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谨言看了眼地上抖抖索索的道士,看着冷若华温柔的道:“从我发现浮生哥昏死,到你去追这道士的这段时间,他应该泡的更远了才对,怎么会在归心安那里被你抓到的?”
冷若华摇摇头,这点不止她自己,连赵亦初也觉得奇怪。
道士连忙回答:“我本来已经快到姑苏城了,被一个男人给抓到那个亭子里去的。而且,而且梦浮生那一缕魂魄本来快消散了,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方法,就又……又好了。”
道士这么一说,冷若华才突觉心惊。刚才她是快速的追了出去,可是却没有考虑到梦浮生那一缕魂魄离体多久了。如果,不是道士口中所说的那人,那这会儿梦浮生的魂魄早就被炼化、消散了。
那人是谁?又为什么要帮她?到底是帮她还是在帮梦浮生,或者是在帮赵谨言。几个月前在祠堂出现的那个神秘人还没有弄清楚,这会儿又来一个。
冷若华想到这里,也是叹气摇头,到底是谁?有必要搞这么神神秘秘的么?
“梦浮生是趁着老阁主闭关偷偷来姑苏的,温中原又是如何得知的?”冷若华问道。
冷若华看着道士眼神闪烁,就知道他这会儿身上的痛苦减轻了,便又想胡扯了,便一拍桌子,“我看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一直闭目养神的赵亦初突然睁开眼睛,“有人试图闯进来。”
赵谨言也感应到了,与冷若华对视了一眼,同声道:“温中原。”
道士激动了起来,疯狂大笑道:“温师傅来救我了,你们都等着死吧,赵谨言你等着再死一次吧,哈哈哈……”
“我与你有仇?”赵谨言实在不懂自己与这道士之间有何过节。
道士一把拉开自己的衣襟,就见他身上从胸口到腹部之间缠着一片白巾,白巾上红黄一片。道士又一把撕开白巾,顿时一片已经化脓的烂肉出现在大家眼前,阵阵令人作恶的气味随之弥漫开来。
赵谨言眉头微皱,仍是不解。“这与我何干?我杀人,向来都是直接了当,一刀了断,从不用下作的手段折磨人。越是受折磨死的不甘,死的惨的人,怨气越大,时候我还得再除一次祟,你当我很闲?”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葬甲术反噬?”道士说的咬牙切齿,脸上横肉大幅颤动着。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用邪术害我言哥,结果不但没害道他,自己反对术法反噬了。”冷开阳对道士鄙视不已,“我说你能要点脸么?害人不成反被害,还有脸怪被害者。合着,我言哥没被你害到,是他的错?”
“葬甲术?你是曲少阳的弟子?”冷若华问,顿了顿又道:“曲少阳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且都刚正不阿、心怀天下,又怎么有你这等心术不正之徒?”
“曲少阳?呵呵……”道士愤恨道:“若不是他无意中发现我偷学禁术,废了我二十年道行,我哪里会沦落到给玄天观卖命的地步?”
赵谨言起身边往外走,边摇头。
冷开阳也摇头,路过道士身边时,道:“我看曲少阳当年废的不是你的道行,而是脑子,真是没治了。”
道士本就由惧到恨,再被冷开阳这么一刺激,顿时怒火冲天,从袖中抽出短刀,对着冷开阳就刺了过去。
冷开阳经过这几个月的刻苦修炼,比之之前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一个受了伤、动作迟缓的胖子挥出的一刀,他还是能轻松躲过的。不但躲过了,还反手一掌拍在了道士的后心。
道士往前一扑,一口黑血喷出,倒地身亡。
冷开阳愣住了,把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我没用那么大劲儿啊,怎么就死了?”
“不是你的错,魂飞魄散了。”冷若华道,“看来外面那位很怕这道士被抓之后说出点什么,迫不及待的要他死啊!”冷若华说着走到在门口等着她的赵谨言身边。
一行人刚出门,就看到罩在冷家大宅上空的结界微微晃动着。门外的人破除结界的时候,万分小心,生怕惊动了宅子里人似的。这会儿正是深夜,如果大家都睡觉了,除了赵亦初之外,恐怕真无人能感觉得到这么细微的变化。
“温中原是不是孟尧的二师傅?”冷若华想了想问道。
赵谨言点头,“正是老阁主亲自为孟尧请的师傅,不过这事儿外人是不知道的,你是从何处得知?”
“你真当我在凌霄阁五年,是吃白饭的?”冷若华对着赵谨言调皮的皱了皱鼻子,随即又叹了口气,黯然道:“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只是当时没想那么多。”
“有我。”赵谨言握紧她的手道。
冷若华笑了起来,“嗯……”
赵亦初已经这会儿已经坐在了墙头上,一颗糖豆弹到了赵谨言额上,见他看过来了,便招了招手。
赵谨言带着冷若华,翩然飞起落在赵亦初身边。
冷家大宅外的荷塘中的冰面上,依稀站着一个人影,正不停的手舞足蹈着。符纸不要钱似的挟着金色的灵力往冷家大门方向抛,黑夜中看去,金光闪闪的,还挺漂亮。
不论那人用了几种破阵之法,符纸全部在离冷家大门几寸的地方就落了地,化成了飞灰。
“你说那道士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还要想进宅子?”冷开阳问道。
冷淇也是挺不解的,兄弟俩纷纷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了冷若华和赵谨言。
没等冷若华和赵谨言答话,冷开阳“嘶”了一声,“小淇,你觉不觉得那人有点眼熟?”
“你能夜视?”冷淇诧异的看着冷开阳。这乌漆墨黑的深夜,以他们现在的修为,能看到那人的身形已经算是厉害的了,而开阳竟然能看到那人的面孔,且不是说他的修为比自己要高出很多?
“不是啊,你看他结印的手势,是不是很熟?”冷开阳指了指站在莲塘冰面上的温中原道。
“能不熟么?你俩天天练。”冷若华笑道,心中也疑惑开了,凌霄阁的人怎么会冷家的结印之法?
“不是。”冷开阳与冷淇齐声道。
其余三人同时看向他俩。
“不是什么?”赵谨言问道。
“那是冷家的结印之法,更具体的说,那是雾失楼台特有的结印之法。姐姐,你仔细看,跟月溪冷家所有之法,还是有区别的。”冷开阳看着远处在那人在符箓的金光中翻飞的手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