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一个阴雨天再次有了朦胧的意识。
伸了个懒腰,哦,它没有实体,伸个懒腰大概就是把隔壁的小云云捏成另一个形状。
“得了,麻烦你今天反着来,上头是小白白,我就路过顺便减个负重,被你堵在这几天了都。你看看我,好好的一个雄壮灰灰,瘦成这样,我容易吗我?”委屈巴拉的乌云艰难的拢了拢身后掉队的其他灰灰,对着前头打哈欠的风说。
风不太理解,但下意识的减小了往大灰那边挤的力度。
懵懵懂懂,就像人类午觉醒来脑子木木的样子,凭本能做事,比如说现在,它往地面去了。
雨丝随风倾斜,这是夏天,五月,接近北纬22.5度,确实有点反常,它在心底道了声抱歉。
今天会看到什么呢?
大灰在上头成功抓住掉队的调皮崽子,慢悠悠的飘走了,小白白将自己的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好,整理裙摆,淑女的坐到灰灰的位置,光子们成群结队经过小白白,一片光明,放晴了。
它的意识投在一个村庄里
改革春风吹满地~哒哒哒哒真争气~看世界太疯狂~
“???鬼畜吗?行吧,换一家。”风掠过菜园,经过没人住的老屋,来到了三层水泥小楼旁,它闻到死亡的气息。
来到窗前,那是一个瘦弱的老人,风盘旋了一下,推断他已经不能动了,空气中是排泄物和生命衰败的气息,凭经验,它知道这个人类时日无多。
有人推门进房间,那是个面无表情,眼中带着嫌弃的中年女人,风猜测那是老人的子女一辈,女人手上端着白粥,拿着勺子重重的搅了搅,才把碗置在床头边的桌子上,瓷器与木头撞击发出响声,老人将视线从天花板移到女人脸上,他只有头能动了。
米粥的香气完全被某种味道掩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子女辈一次也没有带老人出去过,那怕是在小院里散散心,这是因为时间沉积下来的,谁都没有说话。
老人被扶起来了,靠在枕头上,双手不能动,浑浊的视线跟着碗的移动,定格在女人手上,“呐!!!吃吧!”态度并不好。
风在窗口,拂动了夹缝生存的小草。
老人没有理会伸到嘴边的勺子,甚至在第二次伸过来时偏过了头。风说,是的,就该这样,要我,我也不吃,这什么人啊。
女人出去了,在外头都能听到她骂骂咧咧的声音,跟别说老人的房间。
视线更浑浊了。
过了一会,一个看起来年纪小一些的女人进来了,轻声细语的说了几句话,风知道了,这是小女儿,刚刚从外地赶过来。
夏天的草经雨水浇灌,长得飞快,风逗弄着一簇说不出名字的植物。
回神的时候,老人竟已吃完了一碗米粥,精神也好了不少,小女儿捧着碗,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屋里是轻缓的念诵,不多时,平躺下来的老人合上了眼,睡着了。
风看到了其他人眼底的情绪,它绕着每个人转了一圈,最后发现·······
炊烟升起,月光散落,水分子们跑跑跳跳的飞上空中,散的差不多了,土地微湿。拐了一圈又回来的风知道,差不多了。
它离开那片村庄,吹向下一个有缘地。带着老人最后呼出的那口气。
生离死别,来去,是我都参不透的劫,如果这一生是以这样收场,人们真的愿意吗?
老人儿啊,生前是什么作为,让你有如此的经历呢?
谁都说不清,谁都算不清。
夜深了,风还在赶路······