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步入了冬季的清水市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雪,雪花漫天飞舞,纷纷扬扬。
一眼望去,一片莹白。夏日里人声鼎沸的城市此刻突然清静了不少。
雪花折射着日光,也为城市添了一丝清辉。
江北扑了扑头上覆着的雪花,扑掉又落上,落上又扑掉。这来来回回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江北便已经折腾了两三次。
“你傻吗?”江南看着江北在那一个劲儿的倒腾着,内心一阵儿无语。
“嗯?”江北用无辜的眼神抬头看向江南,可怜兮兮的。她的鼻头冻的微红,用手一个劲儿的哈着气。
江南看着她泛红的指尖。这丫头属实是白的有些过分了,大大的眼睛因为雪地里反射的微光泛起了水色,又似有星辰的闪烁。娇翘小巧的鼻子不停地吸着。
江南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快跑,急忙避开她的眼神,不自然,极不自然地扭过了头。
“雪一直在下,你觉得是你快还是它快?”江南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
“也对啊。”不知道是不是受天气影响。俗话说热胀冷缩,她现在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在缩水。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清水这个沿海的城市,怎么一到冬天就会下这么大的雪呢?
“傻。”江南在袋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帽子扣在江北头上,又把她脖子上的红色针织围巾紧了紧,最后照着她的脑袋使劲揉了揉。
“...”江北承认刚才少年一脸坏笑揉自己头的时候,自己确实是愣住了神。
这种感觉很奇怪,脑子懵懵的,心里怪怪的,如果用个成语那一定就是,莫名其妙!
其实,他也不算很糟糕嘛~
雪下得很大,江南走在前面,雪几乎没过了他的脚踝。江北被江氏父子裹的像个企鹅。今天出门前,江远山又在她的外衣里面塞了一层针织毛衣,把毛衣上的每个扣子都扣的牢牢实实的,才放她出了家门。
江北踏着江南的脚印向前移动,步子走得左摇右摆的。
江南难道看见她这幅乖巧的样子,居然冷不丁觉得她有些可爱,时不时瞟着后面走得晃里晃荡的人,眉眼噙着笑意。阳光抚摸他的脸颊,眸子里像是闪着光,终于露出了少年的生气。
江南狡黠一笑,猛的停了下来。江北只顾低头找着他的脚印自是没注意到“危险”的临近。一头撞向江南的背,失去重心的她“咚”的一声跌进了雪里。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江北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在雪地里坐了半天。随后一脸怒气的冲着江南扑了过去,江南一个侧身,江北便又扑进了雪里。
“你故意的!”江北团起一个雪球朝着江南狠狠地甩了过去。
“对啊。”江南偏了偏头,完美躲过袭击。
江北觉得自己绝对是出现了幻觉才会觉得他没那么烦人。
江南!绝对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果然冰箱就是冰箱,他不算人!!
江南拉起了气成包子样的江北,难道笑声爽朗又阳光。可这笑声在江北耳朵里仿佛魔音贯耳,越听越来气,很不得把他大卸八段。
“公车还是我骑车。”江南忍住笑意轻声询问江北。
江北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往日她可是没什么选择权的,完全是看江南心情走,她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干不过他,可能是...寄人篱下吧。
“我要坐公车!”江北跳起来指着不远处的站点,公车暖和还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美妙~
“好,那就骑车去吧。”
“...”江南你大爷!
“我说我要坐公车!”
“我没带钱。”
“没钱你还问我?!”
“所以我只是问问啊。”江南两手一摊,表情无辜。
“...”
江南大步跨上自己的自行车,拍了拍后座示意江北快点。
江北对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好沉。”江南蹬的第一下明显感到了不同往日的吃力。
“那是今天穿的多。”江北有些心虚,最近江远山的伙食确实是好的过分。
“你胖了。”
“我没有!”
“胖了。”
“没有!”
如果这一幕被高一(3)班的同学看见,绝对是要被写成校报发表的。
性格孤僻的校霸和面如冰山的学神校草,居然像小孩子一样在拌嘴?!这怎么看都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江南一定是被绑架了!
“拐弯了,抓紧。”江南语气轻和,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向后抓到江北的爪子,将其扣在自己的腰上。
“我不...哦。”江北本来是打算拒绝他的,可这路面确实有点滑啊,就顺从地环上了江南的腰。
什么鬼,这家伙就穿了一件羽绒服吗?凭什么他可以不穿内搭!
他会不会感冒啊…
江北的手不停的在江南腰上左掐一把又掐一把,实在是不相信同样住在一个屋檐下,凭什么他可以就穿这么点。
“你要干嘛?”江南感受到自己腰上的不老实。她是在报仇吗?这力道不疼不痒的也不像她啊?
“你穿好少嗷!”
江南错了,自己后面的只是单纯是个傻子罢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江北真的在一脸痴呆的研究他的衣服。
......好怕自己智商会被拉低啊。
男性怕冷的真的不太多好吧...
然而事实是,一个月前...
江远山在逛商场的时候,看见了那件漂亮的乳白色针织毛衣,在他看见这个毛衣的第一眼,就已经想象到了自家丫头穿上的样子。呦呦呦~那叫一个可爱乖巧的勒~
除了这件毛衣外搭的价格并不美好…
“这么贵!”江远山看着自己手里的天价价签,这么一件玩意500块?!
“诶呦,先生咱们可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啊!你瞅瞅这都是真羊毛啊!您这么有眼光,您家女儿一定很漂亮吧!要是这件穿身上那绝对是光彩照人啊~”
嘿嘿嘿,他家女儿。
江远山经过长达三十秒的内心挣扎,决定委屈委屈自己儿子,立马掏钱买下了那件小针织羊毛外搭。
小北穿上一定是光采照人吼吼吼。
江远山是真的一心想要个女儿来的,天天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想想就开心呢~他从江南他妈怀孕的那一天起就天天求菩萨保佑是个女孩,结果生下的却是江南那个闷小子,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不过江四海好福气啊,居然得了一个小丫头,江北从生下来那天起,江远山就没事跑去逗江北玩,那小丫头可是一生下来就好看死了呢~一点儿也不像江四海那个糙人。
“小南啊小南,男孩子一般是不怕冷的哦~”江远山极其随便地跳了一件打折的男士毛衣就去结了帐。
唯一能体现出江远山对江南父爱的也就是江南居然能够拥有和江北同款的羽绒服了,一黑一白,毕竟买一送一不要白不要。
清水今天的雪真的下的很大,不一会儿江南的身上就积了雪,江北还要时不时的帮他掸去肩上的雪。
人海穿行中江北自然也没注意到,与之擦肩而过的路泽的摩托和车上的齐桐。
“冷吗?”路泽问着身后的人。
“还好。”齐桐拽着路泽的衣服,有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坐男生的车。
“那我开慢点。”路泽的手上松了松劲,放慢了摩托车的速度。
“谢谢。”齐桐声音怯怯的。
“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十分钟前...
齐桐背着书包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雪地里,今天公车停了,雪下的又大,她只能自己走着来上学了。
哎!生活不易啊!
“喂!”
一辆摩托车停在齐桐眼前,车上的人戴着头盔,好像是在喊她?
“你好。”齐桐恭恭敬敬地给那人鞠了一躬。
那人明显一愣,齐桐也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鞠躬,看起来像一个傻子。
摩托车上的人摘下头盔,掸去了头盔上的雪。齐桐看清他的脸后,不禁后退了一步,紧紧捂着自己的书包。
“你!我...没钱...”
“你别怕,我不抢你钱。”
“你...”
“上车,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齐桐的语气里还是有些发颤。
“你从这里到学校少说要走半个小时,不冷吗?”
“不用不用,骑摩托不安全。”齐桐居然很认真的在跟路泽探讨。
“我慢点开,上来。”路泽的语气似乎容不得商量,齐桐心里想与其自己在这里被他抢,还不如上去,趁他不注意翻车逃跑。于是磨磨蹭蹭的坐了上去。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路泽好像真的只是送她上一个学而已。
“上次的事,对不起。”路泽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扣着自己头盔的齐桐,似是十分真诚。
“啊...没关系。”齐桐心里害怕极了,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我急用钱,所以...很抱歉。”
齐桐心里有些释怀,他看上去也真的不像个坏人,那天抢钱的时候也没对她动手,只是她没见过那个场面,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那现在没事了吗?”
路泽没想到齐桐居然会反过来关心他,明明她那天被吓得半死。而自从那天之后他也一直觉得很不安心“没事了。”
江北那天走之前,给他扔了一把钱,美其名曰医药费。正好补上了他妈妈要交的住院费。
“你头上的伤...”齐桐歪着脑袋看着他额角的血痂。
“你好朋友下手挺狠。”
“小北?”
“你还真是她朋友?”
“小北人很好的!”好像每次一说到江北,齐桐的勇气值就蹭蹭蹭的往上涨,居然还敢和路泽还嘴。
“...”路泽也不想承认,但江北人真的不算差,她看自己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缺钱...
“我感觉你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抢钱呢?”齐桐觉得自己绝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她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秘密。”怎么承认齐桐是他干得第一票也是唯一一票生意,太丢人了。
“好吧。”
“你抓紧点,掉下去我可不捞你。”路泽的心情好了不少,好像没有那么疲惫了,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摩托车的速度自然是齐桐的小腿儿比不过的,十来分钟就到了校门口。
齐桐把头盔摘下来,乖乖地还给了路泽,向他道了谢,转身快步向学校跑去。
路泽看着齐桐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胆子这么小居然还敢坐他车。
“喂!”路泽对着齐桐大喊了一声。
“我听不见啦!”齐桐一路狂奔,冲他摆了摆手。
“我叫路泽!你记住啦!”
“我记不住!!!”
路泽带上头盔,发动摩托,忍不住的发笑,她还真是有趣。
齐桐和江北他们几乎是前后脚到的,而后者一进屋就吸引了全班注意,完全没人留意到齐桐红的发烫的脸颊。
“哇!你们俩衣服是情侣的吗?”
“这俩人什么情况?”
“江南是我们的呜呜呜呜呜”
江北又恢复了那股子生人勿进的劲儿,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回了一句“亲子的,我是他妈。”
全班安静。
一秒
两秒
三秒
陈默冲破重重人群,把脑袋挤进了班级“我就说你们俩有血缘关系!”
全班爆发杠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陈默!你什么时候能像你的名字一样沉默啊哈哈哈!”
大家围成一个圈笑着陈默,只有陈默在中间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外面风雪大作,教室里反倒平静的吓人。可能是期末考快到了,大家都在低头闷声学习,只为能过一个好年。
当然,平静怎么可能属于林渊和江北呢?
“老大,你今天感觉好乖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
“你这毛衣哪买的?有男版吗?”
一听这话,江北心里居然有几分小骄傲“我家老头儿给我买的。”
或许是因为林渊的几句夸赞,江北这大半天都穿着这小毛衫在班里,走廊里有意无意的逛荡,时不时假装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
班门口,林渊捅了捅旁边的齐桐“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齐桐摸了摸下巴,好像在思考一件大事“你说。”
“老大越来越像一个活人了。”
“没错。”
“好啊!你说她是死人!我现在就去告诉老大!”
“明明是你说的!”
“我那是在诈你!我对老大的心日月可鉴!”
其实不光江北越来越像一个活人了,林渊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开始和同学接触,开始试着去融入这个集体,开始卸下了自己的伪装。
桌子上的英语杂志被风轻轻吹开。
“Love alone could waken love.”
只有爱才能感化爱。
但很明显,江北的老实一般不超过一天。
下午三点钟,江北就又不见了踪影连林渊都不知道她又跑哪去了,只能哀怨地问齐桐他是不是失宠了。
齐桐表面上是在安慰林渊,可心里却一直在问,他什么时候得宠过???
一开始谁都没理会江北的消失,毕竟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直到林渊某个不知名的小弟在课间匆匆忙忙跑来找林渊。
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林渊话都没说打了个电话,就往楼外跑。
恰好江南在门口路过,也听着了点什么。
大体就是,什么泽不在,黄什么东西带着人把什么北围住了要报什么仇。
等等...什么北?江南下意识瞅了一眼江北的地方。一件羽绒服孤独的挂在椅子上,座位上空空荡荡。
她出去多久了?
江南拎起江北的羽绒服,往班外走去。
与此同时,校外的巷子里
江北拎着根棍子,半跪在地上,黄毛他们则站在江北的面前大口喘着粗气“你这娘们有点骨气,可惜我不是路泽那小子,我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江北抬起头看着他们,真是无耻啊,六个打不过她,这回居然叫来了十个人。
“可惜啊。”
黄毛凑到她跟前“可惜什么?”
“可惜你还是不长记性!”江北拿起棍子,死死地抵在了黄毛的脖子上,将黄毛一把摁在墙上。
她在牙缝里挤出一句“废物再多也只是废物。”将嘴里的污血不屑的吐在地上。
黄毛显然也是怒到了极点,示意江北身后的人不要管他,只管动手就好,誓死要和江北闹个鱼死网破。
江北身后的人有些迟疑不定,他们都看出来江北是不要命的打法,毕竟他们与她并没什么深仇大恨,犯不上和她拼命。
这女的只是站在哪就能让他们感到害怕。
犹豫再三,一个纹着花臂的人,终于拎起了棍子,准备趁江北无心顾及别处时,给她一击。
江北也知道她无力同时牵制住两个人。这棍子她是躲不掉了,只管硬挺着便好。
她甚至能感受到耳边因棍子下落而卷起的风,凶烈又迅猛,她甚至看见了黄毛眼里的得意。
一声木棍与身体碰撞产生的闷响传进了江北的耳朵。并没有想象中肋骨断裂的疼痛袭来,她能感受到的只是自己被一股温暖的气息环住。
冷冽的清香冲进了她的鼻子,她抬头一看。江南紧紧护住他,面色有些狰狞,头上也因为疼痛冒出了虚汗。
江北来不及多想,趁着黄毛愣神,抽出一只手重重打在他的太阳穴上,黄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其他人看见黄毛倒了下去,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纷纷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江北转身迎住江南,十分不解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为什么会是他。
“我们去医院!”江北的脸上终于变得急躁。
“没事。”江南的语气实在是有些虚弱。
“你...”江北鼻子酸酸的,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把衣服穿上。”江南把羽绒服套在江北身上,她不知道在外面冻了多久了。
“江南...”江北几乎是带着哭腔。
这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管她穿不穿衣服的事。
江南顿了顿,“我带你回家。”
“可...”
“再不跑,那家伙可就要醒了。”江南苍白的面色拼命扯出一抹笑容,似是在安慰江北。
他抓住江北的手,往外面跑去。
江北甚至能感受到江南粗浅不一的呼吸和他手里不停冒出的虚汗。
第一次,江北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安心。
他要带她回家。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大半了。江北实在是担心江南,毕竟那家伙看上去太过清瘦,挨一棍子真的没事吗?
“别看了,我真的没事。”江南推了推江北的脑袋“我们要是去医院,你猜老头儿会不会吓死。”
“但...”江北居然找不到借口反击。
“但但但,话都不会说了,我要回房了,笨死了。”江南装作轻松的往房间走去,但他明显发虚的步子,还是出卖了他。
江北看着江南闭上的房门,终于感受到了自己衣服里的震动。
林渊24个未接来电。
“喂?”
“老大你在哪呢?我找你一下午了!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在家。”
“黄毛把你怎样了没啊!我已经叫人去了!”
“我没事,你放心。”
“喂?老大?靠!挂我电话!”
江北实在是没心情和林渊废话,报了个平安,就挂断了。至于他们怎么弄黄毛,她才不会理会,别人怎么扔垃圾呢。
她轻轻推开了江南的门,发现江南正坐在床上,准备给自己上药。
“早知道我应该把门锁上的。”江南苦笑着。
“你锁了我就砸开。”
“真是不讲理。”江南故意装的几分讨厌,想让她安心。
“我帮你...好么?”
江南没有回答,只是将手里的药递给了她。
江北轻轻掀开他的衣服,后背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一片片的乌紫,往外渗着血色。她指尖轻轻抚摸江南后背的伤,眸子里泛出了水色。
他为什么要拼了命的去护着她?明明自己平常对他超级不好,还老是抢他碗里的排骨。
为什么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尽力的呵护她,明明自己是那么的糟糕。
“为什么来找我。”
江北的哭腔让江南心里一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逃课出来,为什么看见她有危险时可以那么不顾一切。
“给你送衣服,信吗?”
江南回过头,看见哭成泪人的江北,心里突然很难受,像是有无数的针尖在刺着他的心脏。
江南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我真的没事。”她哭起来还真丑啊。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江北哭得一抽一抽的,她好久都没有这么伤心了,可能是内疚,可能是某种她不理解的情绪,反正她就是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江北换作是我,你也会救我的,对嘛?”
“可是我不希望...你救我...我很不爽...”江北哭的像只小猫,不是平日里温怒老虎的样子,就只是一只委屈又无助的可怜鬼。
“哦。”江南平平淡淡的应和了一下。
江南笑了笑,从来没有人会因为他受的伤哭成这样,这感觉也真的是很奇怪啊。
其实他冲上去的时候,也没想什么,他只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江北,这世界上只有你能包容我的坏脾气。
晚上十点半,刚刚加班回到家的江远山,看见了沙发上被折磨的破破烂烂的乳白色...呸...灰色羊毛外搭,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那声音,响彻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