智迷糊,分不清此时是何时,分不清来人是谁,只觉得昏沉,忘却了时间空间,任由病痛带走理智。
“再堆个雪人吧...小然好热...”
傅文筵靠近简然的唇边,才依稀听清了简然嘟囔的梦话。不知简然是在和傅文筵说还是和梦里的父亲说。
窗外的大雪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趋势,想必地面上也已经满是积雪。A城的冬天如约而至,冷冽的风和刺骨的冷。
堆个雪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