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簪子不见了。”白玉娆惊呼道。
走在前面的方山和陈四九听闻白玉娆的惊呼后回过头,发现她头上的簪子确实没了。
“步姑娘,你先别急。仔细想想可是遗落在什么地方了,我们回去找便是。”陈四九说道。
“这攒子,是我母亲的遗物,我一直都戴在头上的。”白玉娆在身上四下摸索寻找,仍是不见,焦急万分,眼见就要哭了出来。
“刚刚咱们采买东西的时候,我还看见,在你头上来着。定然是在那茶馆里丢的,莫不是那小乞丐,偷了去,不然他怎会拿了干粮便紧忙跑开了,我去周围寻他,帮你要回来。”
“师弟你先别急,咱们先去茶馆找找。”
“他在那。”说完便朝附近的一个暗巷跑了过去,如同没听见陈四九的话。陈四九也无奈,只得跟了过去。
白玉娆呆在原地愣了一会,想来想去也跟了过去。
“你个小乞丐,我们好心给你吃的,你却手脚不干净,快把簪子拿出来。”
“什么簪子?”那小乞丐蓬头垢面,嘴唇干裂,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声音微弱而又颤抖着,他害怕极了。一个终日连温饱都成问题的乞儿,难得看见一个值钱的玩意儿,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偷走,似乎这看起来合情合理,没有任何说不通的地方。
“我可没耐心跟你废话。赶紧把簪子给我!”方山一脚揣在了那小乞丐的胸口,小乞丐应声倒地,不住地叫唤,嘴角也溢出了血。
“我没有偷你的簪子,我没有。”他似乎用尽了全力喊出了这句话。说完便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
“师弟,我们再去茶馆找找,你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他或许真的没有偷拿簪子。”陈四九拦住了方山。
“师兄,不是他,还能有谁。”说完方山又走上前,想对着那小乞丐拳打脚踢。
恰在此时,一少年挡在了那小乞丐身前,挡下了那一拳。
“哪里来的小子?”方山再度出手,一招苍松迎客,剑随即出鞘,剑锋咄咄逼人。那少年亦是身手不凡,侧身躲过剑锋,顺势贴近方山,方山后撤三步,一击未成,正欲再度出手,却被陈四九拦住。
“兄台,我师弟方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不见谅不见谅,只是可惜,你这做师兄的都管教不好师弟。”那少年,正是花月明。此言一出,陈四九倒也是面不改色,可一旁的方山却气得跳脚。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的确是活得不耐烦了,但就凭你也伤不了我。这小乞丐没偷东西,你们打他有个屁用。”
说着,花月明目不斜视的走向白玉娆。
花月明将簪子插在了白玉娆的头发上,看了看她,转身走开回到那小乞丐的身边。
不知为何,白玉娆看见向她走来的花月明,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是在何处见过,但又说不出。她在原地呆了好久,直到怀中她的阿弟哭了起来,她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一场误会,多谢兄台为我们寻回簪子。”陈四九说道。
花月明背对着陈四九摆了摆手,“以后听书别太入迷,多看看身边的人,胡里八涂的。”
“你说什么?”,听到花月明如此一说,方山气的一副要吃的样子。若不是陈四九拦着,此刻他非要同花月明决一死战。
“喂,你个呆头鹅,我忍你很久了,你别太嚣张了。对了,你还要过来给他道歉。”花月明突然转身瞪大眼睛看着方山。
“师兄师兄,咱们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既然东西都找回来了,咱们不妨就此别过。”一旁的叶无心见形势不对,赶忙上前缓和。
陈四九闻言,赶紧拉着方山离开。“还是多谢兄台,咱们有缘再见,适才我师弟出于误会伤人,我代师弟向几位赔礼了。”说完便拉着方山与白玉娆一同离开了。
“你个没用的东西”,见那几人走后,花月明指着叶无心的鼻子说道。“有什么好怕的,要是老五在这,定然叫那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师兄啊,光是咱们下山让师父知道了,就有咱们好果子吃了,要是在让师父知道咱们跟人打架。那......”叶无心轻轻的拨开了花月明的手,说道。
“诶,算了算了。”花月明转过身看了看那小乞丐。
“你叫什么名字啊?”花月明问道。
“名字?”小乞丐歇息了许久,稍微缓过一口气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的名字,他有很多名字,有人叫他臭要饭的,有人叫他小乞丐,也有人叫他滚一边儿去。
“恩,对啊,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小猴子吧。他们都这么叫我,谢谢你救了我。”小乞丐说道。
“他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花月明转身一看,在几个破旧的箩筐里,爬出来几个小孩子。他们手里还拿着一块烙饼,刚才那女子给的烙饼。
“想不到你还挺有情义的。”花月明说道,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脑袋。可见那满是污垢的头发,望而却步,只得顺势挠了挠头。
待确定小猴子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之后,花月明留下了些钱财给了小猴子,“拿着去买些吃的吧。”说完便起身要走。
“老大!”
听到这一声老大,花月明愣了一下,转身看着小猴子。脏兮兮的脸上一双坚定的目光格外引人注目。花月明笑了笑,“你在叫我?”
“你救了我,以后你便是我老大。我什么都听你的。”
“先吃饱饭再说吧。”花月明指着小猴子手中的银两,说完转身离开了,没走几步,停下来,转过身,对小猴子说道。“以后有事儿,到凤翔峰找我,花月明。”说完便扬长而去。
天色渐晚,花月明与两个师兄弟从酒馆中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师兄啊,咱们喝成这样,回去怎么跟师傅交代啊。”叶无心说话间还打了几个饱嗝。
“怕什么,大不了,就是面壁几天。师父他老人家,刀子嘴豆腐心。”花月明说道。花月明自然也是知道的,莫白一向不许弟子喝酒,若是知道了谁偷喝了酒。那便有的好受了。不仅要受皮肉之苦,还要禁足面壁。这一面壁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年半载。
几人左晃右晃,行人见状纷纷闪躲,谁也不愿意去惹几个喝醉的了人,生怕惹上什么是非。
此时灵狐门中,晚宴已开席。。宴席摆在了灵狐殿前的演武场上,主位上坐着的,自然是莫白,在往下来,是近日到访的华山弟子,陈四九,方山,以及白玉娆。在然后是何问,莫非,莫茵几个弟子,那空着的位置,自然是给花月明留出来的。
莫茵忐忑不安的看着莫白,自然也知道,莫白发现了花月明不在。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咱们开席吧。”
莫茵欲言又止,他也知道,此时,说什么好话,都无济于事,宴后花月明自然难逃惩罚。“这个花月明,又死哪儿去了,真不叫人省心。”莫茵心想道。
“你们师父,何掌门,近来身体可好?”莫白淡淡道。问的自然是陈四九,方山。
“家师身体康健,多谢莫前辈挂怀。”陈四九放下手中箸,一边行礼,一遍回答。
“康健便好,康健便好,我与令师向来只是神交,若说见面,已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此次令师大寿。特派你前来,既如此坦诚相邀,我便派我的几名弟子,随你一同回华山,为令师拜寿。”
闻言,陈四九情绪有些激动,但他深知不可僭越,仓促起身,依旧是一边行礼,一边说道:“莫前辈,此行家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请您老人家,一道同去。只因除办寿之外,还有要是,要与前辈相商。”
“贤侄先入座,此事饭后在议。”
陈四九无奈之下也只好坐下,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直到花月明的出现。
一路上的山风,倒也使得他们三个酒醒了许多。来到宴前,向莫白行了礼,“师父,我们三个在前山练剑,一时忘了时辰,回来晚了,请师父赎罪。”
莫白未曾做声,一旁的方山,看见了他们,却不淡定了。“莫前辈,晚辈也是没见过世面了,原来栖霞山的后山,还有说书的茶馆呢。”
花月明吃了一惊,余下的醉意也瞬间清醒,寻声望过去,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金陵城中与他发生口角的那几人。“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花月明心想道。却还是强装淡定,笑了笑说,“刚才来的路上,听闻几个师弟说门中有贵客到访,失敬失敬。”
方山冷哼了一声,“我以为灵狐门的弟子,都是敢作敢当之人,却不曾想……”
“师弟,莫要再说了!”陈四九呵斥道。
“喂,你个呆头鹅,你说我就算了,扯什么灵狐门?灵狐门也是你能玷污的?”
二人剑拔弩张,如在弦之箭,一触即发,谁也不愿相让半步。
“看来,贤侄与劣徒似有误会,既然如此,还有劳贤侄代我惩治一下劣徒吧。”座上的莫白淡淡道。
既得了莫白的许可,方山哪想得了那么多,白日里一肚子气未曾发泄,逮到机会,定然要叫花月明好看!
“师弟,不可!”未等陈四九话音落下,只听噌的一声
电光火石之间剑已出手,一招苍松迎客攻势凌厉,剑尖直逼花月明胸口,来不及躲闪的他,连退三步,顺势抽出一旁弟子腰间的剑来。这时酒已是全醒了。
方山一击未中,却也夺得了上风,梨花骤雨般的进攻,逼的花月明只得连连防守,方山又使出一招峰峦叠聚。
“糟了!”一旁的陈四九深知这一招式方山用的并不精明,而这一招也正是他的死门所在,若是一般人看不出来,可都是习武之人,加之对手又是以剑法卓著的灵狐门弟子,想来更能看破这一招式中的破绽。在凌厉的攻势下,这一招式可以说舍弃了防备之势。果不其然,花月明看准了这一招式中的破绽。一招狐跳式,巧妙的避开了剑锋,直攻方山心口……
一阵风吹过,二人纷纷倒在地上,花月明的脸上还多了一个掌印,脸上火辣辣的疼。
“够了,孽徒,还不给我滚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